躺在地上的青霞手指輕輕動了動,被柳珺瑤立刻察覺。她整了整裙襬,回頭道:“沒有什麼不可能。我也無需向你證明。”

“此來,不過是因為姚霆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若我能為哥哥報仇,殺了宴凌雲,剩下的事,你自已籌謀吧。”

說完,抬腳就要走。

姚芷回了回神,“我並不知道你說的這些……”

柳珺瑤的身形停頓了一下,繼續走了。

“若你有需要,便來興德宮吧。”姚芷補充道。柳珺瑤的身影已經出了興德宮。

青霞揉著脖子,齜著牙氣道:“誰砸我?”

姚芷依然靠在原處,“自作孽不可活!”

說著,努著嘴朝天空示意了下,杏樹已經結果,大的如雞蛋那般!

青霞嘀咕著:“真的是被砸暈的?”

回身看了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果子,她氣哼哼的走到樹下,連續數腳踹在樹幹上,嘩嘩啦啦瞬間落了一地的果子!

姚芷順手撿了一個,塞在嘴裡,好酸!立刻“呸”了一口,吐了出去!

她調整了姿勢,重新靠好。姚家經營多年,自然還是有一定的積累的。儘管父親偏信姚華,但是母親也不是沒腦子的,早已培養了一批自已的親信,隱匿在上都之中。只是,眼下宸兒還小,還不是時候啟動她們。

她倒要看看,這個柳珺瑤,能翻起什麼風雲?若能讓弘國無主,那宸兒自然是有希望的。但同時,她也不希望她那麼快成功,畢竟,宸兒太小了,自已眼下也沒有什麼勢力。

想到母親,她眼睛發酸,自已被困深宮,抄家時,母親直接自裁了!

她趴在膝上隱忍著哭泣,卻惹來青霞“切”的一聲……

她在心中默默起誓:總有一天,一定要報仇雪恨!

興德宮外,柳珺瑤輕輕地拔掉那名內侍腦後的銀針,便悄悄走了。

……

朝華殿裡,身有主理六宮之責的程莞有些忙碌。這日,姜玉潁一大早便假借讓孩子們在一起玩玩為由,實際上,則是坐在殿裡一個勁的輸出近日宴凌雲的荒唐。

程莞皺著眉想了想:“你我皆為妃位,原也沒有約束陛下的許可權啊。”

尤其是,他強烈堅持讓弟弟們出征之後,她更是懶於和他說太多。姜玉潁嘆了口氣,“陛下以前不這樣啊?怎麼能連續宿在流雲軒呢?”

程莞撇了撇嘴,表示無可奈何。

姜玉潁連連搖頭,“罷了,罷了,反正咱們有孩子們守著,日子也不甚無聊。只是苦了那新進的幾位。”

正說著,便看到了面目嬌羞的李若冬和宋卿卿,聽說兩人少時便是玩伴,選秀時便時時待在一起。

看到程莞和姜玉潁,兩人先是行了全禮,而後按著示意緩緩落座。

姜玉潁看了一眼程莞,先開口道:“可是有事?”

李若冬看似大喇喇一些,抬起頭,張了張口,卻還是什麼也沒說。手上的帕子絞成一團,無論她在家裡如何驕縱,如今是在宮裡,她也不敢妄言。

再說,今日來朝華殿一事,本就是卿卿提出的。

她扭頭看了一眼卿卿,卻看她面帶笑意,粉唇輕啟:“無事。娘娘寬厚,妾與若冬特來拜會娘娘。”

說著,讓侍女織畫拿出兩個錦盒,裡面皆是一串上等的翠綠瑪瑙手串。

程莞和姜玉潁對視一眼,皆是一驚,立刻看出這個宋卿卿是個有心眼的,李若冬不過是個實誠孩子。

“真真的謝謝妹妹們了。心裡還想著咱們。”

姜玉潁也是笑著點頭。

李若冬坐在一旁,面色卻有些尷尬。她壓根沒想到還要備下禮物,如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程莞看出她的侷促,示意春兒將禮物收了起來,又把今年新得的蜀錦拿出來,“兩位妹妹進宮晚,這是今年新得的,莫要嫌棄。”

宋卿卿仿似早有預料,落落大方的起身回禮,顯得李若冬在一旁更加不安。

幾人坐在一起,又說了會兒話,兩人便離開了。

姜玉潁又坐了一會兒,便也帶著孩子離開了。

……

入夜,程莞坐在銅鏡前拆卸妝發時,春兒嘀咕著:“剛才張旭使人來報,前幾日,好像有人進了興德宮。”

程莞抬眸看著銅鏡裡的春兒,問道:“真妃不是有派人守著嗎?”

春兒嘆了口氣,“是啊,就是巡視的人看見那個小金子靠在那昏睡,上前叫他也叫不醒,遠遠地聽著裡面有說話聲,不似平時青霞的聲音。他怕驚了裡面的人,便趕緊去報了李武,李武前幾天一直在宮裡當值,沒有出去。這兩日見了張旭,才傳了書信進來。”

程莞凝眉思索了下,會是誰呢?

姚芷明明已經落入興德宮,誰會上趕著去呢?難道是夏寧?她撫養著宴宸,出了問題,搞不定?

還是胡安安?此前抄家姚氏滿府時,有數十家茶社都是出自胡家!

想了半晌,程莞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吩咐道:“隨時盯著吧,姚家畢竟勢大,不為別的,就為了幾個孩子,也不能放鬆警惕。”

春兒輕輕應了聲。

程莞把取下的髮簪放回到首飾盒裡,隨口問道:“這幾日,胡貴人,還去永定宮跪嗎?”

春兒撇了撇嘴,“跪,每日傍晚都要去跪一會兒。她也不敢整天跪,畢竟會有朝臣往來,專門挑了傍晚去的。只是陛下經常忽略她,直接離了永定宮,便朝著流雲軒去了。”

春兒咬牙道:“她胡家贈那麼多茶社給姚家,她會不知情?騙鬼呢!哼!”

程莞微微一笑,“就看陛下信不信了。”

不過,她猜,快跪到時候了。畢竟,胡安安一口咬定,茶社之事,只是傾慕陛下,想入宮侍奉陛下,並未做其他!

眼下,胡家父子被困天牢,陛下一直沒有發落,想必也在等,等一個時機!

程莞輕輕擦拭了下指上的蔻丹,她願意被他再利用一次!並且,在這宮裡,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

更重要的是,既然兩個弟弟還是冒著險奔了戰場,自已又豈能在這深宮無所事事?

……

次日,程莞看著時辰,專門挑了午後半晌的時間,使人送了點心到永定宮。

果然,不一會兒,春兒開心的來報:陛下收下了,還說晚上要過來呢。

程莞微微笑了一下。

她和宴凌雲都知道,如今,弘國不穩,邊境戰事未息,中宮空缺已久,自已身邊養著三個皇子,向來與人親和,也無強勢外戚,雖有短暫影月樓的經歷,但是如今影月樓早已不在,侯府時尚有一些人知曉此事,如今居在深宮,宮裡的侍從們早已換了一批又一批,眼下曉得此事的人寥寥無幾,因此,自已註定是後位人選的第一人。

或許姜玉潁也有覬覦後位的打算,但是,恐怕陛下等不了那麼久,畢竟,目前她身邊只有一個小靜姝。

所以,只要自已示好,宴凌雲就不會不理。

……

傍晚,宴凌雲便在數十隨侍的簇擁下進了朝華殿。程莞正穿著一身湖藍色織錦長裙,在桌前吩咐著:“這道雞絲羹湯,是陛下最愛的 ,往這邊擺擺。”

春兒笑著:“主子,咱們都知道了,這是您親自做的呢。”

程莞佯裝慍怒,抬手要打:“讓你打趣本宮!”

一回眸,看到宴凌雲身著一身黑色華服正朝這邊走來,連忙屈膝行禮。一旁的清兒好久沒見自已的父皇,歡快地跑過去。

“父皇,父皇!”

宴凌雲蹲下身子,雙手抱著自已的大兒子,“讓父皇看看。”

宴凌雲仔細看著清兒的眉眼,和自已越發相像了,他邊走,邊扶起程莞笑道:“都說兒子肖母,怎的清兒有些似孤?”

程莞接過清兒,讓他老老實實地坐在桌邊,溫和道:“可以開飯啦。”

清兒立刻歡快地拍手,稚氣十足地說:“父皇,快餓死了,今天母妃非要自已下手做,好慢呀!”

宴凌雲眉梢微挑,有些驚訝,心裡又有些暖。

他看了看桌上的八道菜,有五六道都是自已愛吃的,心中的暖意更甚。便牽著程莞的手,一起坐下:“你有心了,這些可以讓底下人去做。”

程莞柔順地點了點頭,與他只有寸步之遙,聲音微不可聞,“是,只是,莞兒許久沒做了。所以就……”

宴凌雲的眼眸微震,她已許久沒有自稱莞兒了,瞬間讓他心尖一顫。

他故作沉穩,和程莞雙雙落座,三個人難得圍在一起吃了頓晚膳。

清兒似是餓的久了,大快朵頤,不一會兒便撫著肚皮說吃飽了。

程莞便讓嬤嬤們帶著他出去遛遛。

過了一會兒,春兒和小蝶看主子們都用的差不多了,便主動撤了下去,只留兩人在殿中。

安靜片刻,程莞主動起身,關心道:“陛下頭還疼嗎?”

宴凌雲抬手按在眉心,低聲道:“好了許多。”

程莞轉至他的身後,溫涼的手指輕輕壓在他的鬢角,一下一下,帶著些許力度,宴凌雲覺得十分受用。

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卻聽到她的聲音輕輕傳來,“雲哥哥寬厚,之前是莞兒不懂事了。為國效命,原就是每個人的無上榮耀。”

說著,鬢間的手停了下來,宴凌雲睜開眼眸一看,程莞已跪在地上,豆大的淚珠滴在地上,已經打溼了一片,卻沒有任何聲響,肩膀微微顫動。

宴凌雲抬眼看著外面嬉鬧的清兒,忙碌的隨侍,他知道,程莞這是在刻意在忍,若是她哭聲惹得清兒來觀,宮裡不知又會傳成什麼樣子。

他看的心疼,伸手讓她起來:“孤就知道,莞兒定會想通,快起來吧。”

程莞用衣袖輕輕沾了沾眼角,扶著宴凌雲的手臂站了起來,低著眉眼,只聽宴凌雲說道:“孤對你是不一樣的。”

程莞用力的點點頭,卻忽然“呀”了一聲,立刻轉身跑向小廚房。

過了一會兒,面色緋紅,手裡端著一個茶壺,氣喘吁吁地說道:“幸好王嬤嬤著綠竹看著,不然就壞了。”

“什麼東西?”

宴凌雲伸長脖子,聞了一下,有一絲絲果甜。

程莞微微笑了下,為宴凌雲斟了一杯,“妾讓林芝宇多方打聽,用黃連、梔子等,外加一些妾親自去御花園採摘的荷葉,熬製成水,對陛下的身體定會大有裨益的。陛下嚐嚐?這裡面加了些許陳皮,想來不會苦的。”

宴凌雲接過來喝了一口,先是皺眉,又神情放鬆,“好。還是莞兒好。”

程莞淺淺笑著,“以後每日煮了,給陛下送過去。陛下年輕,相信定能將體內之毒全清除掉。”

宴凌雲點點頭,清兒卻忽然跑了進來,“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程莞蹲下來小聲安慰道:“清兒,這有些苦哦,你要喝嗎?”

說著,自已喝了一口,故意皺著眉,喊道:“好苦!”

小蝶在一旁勸道:“大皇子,咱們去洗漱吧,一會兒該入睡了。”

清兒撇撇嘴,乖乖跟著小蝶出去了。

程莞抬眸看著宴凌雲,“陛下放心,您體內尚有餘毒一事,連清兒都不知曉的。”

宴凌雲點點頭,這事,從一開始程莞便知道,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從來不曾與其他人說。

他看著清兒已經乖乖離開,起身朝著放置琵琶的那個位置走去,嘆道:“每次看到它,就想起當年師孃強迫你練琴的情形。”

回眸看著程莞,只見她面色一紅,嗔道:“陛下慣會打趣妾。”

宴凌雲頓了下,開口道:“你放心,姚氏已隕,孤早已快馬傳信給張之振,讓他為你父親在南城正名。若程文程琦此番回來,立了戰功,孤必會為他們升官加爵。”

聞及此,程莞一驚,她只聽說陛下最近有往南城派人,以為只是普通的軍令傳信,沒想到竟是此事,頓時雙滿含淚,雙膝跪地,“謝陛下。”

宴凌雲看她行此大禮,卻有些尷尬。為程父正名是真,但是責罰張之振也是真。張蕊荷宮中“暴斃”是假,失蹤卻是真,別人可以不知道,他作為親生父親,卻必須知道。

所以,他思索多日,總覺得失蹤的張蕊荷怕是另有蹊蹺,這才命人趕往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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