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瑰這一番折騰,吃了很多閉門羹,才體會到權勢的滋味,然而卻已晚了。

但令人欣慰的是,這次去詔獄撈人居然很順利,只是要被矇住雙眼。

一路上各種各樣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似乎是從最殘忍的阿鼻地獄中傳出,早就聽說詔獄是人間煉獄,這次算是親身體會了一番。

刑獄如此氾濫,唉……不知應搖光受了多少罪,還是不是個完整的人?哦,他本身也不是個囫圇個兒。

可若是傷了殘了,即使還他清白估計也不成事了。

在摘下矇眼的布帶時,朝瑰才知道自己方才的想法有多可笑。

一方牢房中燦陽傾瀉而下,應搖光一襲玄衣,端坐桌案前,手中緩緩盤著那本在大殿上褪下交給太監的佛珠。

玄色襯得他面板愈發白皙,白玉一般的質感。他一雙鳳眼淡漠無比,看向她時,隱隱中有悲憫眾生的意味。

簡易的佛堂前檀香靜靜縈繞。

“公主。”應搖光平靜道,“不知殿下要見奴才,有何旨意?”

聽著他的話,朝瑰神色複雜,無法說出自己是想救他出來這種話。

看來東廠的權勢遠在她想象之外。

不,是應搖光的權勢。

怪不得都說他是九千歲。

朝瑰的貝齒在紅唇上咬出一排泛白的印記,她抬起頭來,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應督主,可否……幫幫我?”

“公主的忙,可是奴才能幫的?”他淡淡道。

雖是口口聲聲自稱奴才,卻並未向朝瑰行禮,他渾身透著倨傲之色,並不向朝瑰遮掩他的特權。

就比如在這如煉獄的詔獄之中,他卻怡然自在。

“督主,你自然是幫的了的。駙馬竊國,是督主擋住了他的野心。我想要督主幫我奪回皇權。”朝瑰目光灼灼。

“還有呢?”

“還有……我想見江淮之。”

應搖光眸光微動,探究地看著她,明知故問:“為何?”

“他是我心悅之人。”朝瑰答的利索。

他將視線移向那佛龕之上,眸色沉沉,“這有點難。”

“江大人……江大人五年前就已被駙馬彈劾後貶黜至詔獄了。”王若合提醒道,“後來,還是乾爹把他撈出來送到西境。”

聽聞此話,朝瑰面色霎時蒼白,半晌沒說出話來。

應搖光彷彿是早就料到她會這樣,便淡淡道:“若不去西境,只怕他早就死在詔獄了。”

一陣寂靜。

朝瑰兀自出身後抬起頭來,言語中帶著幾分懇求之意,“督主,能否送我去西境?”

應搖光不置可否,背過身望著那佛臺出神。

他沒想到,過了五年了,她還沒死心。竟還是要見那個人。

朝瑰知道應搖光待她不似其他人那樣拜高踩低,他敬著她。所以她吃定了他不會拒絕。

就學著以前向父皇請恩典那樣,低著頭站在那絞著手,嗓音褪去以往的冰冷疏離,而是帶著軟糯的懇求之意:“應督主,現下朝瑰能求的只有你了。我只是想見江大人一面,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哦,還有駙馬待我很不好,前些日子他的侍妾出意外沒了,他差點兒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還說怎麼死的不是我……”

聽聞此話,應搖光猛地轉身過來,再不似方才那無喜無悲的模樣,眼眸中有冰雪鑄就的寒冷,他冷冷道:“他當真這樣待你?”

“當真。”朝瑰點頭,言之鑿鑿。

現在想起駙馬曾經的體貼,別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應搖光沉默下來,眸色沉沉,一言不發。

朝瑰這幾天受的冷落令她深知權勢的重要,而應搖光在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詔獄裡尚能來去自如……

於是朝瑰眼中浮起了瀲灩的淚光,嗓音細軟哽咽道:“應督主,你,你幫幫我……”

想說一些好聽的話,開口卻只能說出“幫幫我”這樣不痛不癢的詞彙,朝瑰心下登時痛恨不已,自己怎的還端著架子,若是應搖光不幫她,她孤身一人該怎麼去西境,更別提奪回趙氏皇權。

應搖光若是也被段懷安拉入麾下,這朝堂就徹底沒了他們趙氏的地位,易主怕是指日可待了!

念及至此,屈尊降貴的委屈和孤立無助令她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而下,伸出手按在他廣袖之上,低聲又懇求道:“我……無無人可依了,你就幫幫我罷……”

應搖光嘆息一聲,垂眸看向自己的衣袖,另一隻手隔著衣袖將她的玉指掰開。

在朝瑰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應搖光開口道:“公主一人前往不可。讓奴才與公主同行罷。”

“真的?”朝瑰的眼睛亮了起來,若是一同去,那最好不過,有這麼一個九千歲在,應是事事無阻,萬事皆宜!

“多謝!”朝瑰目帶感激地望著他,帶著點鼻音又探尋地問,“那可說定了?”

應搖光頷首,“三日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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