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向北海穿好號稱可以“抗洪”的衝鋒衣,正準備看看喬雨是否還沉浸在睡夢中的時候,卻發現喬雨早已無聲無息的起了床,此時正整理著略顯凌亂的頭髮。
“走吧,今天去沼澤,我在下面等你。”
向北海戴上兜帽,從破碎的空窗一躍而下。
........
完成裝束的向北海與喬雨兩人划船來到了一座工廠門口,在他們面前,有一條漆黑無比的走廊,其上掛著一塊歪曲的木牌,木牌上兩個字坑坑窪窪——
“沼澤”
向北海掏出一條繩子,一端寄在了喬雨手腕上,另一端則綁在了自已的手腕上。
隨後兩人一人抱著一個木箱走入黑暗中。
這是一條寬大的走廊,在向北海的視野中,不斷能看見帶著猩紅氣息的身影站在靠牆的兩側。
這些人中大多數與向北海一樣是汙染者。
顧名思義,就是曾經喝下雨水遭受汙染的人。
他們擁有著不同的特殊能力,但並不強大。
因為擁有較強能力的汙染者基本都獲得了登上方舟的資格,成為了令人羨慕的——
天選者。
天選者本質上與汙染者並無不同,只是天選者生活在方舟之上成了人類火種延續的護航員,而汙染者則只能在無盡的雨水中等待腐爛。
汙染者沒有獲得登上方舟的資格,直白的說,現在的他們對人類毫無用處,是被拋棄的那部分。
向北海也不在乎這些汙染者的敵意,要想在當前的環境下生存下來,對陌生人抱有敵意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他帶著喬雨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站著一個人,向北海也沒說廢話,直接掀開了手中木箱蓋板的一角,濃烈的血腥味溢位。
門口的人聞到味道,當即轉身走入了房間。
向北海知道他是去彙報了,於是將蓋板重新蓋好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開啟,剛剛那人恭敬的彎腰做了個“請進”的動作,並在向北海帶著喬雨進入後關門走出了房間。
進入房間內的向北海一眼就看見了半躺在椅子上的人。
汙染者趙澤。
以自已的名字為據點命名的男人。
“澤哥,東西帶來了。”
向北海將手中木箱放下,他身後的喬雨也將手中的木箱放下。
“小善?”趙澤的嗓子如同受過傷,發出來的聲音異常嘶啞。
“嘭!”
房間內燃起一小簇火苗,同時也照亮了趙澤的臉——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凸起和鼓包,配上他那嘶啞的聲音,與怪物倒也沒什麼區別。
向北海上前一步,吹滅了趙澤點起的火苗,帶著無奈的說道:“澤哥,別抬舉我了。”
趙澤“嘿嘿”的笑了兩聲,他自然知道向北海“夜視”的能力,至於那個盲女,更是用不上火焰照明。
他之所以弄這一出,就是為了讓向北海知道他在自已這裡的份量。
在現在的環境下,並非所有汙染者都擁有一雙無視黑暗的眼睛,所以任何能用來照明的東西都是十分稀有的。
而世界上唯一一個光明常駐的地方叫方舟。
趙澤站起身,來到木箱旁,將手放了上去,在他手觸碰到木箱的時候,木箱便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腐爛。
這便是趙澤的能力,發動之時他的面板會分泌出腐蝕性液體,工廠門口木牌上的兩個字就是他依靠能力弄出來的。
木牌上的汙染者氣息可以震懾一些水中的生物。
隨著趙澤的能力發動,他的手穿透木箱,將箱內的東西拿了出來。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油膩感,趙澤露出一個可怖的笑容:
“兩箱?”
“嗯。”
得到向北海肯定的回覆,趙澤笑的更加開心,直接將手中的肉塞入嘴中咬了一大口,露出滿足的神情。
“善老弟,你這本事可不小啊。”
將肉扔回木箱內,趙澤舔了舔手:
“要換什麼?”
“船,我要一艘蒸汽船和一些罐頭。”向北海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蒸汽船?那玩意跟老古董沒什麼區別,可不好找啊。”
“沒關係,我可以等幾天。”
聽見向北海的回答,趙澤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而是點出了問題:
“這樣的話.........你這兩箱鮫人肉估計不太夠,畢竟你這裡面沒鮫人的頭。”
向北海略微思索了一番,短時間內他也沒辦法弄到更多的鮫人肉。
而趙澤再次開口了:“這樣吧,我先想辦法替你把船弄過來,然後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麼任務適合你的,你做完之後我們再來算賬,怎麼樣?”
“行。”向北海覺得自已並不吃虧:
“謝謝澤哥了。”
趙澤點點頭,拿起一個對講機:“搬兩箱罐頭到門口的船上。”
“澤哥,那我們就先走了。”
向北海見交易結束,準備帶著喬雨離開。
“等會兒。”趙澤喊住轉身走到門口的兩人,同時起身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翻找起來。
“找到了。”
隨著趙澤的聲音響起,一把漆黑的雨傘也被拋到了向北海面前。
向北海伸手接住,有些不明所以。
趙澤躺回椅子上,用他那嘶啞的聲音說道:
“善老弟,研究研究?”
向北海拿在手中轉了一圈,雨傘散發出白色的氣息,唯一特殊的地方是上面有兩個按鈕。
一大一小,向北海嘗試按下大的按鈕,雨傘“蓬”的一下開啟。
向北海舉起雨傘,這次發現了不同的地方,雨傘的傘柄散發出的白霧中隱約夾雜著淡淡的紅色。
這是向北海第一次在死物上見到“紅氣”,他按下了小的按鈕,但是雨傘並沒有變化。
向北海想了想,按著小按鈕,同時旋轉傘柄,然後他就從傘中抽出了一把劍,上面泛著淡淡的紅氣。
“嘿嘿,怎麼樣?”
趙澤語氣得意,顯然他對自已送出的禮物很滿意。
向北海收劍入鞘,將它遞給了身後的喬雨,喬雨乖巧的接過,並朝趙澤的方向鞠了個躬:
“謝謝澤哥。”
雖然她看不見,但她從雨傘開啟的聲音和觸控的手感上就已經明白了是什麼東西。
“沒事兒,”趙澤擺擺手:“我看你手上那把雨傘用的也有點久了,都破成那樣了,反正這玩意我也用不了,一摸就壞,剛好送給你了。”
“謝謝澤哥,那我們就先走了。”
向北海雖然在道謝,但他也知道,趙澤是個中間商,他絕不會無緣無故送喬雨禮物,看來……與自已交易的那夥海盜比自已想象中的分量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