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慄的傷還在身，可明天他們就要離開這個小鎮，榮慄也只能負傷在身。
對於馬上就要見到祝瓊音，榮慄很激動，早上還特意地梳妝打扮一下。
林楦看到榮慄一絲不苟的頭髮陷入沉思，這小子不會喜歡祝瓊音吧……
“你是不是喜歡祝瓊音？”
林楦明顯看到榮慄的耳朵變紅，還要嘴強牙硬地辯解：“不是不是，給女孩子好印象嘛。”
“對對對，見蕭小姐時，怎麼沒見你這麼積極。”
榮慄：“…………”
嗚嗚嗚，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留給我。
林楦秉持著看破不說破的原則，不再逗榮助理了，再逗他，他都要不敢出門了。
他們約定的是下午，林楦打算先拜訪一下這十位家庭。
林楦根據記憶隨便敲響一家門，門很快被拉開了，是一位老太太，經過歲月的摧殘變得滄桑。
看骨架，年輕時又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林楦開門見山：“請問，你家前些年有沒有丟了一個女孩。”
老人眼睛放光，情緒變得激動，拉著林楦進屋。
屋內擺設是老一輩都喜歡的風格，看樣子年代久遠。
老人給林楦倒茶，坐下來時，眼睛已經冒出淚花。
老人：“10年了，那是我女兒，我老伴已經在這十年裡去世了。”
“他們說我女兒是被水淹死的，我不信，我女兒那麼乖，怎麼可能不經我允許去玩水。”
林楦直覺問題就出現在此處，蹙眉：“很乖？你之前和你女兒有發生矛盾嗎？”
老人的聲音陡然提高，對林楦的提問不滿：“當然沒有，她從來都不跟我吵，我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
沈雲兮忍不住嗤笑，嘲諷開口：“你女兒當然很乖，她就不該有自己的思想，因為你已經給她鋪好路了。”
“她一個女孩子能有什麼思想，我都是為她好。”
就連聖母心榮慄，都忍不住出口打斷老人。
“是個人就該有自己的思想，你可以給她建議，而不是給她施壓。”
老人顯然有點生氣了，想要趕他們走：“你們走吧，還以為你們知道點什麼，原來是來教育我的。”
林楦和沈雲兮頭也不回地扭頭就走，只有榮慄還賴在原地，苦口婆心地勸說老人。
“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附屬品，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沒有權力剝奪她的思想。”
“我都是為她好，現在騙子那麼多，萬一她被騙走怎麼辦？”
“可是她不已經被騙走了嗎，你口口聲聲的為她好，你有問過她的意見嗎？”
老人愣了愣，抓住榮慄的衣服，眼珠子瞪著他：“你是說我女兒是被騙走了，她不是被淹死的，對吧。”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榮慄連忙閉了嘴，被林楦一把拉走，遠離老人。
“一個裝睡的人，怎麼都叫不醒。”
榮慄深知其意，只得無奈地離開老人的住所。
想到老人的望女心切的眼神，依然覺得心有不甘。
在去拜訪下一家的路上，惡趣心作祟，沈雲兮怒氣衝衝地指著榮慄罵。
“你是不是有病？她都那副德行了，你還指望她能夠改變思想？”
榮慄低著頭，不敢跟沈雲兮對視。
一是他不敢，二是這本來就是他的錯，他本就不佔理。
沈雲兮見榮慄不吭聲，無趣地走到林楦旁邊。
可真無聊，還是養父大人好玩，逗起來跟小貓一樣可愛。
林楦敲下一家門時，就沒有第一家簡單了，好一會，才來一個兇巴巴的男人出來開門。
男人站在門口，防備地盯著門外的三人：“幹什麼的，我們可什麼都不知道。”
林楦：“你們家是不是淹死過一個女孩。”
“沒有。”
剛說完，男人就“哐當”兩聲，把門關上了。
林楦：“…………”
怎麼可能，也沒走錯啊，這家絕對是那些少女中的一個啊。
這個男人怎麼想的，這麼防備，跟賣女兒似的，不管不顧的。
林楦剛要走，門又被一個著急忙慌的女人開啟了。
女人已經步入中年了，相比剛才兇巴巴的男人，這個女人看起來就很好相處。
女人：“對的，我們家10年前就淹死過一個姑娘，那是我們家領養的。”
林楦恍然大悟，剛才那個男人肯定是後來來的。
女人不提，男人自然不知道原家庭還曾領養過一個孩子。
“沒事，就是你們什麼時候發現孩子不見的。”
女人回想：“不清楚了，丟了就丟了吧，不是親生的。”
林楦三觀都要震碎了，對女人的話大跌眼鏡：“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收養她。”
“領來幹活的，我們家也沒孩子，領來一個分擔家裡的農活。”
沈雲兮：“她死後，你們家有其他孩子沒。”
“當然有，我和我老公生了一個男孩，那孩子比那個領養的聽話多了。”
“讓幹啥幹啥，孩子嘛，就是給我們養老用的。”
林楦聽到這裡就不想繼續聊了，忍著噁心就要離開，剛轉身就被女人叫住了。
女人：“你們是幹啥的，莫名其妙問我這些問題幹什麼？”
沈雲兮早已頭也不回底離開了，榮慄給了女人一個巴掌：“給你長記性的，你都不配為人。”
“最後一句忠醒，孩子不是奴隸，他們不是來給你打工的。”
榮慄打的輕，女人氣急敗壞罵了幾句，也沒上前繼續理論。
林楦目瞪口呆，看著動手打人的榮慄，懷疑剛才自己眼花了。
榮慄察覺到林楦的目光，尷尬地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開口：“她太壞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林楦給榮慄伸了個大拇指，十分贊同他的行為。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十個女孩被拐走不是巧合，是必然的。
落後的小鎮就連思想也是封建的，就算沒有當時的王富貴，後面依然會有無數個“王富貴”。
父母對孩子天衣無縫的保護方式，就是在給壞人機會。
繁衍生育不是一項工程，既然打算要孩子，就該付出自己的真心。
博物館內的雕塑品並不是十全十美的，雕塑品可以不完美，人也可以。
付出的愛越多，再破舊的雕塑品也會發光。
中國教育並不能止步於此，老一輩的思想不算錯，但也不要頑固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