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海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每當他開始預想到那個畫面,身體就變得痠軟,開始輕微的顫抖,同時能感受到自已強烈的心跳。

然而面前卻沒有東西能讓他發洩。

看著雨勢越來越大,向北海的心情也變得微妙起來,開始低聲喃喃自語:

“不會不來吧?要是不來的話,我就得去找你們了,搞不好還得回溯一次............”

“那樣的話,我得把我受的罪翻倍還給你們啊,你們要是不想受那麼多罪的話,就趕緊來吧...............”

“來吧來吧來吧來吧。”

向北海不斷的低聲重複,倒像是在祈禱。

“噠噠!”

也許是向北海的祈禱起了作用,指節叩擊門板的聲音響起。

向北海臉上浮現出止不住的笑意,他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同時舉起用雙手捂臉,走到門口時才雙手放下,此時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

20:10

敲門的女人在門外等了十幾秒,依舊沒得到回應,她可不想放過這條大魚,於是又敲了兩下門,同時用盡量輕柔的聲音說道:

“是我。”

“咔噠!”

門開了,女人心中暗喜,突然伸出一隻手猛地將她拉進了屋內。

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操作弄得有些驚慌,心中剛升起的喜悅情緒瞬間被壓下。

黑暗中,她隱約能瞧見面前男子的面貌——年輕,似乎還挺帥。

看到是個年輕人,女人狀態倒是放鬆了許多,開始觀察起向北海的身型,心中盤算起接下來的計劃:“看著倒是不矮,看樣子我一個人搞不定,還得把老公叫上來。”

她與男人約定好了,等套出食物的位置後她會想辦法弄出點動靜同時找機會開門,然後男人在樓下聽到動靜後就會跑上來,之後就......

只是有點可惜這個年輕人,長的倒是不錯,身高估摸著也在一米八上下。

若是在平時說不定兩人之間還能成點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跟著能帶自已活下去的男人。

女人現在就等著向北海開口,然後想辦法從他口中套出放食物的位置。

“要不要先驗驗貨?”

向北海也刻意壓低了聲音,不是為了裝深沉,而是他在壓抑著將女人當場殺死的衝動。

“聲音倒是也不錯。”女人想著,不過既然他想先驗驗貨,那自已就吃點虧吧,隨後開口說道:

“好,不過只能摸一下。”

向北海沒回女人的話,徑直向自已的房間走去。

“這就要直接進房間?想女人想瘋了?”看著向北海的動作,女人心中嘲笑。

不過她隨後就邁步跟了上去。

等進到房間,才發現是自已想錯了,向北海居然拿著一根能量棒在手中晃悠,同時他的腳邊放了個袋子。

看女人進入房間,向北海將手中的能量棒包裝撕開,掰下一小節,走到女人身邊放到了她手裡:

“嚐嚐。”

女人嚥了咽口水,慢慢的將那一小節能量棒放入嘴中,她甚至捨不得直接嚼,而是在嘴中含了一小會兒,細細品嚐著味道。

等到外層包裹的巧克力融化,裡面的餅乾變得有些鬆軟卻依舊保留著一點脆度的時候,才輕輕咬下,發出“咔”的輕響。

女人一臉滿足,向北海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反正在黑暗的房間內,只有女人受到了影響。

向北海發現,自已的回溯似乎都會帶來改變。

之前的某次回溯讓他摘掉了眼鏡,而經歷今天的這次回溯之後,他發現自已看東西發生了變化。

在白天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已眼花,亦或者是回溯的後遺症,而在無星月的夜晚,他眼中的世界發生了極其明顯的變化,他才察覺到自已不一樣了。

在向北海眼中,所有死物都有白色的霧氣附著,而女人身上的霧氣夾雜著少許猩紅,在黑暗中格外明顯。

向北海也好奇自已身上的霧氣是什麼樣的,直到他站到鏡子前,發現自已身上什麼都沒有。

女人自然不知道向北海的心思,她已經吃了一星期腐肉了,如今僅僅是簡單的能量棒便讓她彷彿置身天堂。

她也不管向北海能否看見,將自已的肩膀上的衣服扯下,同時身體貼近向北海:

“現在我驗完貨了,是不是......該輪到你驗了?”

說話的同時,手順勢將向北海手中的能量棒接過。

“好啊。”向北海說,“不過,你閉上眼,我還有驚喜給你喔。”

他也沒去在意手中被拿走的能量棒。

女人“嗯”了一聲,不過她並沒有閉上眼睛,反而趁向北海轉身偷偷咬了一口能量棒。

她認為反正向北海看不清,說不定向北海拿東西的地方就是藏食物的地方,要是猜中了,今晚的計劃就成功一半了。

只看見向北海從地上拿起了什麼東西,同時做了個轉頭的動作,見向北海轉頭,心虛的女人下意識閉上了眼。

“鐺!”

空心的棒球棍與女人的腦袋來了個零距離接觸。

下一刻,女人腦中的思緒全部清空。

向北海及時的拉了女人一把,沒讓她砸在地上發出聲響,他一把攬住女人,走出房間,走出屋子,來到天台。

向北海早已找好了位置,用衣服做成的繩子將女人綁好,用隨身攜帶的摺疊刀割下了女人的一小部分頭髮,隨後一步步向樓下走去。

但他並沒有回到七樓,而是來到了六樓。

..............

六樓房間的男人早已等的不耐煩了,由於他們沒有能檢視時間的工具,只能憑感覺來估算時間。

本就無事可做的男人覺得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女人上樓也就十多分鐘,可他感覺女人都離開半小時有餘了,正疑惑女人為什麼還沒給他訊號。

性子本就急躁的男人決定不再坐以待斃,他抄起菜刀,火急火燎的就要上七樓。

只是當他開啟屋門的時候,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他身上,癢癢的,他用手捻起,根據手感判斷出來這是一把頭髮。

而且還是長髮,它的主人是誰已經很明顯了。

男人用手握緊長髮,眼神愈發兇狠,他算不上聰明,但也不是蠢得無可救藥,看到頭髮之後他就知道現在只有兩種情況。

一是女人的計劃已經被識破了,女人很可能已經遇害,這頭髮是警告。

二是女人背叛了他,這頭髮很可能就是個誘餌,樓上的兩人正等待著他自投羅網。

想到這,他反倒放輕了腳步,慢慢的走上了七樓,來到向北海的屋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聆聽著裡面的動靜。

可他除了縫隙中傳來的風聲,什麼都沒感受到。

黑暗遮蔽了他的眼睛,他沒有看見通往天台的臺階上,站著一個手持棒球棍的人正在緩緩向他靠近。

“唰!”

“咔!”

破空聲響起,男人只覺得自已的小腿似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經歷兩秒的麻木後,男人剛想邁步,結果直接失去平衡撲倒在地上。

他伸手抱著右小腿,發出痛苦的哼哼,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剛剛的聲音是自已小腿骨斷裂發出來的。

男人撿起掉落的菜刀,朝著面前的黑影揮舞著。

向北海再次舉起棒球棍。

第一下砸到了男人的右手腕。

“啊!”

第二下是左小腿。

“啊!”

第三下還是左小腿。

“啊!”

第四下是左小臂。

“啊!”

男人發出的四聲哀嚎在樓道迴盪。

黑暗中,向北海抓著男人的衣領,一步步走向天台。

男人受傷的地方不斷磕在臺階邊緣,使他不斷髮出慘叫。

來到天台,向北海將男人往前用力一甩,男人就如同蛤蟆般撲倒在地。

地上有三四厘米的積水,男人為了不讓水流進鼻子,用下巴杵著地。

但他身後的向北海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又將手中的棒球棍高高舉起,然後砸向男人的小腿。

如此往復幾次。

而後向北海似乎是累了,喘著粗氣轉身離開天台,同時關上了通往樓下的門。

此時被向北海綁住的女人在雨水不斷的沖刷下已經醒來。

而她早就聽到了男人不斷髮出的哀嚎,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她以平躺的姿勢被綁在天台邊緣的護欄上,一旦胡亂掙扎,繩子鬆動之下很可能會墜樓。

她只能用斜眼看著向北海不斷毆打著男人,直到離開。

機會來了!

她嘗試著呼喊男人:

“老公!老公!”

聲音並不算大,她害怕被還未完全離開的向北海聽見。

萬幸的是男人聽到了她的呼喊。

奄奄一息的男人聽到女人的聲音,趴在地上的他張望著尋找聲音的來源。

女人斜著眼看著趴在地上的黑影,焦急的呼喊著:

“老公!過來幫我解開繩子!”

男人也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他咬緊牙關,用手肘撐著地,一點點朝女人的方向挪動。

男人的手肘與凹凸不平的地面不斷摩擦,地面的雨水滲入傷口。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男人來到了女人身邊,不,應該是身下——女人被綁在在距離地面至少一米五的護欄上。

男人咬緊牙關想站起,但剛剛的爬行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何況他還需要忍著劇痛。

但如果現在放棄,等向北海回來,剛剛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女人半天沒聽見男人弄出來動靜,又看不見身下的男人,更加焦急:“老公?老公?你怎麼了?”

男人聽見女人的呼喊,似乎獲得了某種力量,用頭頂著地面,一點點將下半身向前挪動。

男人跪在地上,用嘴巴咬著女人身上的“繩子”,由於是用衣服做成的繩子,所以穩定性並沒普通繩子那麼高。

開了!

女人掙脫身上的繩子,小心翼翼的從護欄上滾下,顧不得多說,攙扶著男人就要離開。

可男人根本站不起來,無奈之下,女人只能將男人背到天台門口看不見的視野盲區,同時對男人說道:“我去拿刀上來,你在這等等我。”

走到鐵門處,女人沒有猶豫,伸出手。

她只能賭向北海沒那麼快回來。

“吱呀”一聲,天台的鐵門開啟,女人卻開始緩緩後退,面露驚恐之色,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絕望之意。

黑暗中,帶著兜帽的向北海手持棒球棍緩緩走出。

如同死神。

“等你們好久了。”

說完,向北海手中的棒球棍猛的揮出,砸在女人的肋骨上。

女人遭受重擊跪倒在地,捂著肚子根本發不出聲音。

向北海根本不管她疼不疼,上前一腳將女人踹翻,抓著她的一隻腳踝開始尋找男人。

“噢,在這呢?”

男人聽到向北海的聲音,又看見地上躺著的身影,慢慢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男人便感覺一根冰冷的鐵棒抵住了自已的襠部,隨之而來的還有向北海的聲音:

“把眼睛睜開,你再閉眼,我就把你這裡砸爛。”

男人屈辱的睜開眼,卻連握緊拳頭都做不到,他聲音充滿悲憤:“為什麼?”

“為什麼?”向北海用故作驚訝的聲音反問:

“你們不是打算弄死我嗎?還用問我?”

說著便轉身走向之前綁女人的地方,撿起地上的衣服,扔到女人面前,用棒球棍碰了碰女人的腦袋:

“把自已綁起來,不然我就敲爛你的頭。”

女人還沒從剛才的重擊中緩過來,她懷疑自已的肋骨斷了,但向北海沒給她繼續思考的時間,見女人動作緩慢,向北海深吸一口氣,接著就如法炮製,砸斷了女人的兩條小腿骨。

看著有些凹陷的鐵皮棒球棍,向北海將其扔到一邊,隨後站在這對夫妻中間,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女人,沒有說話,似在思考著什麼。

兩人見向北海不說話,心懷僥倖的想著也許向北海不想殺他們。

但實際上,向北海看著兩人的模樣,他想起了一個計劃外的遊戲,現在他決定與兩人玩一把。

思考完的向北海說了一句話:

“兩位,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聽到這話的兩人頓感不妙。

向北海繼續說著,同時從地上撿起了一大一小兩個石頭放在手心展示給兩人看:

“大石頭代表男,小石頭代表女,我會將其中一個放進口袋裡。”

“接下來,你們需要殺死對方,如果活下來那個人代表的石頭恰好與我口袋裡的一樣,我就會放他離開。”

“計時五分鐘,現在,遊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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