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灌下去,別讓她吐
“……以為還在宮中。”她喃喃道,不敢看他。
不知他方才聽到沒有……
段懷安唇角微微勾著,俯下身去把朝瑰橫抱起,“地上涼。”
被子裡熱氣還沒散,天也還沒亮。
“田氏有孕多憂思,你回去陪她們吧。”朝瑰往被子裡縮了縮,喃喃道。
“我陪你。”他道。
話音未落,他已經壓了上來,伸手就將她的衣衫剝落肩頭,露出一截牡丹纏枝肚兜。
“幹什麼?!”她眉間浮上薄怒。
剛從有應搖光的夢中醒來,她無法立即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況且,夢中應搖光的模樣還未散去,他為何那般模樣?他在哪?。
朝瑰心亂如麻,難以平復,十分抗拒段懷安的親近。
她一邊說一邊掙扎,壓著不悅的情緒儘量柔聲細語,“今夜我累了,要歇息了!”
段懷安面無表情,也不言語,一隻手按住她的雙手,反折在頭頂,一手抓住那肚兜扯掉扔在地上。
她對上他的力氣,毫無還手之力。
朝瑰臉色變了,怒斥道:“你幹什麼!鬆手!”
段懷安看著她的模樣,血都熱了起來,怒意騰騰幾不可控。
她終於不裝了?!
他不說話,咬著牙,眼中是危險的神色,粗魯地繼續著下面的動作。
她反抗的很激烈,好看的眼睛裡是隱隱的恨意。
他加重了力氣,不再剋制,也不再憐惜她,扣住她的後腦強迫她與自已唇齒相依。
怎料朝瑰奮力咬破了他的嘴唇,道:“滾開!你發什麼瘋!”
她的唇上有他的血,決絕又冷豔。
段懷安想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在地板上,她也是這樣劇烈掙扎。
也是這樣冷冷看著自已。
將軍身上一股暴烈的氣息陡然升起……
房內的響動在破曉之時尤為明顯,公主的痛呼怒罵也格外清晰。
發洩過後,他沒有退出,仍然鉗制著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想讓自已的精血與她結合的再緊密些。
半晌,段懷安起身,赤裸的後背上赫然是猙獰的抓痕。
他喚道:“拿藥來。”
日光透過帳子,朦朦朧朧地照射在朝瑰臉上,她僵臥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眼底噙著淚意,發呆。
“喝。”他的聲音沉而冷。
還好有避子湯藥。
段懷安將藥遞給她,朝瑰也不看他,伸出手,細白的腕子上是青紫的握痕。
她接過那湯藥,鼻息間卻是陌生的氣味。
她喝過很多次了,不是這個味道。
她蹙眉,僵在原地。
“這不是我的藥。”
段懷安冷笑一聲,看著她的眼睛:“對,不是。”
“喝!”
他眉眼凜冽,看著人的時候讓人遍體生寒。
他伸出手狠狠扣住朝瑰的下巴,竟將這碗陌生的湯藥生生灌了進去!
朝瑰在他的鉗制下根本動彈不得,藥汁嗆入口鼻中,又順著嘴角流下來,狼狽不堪。
她乾嘔著,想把藥嘔出來,整個人顫抖的像從寒潭裡才撈出來。
段懷安盯著她,冷笑:“不是毒藥。”
而後一字一句道:“是真正助孕的湯藥!”
朝瑰睜大了眼睛,來不及細想他是如何得知的,只迫切地想把藥嘔出來。
他沒有再看她,直接邁出門檻走了出去,冷聲吩咐一旁的婆子,咬牙切齒:“制住她,別讓她吐!”
*
過冬的振濟終於發下來了,百姓日漸安定。
北境軍中忽然空出了一些職位,將軍招募良才,很多百姓踴躍自薦。
沒有人注意到公主的五百親衛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何宗頗得段懷安重用,畢竟是曾經的兵部侍郎,新的隊伍中的排布都有需要何宗的地方。
段懷安調查清楚了何宗的底細,乃容家家奴。
容晏禮是他難得喜歡的一個文人。
屆時入主廟堂,還需文臣的推崇。
日子一天天過,段懷安不再向朝瑰隱瞞什麼。
一切秘密都徹底暴露在她面前。
就比如私自養兵、煉製武器、私通外藩。
朝瑰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所以經常很沉默,被段懷安關起來之後,就更沉默了。
她不知該跟這個人再說些什麼。
該說是他狼子野心,她才騙他?
還是該說都怪你殺了我,我重生了要找你復仇,是你對不起我在先?
何必呢,她和他的賬算不明白。唯有沉默。
段懷安已將朝瑰從大都護府中秘密挪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已在哪,被關在漆黑的屋子裡,日夜難辨。
心灰意冷的同時懷著對未來的恐懼,她怕應搖光來救她,怕會應了那件可怕的事。
忍著與應搖光分別的痛苦,忍著每次與段懷安接觸時的噁心,卻終是沒有阻止他私自囤兵,也沒能改變北境戰線的格局,更是沒能殺了他。
她無能為力了。
彼時她已有了求死的意志。
突然門外有陌生的吼聲打斷了她:“公主!我等前來救駕!”
“你們、你們是誰?”她啞著嗓子問。
“我叫劉大強!”
“我叫江洋!”
“我叫黃霄雲……”
“我叫……”
這些都是她沒聽過的名字。
但她知道,他們是應搖光為她親自挑選的公主親衛,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她的安全。
外面是廝殺聲,和刀刃入肉的可怕響動。
不多時,歸於寂無。
她不知這些公主親衛的結局是什麼樣,也不敢去想五百人怎麼就只有這十幾個了?那個沉默寡言的護衛周忠又去了哪裡?
這十幾個人的面孔甚至沒有在公主記憶中留下一點印記,他們只想救出公主,戰到最後,就都倒在了血泊裡。
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朝瑰已經多日沒有用飯,她緊閉牙關,一言不發。
段懷安命粗使婆子給她灌些米湯下去。
朝瑰從未受過這樣的粗魯待遇,下巴上赫然是幾道紅痕。
段懷安讓居室中的人都下去,沉默了一陣,問:“你想死?”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她闔著眼,眼角紅著,臉色蒼白而淨透,以往養護的極好的長髮多日未曾清洗,她卻毫不在意。
看著她這般失態的模樣,段懷安怒從中來,咬牙道:“你以前最愛乾淨,現在是什麼都不顧了?”
他剋制住心中的酸澀,“在我知道你長期服用的藥是避子湯的時候,我還心存僥倖。但你…連辯解都沒有一句,預設了。”
“你不惜傷害自已的身體,也不想給我生孩子?”他一點點逼近她,“那你之前跟我也只是在裝模作樣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裡過?”
“說話!”他已是極盡隱忍。
看著他反倒是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朝瑰努力壓制情緒,可胸憶中積累的不耐、鄙視、厭惡洶湧翻湧,讓聲音都失了從容,“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麼?”
“大昭三十五年在冰湖邊上的人是不是你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