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教堂很冷,幸虧有暖心的沈雲兮。
小崽子把外套脫了下來,蓋在林楦的身上,還不忘摟緊林楦的腰。
天亮後,祝瓊音是第一個醒的,她從沒住過這麼簡陋的地方,昨天晚上有夠她受的。
儘管榮慄多次給她遞外套,但倔強的祝瓊音堅持不接外套,她才不需要菜鳥的關心。
祝瓊音一邊跺腳,一邊埋怨:“冷死了,趕緊進小鎮吧,我真是受夠了。”
林楦迷迷糊糊被拍醒,腳步虛軟無力,拉著沈雲兮的胳膊才站起來。
天漸漸亮,小鎮的居民大多還在熟睡中,還好客棧開的早。
老闆一臉提防著外來人員,儘管林楦的語氣很好,依然不願意把房間租給他們。
就在一籌莫展時,沈雲兮從包裡掏出那塊玉符。
老闆見到玉符,臉色瞬間變好,連忙給四人準備房間。
林楦當然沒想到小崽子把玉符順出來了,總感覺他有預測未來的能力。
榮慄和祝瓊音單獨一間房,林楦和沈雲兮同住一間房。
回到房間,沈雲兮疲憊地躺在床上,林楦昨晚是睡的好了,可他算是一夜未眠。
擔心林楦凍住,時不時給林楦掖衣服,揹著風,生怕吹到林楦。
寒冷的冬季,因為有了“小暖爐”——小崽子,而變得溫暖如春。
沈雲兮閉上眼睛,還不忘口中囑咐林楦不要隨便出來,他腦海裡的預感越來越強。
總是夢到林楦死去,他很怕噩夢成真,所以要加倍保護好養父大人。
林楦聽話地躺在床的裡側,老老實實被沈雲兮抱在懷裡,雙方都在給予對方安全感。
門被敲響的時候,林楦還在沉睡中,睡眠淺,能夠清楚地聽到外面有敲門聲。
林楦只得無奈下床開門,看到來人時差點沒被嚇傻,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來人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王富貴,熟悉的著裝,依舊是令人眼前一亮的英俊帥氣。
林楦:“王富貴?”
王富貴伸手觸碰林楦,林楦微微的皺眉,不動聲色。
林楦對天發誓,讓王富貴這個王八蛋碰到自己,是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
他感到一陣劇烈地疼痛從胸口蔓延到全身,彷彿有千萬根針刺穿了他的皮肉。
林楦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液體注入他的血管,他的身體開始抽搐,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面板變得蒼白。
暈倒前,林楦都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那痛之入骨的感覺這輩子都難忘。
林楦醒來時第一感覺就是骨架要散了,他被綁在床上,鎖鏈纏繞在腰部,留下深深的痕跡。
罪魁禍首此時正悠閒地坐在電腦桌前,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林楦變幻莫測的表情。
林楦見狀,張口就要破口大罵,可他的喉嚨就像被火燒一樣,林楦只能發出哼唧聲。
手腕處的鎖鏈有刺,在林楦掙扎時狠狠刺進骨肉,染紅了鎖鏈。
王富貴看著林楦不要命的掙脫,上前給他手腕處的鎖鏈解開,用紗布包紮好他的傷口。
林楦呸了一聲,毫不客氣地甩開王富貴,用眼神暗示不接受他的好意。
“性子依舊是那麼烈,林美人,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可不好玩了。”
林楦愣住,停止掙扎,仔細觀察王富貴的面相。
淡淡的美眸,和天鵝有的一比,偶一流盼,柔絲般的,弓樣的眉睫,蔭掩著盈盈的雙瞳。
稜角分明的下顎線,特別是那顆眼角的痣,雖然很熟悉,可林楦依舊想不起王富貴究竟是誰。
他一直都在兢兢業業做著創造遊戲的工作,網路發達家中宅男一枚。
他堅信自己不可能惹到這麼一位妖孽,原世界中,林楦甚至對這類人遠遠避之。
王富貴不耐煩地給林楦灌藥水,動作粗魯,就算是老朋友,也不該是這麼搞。
林楦感覺自己的喉嚨好了很多,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就是不認識你,我怎麼會認識你這個靠賣靈魂的惡人。”
王富貴聽到“惡人”二字忍不住低聲笑起來,一隻手用力掐住林楦的脖子。
“惡人?林美人,你乾的壞事可不比我少,別以為當上偵查員就能為你以前的糗事贖罪。”
林楦瞪著渾濁的雙眼,不願相信眼前男人的說辭:“你騙人,我林楦堂堂正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王富貴意識到林楦可能真的不記得了,無趣地撒開林楦,不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
“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不記得也好,等你想起來時要面對的就不是我一個人了。”
林楦不信他的鬼話,一個擁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嘴裡能有多少實話。
眼見著王富貴並不打算放他走,林楦齜牙咧嘴:“放我走,要是還有哪怕一丟丟的良心,你就該停止這樣做!”
王富貴冷笑,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俯身逼近林楦。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不是你這種人經常說的話嗎?”
“良心?這東西有什麼用,你當年也會因為我還殘存良心而放過我嗎?”
林楦不吭聲了,倚在床頭。
是啊,他從來都沒有問過王富貴的苦衷,只是看到了他做壞事的樣子。
妄此下定論,認定王富貴一定十惡不赦,這是他們在調查時錯過的最大失誤。
王富貴拿出一面鏡子,展示給林楦看,裡面是沈雲兮焦急尋找他的樣子,小崽子淚花都冒出了。
乍然失去一個親近的人,任誰都會焦急萬分。
“你也是人才,你不會真的對他動真感情了吧?”
林楦伸手夠鏡子,鏡子卻被王富貴直接收了回去。
“你的軟肋也不過如此啊,你說我要是給他使點絆子會怎麼樣?”
“看著年齡挺小的,會不會要了他的命呢。”
林楦著急了,他用心對待的小崽子,捨不得孩子受傷,若是讓王富貴毀了,那一切都結束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別傷害他……”
王富貴一腳踹向林楦的膝蓋,逼得林楦被迫跪了下去,手指惡劣地按著林楦的頭。
“求我,態度好點,我考慮考慮放了他。”
林楦低著頭,聲音卑賤:“求你,求你不要傷害他。”
林楦這輩子除了父母,沒給其他人跪過,如果他的尊嚴能夠保證小崽子的生命安全,那跪下來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