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靖安中途不敢停留,如今張發連已傳令下去,相信不久就傳到範平安那。說不定此刻已經有人去捉拿老範去了。劉靖安越想越怕,一邊東躲西藏的朝著營地接近。

所幸張發連平日裡練兵無方,稍有異動,幾百人就亂成一團。每次剛一交火,就有老兵油子帶著新兵逃跑,連督戰隊都擋不住。如今親兵也被伊藤青山全部誅殺,一個信得過的都沒有。劉靖安也趁亂來到院子前,不敢走正門,繞道無人之處趴在牆頭望了一眼,看到範平安等人也在收拾行裝,像是有重大軍事行動一般。他舒了一口氣,正要躍過去。忽然身側有個黑影不聲不響的靠了過來,這牆頭乃前任地主抵禦匪徒而建,約兩丈有餘。劉靖安順著牆上的凹凸之處才勉強爬上來,旁邊這人竟是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嚇得劉靖安手下一滑,“啊”的一聲掉落下去,此時心裡緊張脫口就喊道“老範快走。”

只見那黑影伸手一提,硬生生止住了劉靖安的墜勢。右手一甩,把劉靖安掛在了肩膀上一個大麻袋中,邁著大步而去。

院中範平安收到命令說有大行動,曲阜不用待了,讓立刻向張發連報到。卻發現怎麼都不見劉靖安蹤影,氣的直跺腳,嘴裡罵道“這臭小子跑哪去了,回來定要打斷他腿。”心裡又不禁有些擔憂。突然隱約聽到,有人叫了聲老範。聽起來像是劉靖安。忙出門一看,四下哪有他的半點影子。忙問張老頭等人,都說沒聽到。於是就半信半疑的作罷。

軍令如山,再也等不下去了,範平安讓張老頭幫忙寫個紙條用石子兒壓在大通鋪上。這就帶著隊伍出發了。

劉靖安被顛的七葷八素,心想這人定是踩著高蹺一類的東西才會如此之高。但又能跑這麼快,真是不易。,不過捉了自己,肯定是要送到張發連那裡請功,這下張發連又要把自己交給日本人。那姜老頭也白死了。雖然姜老頭死了不可惜,但終歸因自己而起,好歹受人之託,況且其人已死,去天一閣的事總是鬧的心裡總不踏實。如今活命尚且都是奢望,得想法子逃走才行。

只聽耳邊風聲呼呼,身體忽高忽低。這人竟一躍丈許,跳上了房頂,更是暢通無阻。劉靖安剛緩過來勁,便鉚足了勁掙扎不休,又是大喊大叫,但此人竟毫不在意,如此跑了半個時辰也不停歇。要說劉靖安此時虛歲也有十四五了,少說也有百多斤重。此人不但輕鬆提起,且連奔十多里當真是不可思議。

過了一會兒,此人不再跳躍,像是已出了城區,又跑了一炷香時間,地面大概盡是平原,中間偶有風雨之聲。劉靖安喊的累了,也放棄掙扎。

說來也怪,這袋子似布非布,似錦非錦,頗有彈性。此時三九寒天,劉靖安在裡面竟然還覺得保暖。如此看來,這袋子還有禦寒的功效。此時竟有點昏昏欲睡了。

“撲通”一聲,劉靖安屁股大痛,竟是那人把他直接丟到地上。那人輕輕一提,劉靖安從袋子中滑溜的滾了出來,拔腿就跑。那人也不著急,向前一踏,足足頂的上常人五六步,一下就擋在了劉靖安面前。

劉靖安轉身又逃,此人彷彿有意捉弄,等他跑出數十丈後再起身,兩三步又站在了劉靖安面前。如是再三,劉靖安索性也不逃了,便說道:“罷了,今天小爺落到你手裡。也是報應。張發連在哪,老子死就死了,可惜這狗漢奸投了日本人的事還沒來得及高速老範。”

那人不理劉靖安,只聽嘴裡唸唸有詞,懷中摸出一疊紙錢,也沒看到怎麼動,呼的一聲,全部燃了起來。然後空中一灑,朝著西南拜了一拜。

劉靖安大怒,四下一看,此處像是一座破廟,年久失修,結滿了蛛網。又看這人,褲腿實在,真的是有丈餘高,劉靖安也有六尺左右,竟然還沒這人腿高。心想這人怎麼生的如此高大。壯著膽子喊道:“搞什麼鬼,老子死就死了,不收你們的紙錢。”

那人燒完紙錢,把袋子懷中一收。朝劉靖安道:“小後生可不要亂說話,這是燒給小鬼的。你可拿不得。”

劉靖安一滯,看到此人面容蒼老,雙鬢斑白,有六十多歲模樣,若是路人,肯定是風燭殘年了。不想居然如此氣力,能扛著自己走了那麼久。竟是沒聽他絲毫氣喘。但見說的認真,倒真是有點毛骨悚然。但反正要落入張發連手裡,少不了一頓毒打。以前聽督戰隊裡說的各種酷刑,搞不好自己也要嘗一遍。當真是嚇得冷汗浹背。反而覺得眼前此人,也不那麼可怕。於是說道:“老大爺你聽我講,我在城裡埋了不少袁大頭。我也不求你放我走。只拖你捎個口信即可。你看可行。”

那人怒道:“你這小子,叫誰老大爺呢。小生我今年才二十出頭,還沒婚娶,再敢亂叫,把你送給張發連去。”

“哈哈哈哈”劉靖安一聽忍不住大笑起來。本來有人患病,或有異於常人高矮胖瘦都是無可奈何之痛。老範時常教導劉靖安絕對不許嘲笑別人外形。但此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竟然自稱小生。劉靖安越是想忍,越是忍俊不禁。本來有求於人,想笑兩聲掩飾過去算了,但竟然控制不住,哈哈大笑停也停不住。

那人聽劉靖安笑的越是開心,越是惱怒。喝止不住,氣的抓住劉靖安雙腳倒提起來。用力狂甩,像個大風車一樣就這樣呼呼呼呼的把人當成流星錘一般上下左右甩了起來。劉靖安想了多種酷刑,這倒是出乎意料。甩了二三十圈,那人越來越快,絲毫不累。劉靖安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肚子裡的晚飯全部傾瀉而出。噴的破廟中到處都是嘔吐之物。只見深夜破廟中,一人狂甩,一人狂吐,著實詭異。

約莫又甩了五六十圈,此人方才罷手。把劉靖安往地上一丟,馬上就要轉身而去。

劉靖安已經吐無可吐,扶著牆道:“你 你要哪裡去。我在城裡可當真埋了不少大洋。”

那人氣道:“本小哥懶得跟你廢話,趕緊辦別人託你的事吧。天一閣離這裡不遠,出門右轉,明天中午能到。”

劉靖安哈哈又笑了起來,道:“你這人當真奇怪,曲阜在山東,天一閣在寧波。快馬加鞭也未必能到,你以為我是孫悟空嗎。”

那人得意道:“哼,說到這裡,那可真是說到本小哥的癢處。雖然師傅有交代,不過這是你問我的,可不是我要賣弄。”

那人頓了頓又說道:“這是我們天師府的絕學,一般的師兄弟可都不會。也就我張師虎了才練會了這等本事,日行千里何足掛齒。”

劉靖安以前聽過張老頭說過,古時候有道士會借步之法,就是用法術招來小鬼抬轎,日行千里,白天能在海南吃椰子,晚上就能到北京吃火鍋。但此術施展的時候不能被人撞破,而且講究有借有還。那些借的路程,自己都要走回來。不然必然落個殘疾。之前就有人酒後賣弄,結果被人撞破,五鬼當即消失。那人也從轎子裡掉了出來摔斷了腿,借的路程無力償還。再也招不來抬轎的小鬼了。

以前聽張老頭講的光怪陸離,天南海北的,十分頂多八分可信。可近幾日,先是遇到亂葬崗的怪貓,又是遇到這種高人,如此遭遇確實非同凡響。於是心裡也對眼前人另眼相看,半信半疑的道:“張大哥所施展的莫不是老人口中常說的,五鬼抬轎?”

張師虎蒼老的臉上一紅,朗聲笑了笑。又有點不自然的說道:“什,什麼五鬼抬轎。小哥我這是五鬼搬運。搬人搬物都可以。可比什麼抬轎子厲害多了。還有,這次本小哥順手救你一命,還不了願。又要長高兩寸,老上三歲了。下次你可得請我一頓好酒好肉。”

劉靖安一聽,又是羨慕,又是感激,問道:“張大哥可是孔府的人嗎。”

張師虎傲然道:“你可不要胡說,小哥我是正宗天師府張家的徒弟。雖然不是嫡傳,好歹也是天下道門之宗。師傅交代過,國難當頭,儒釋道理應互相幫助,如今儒家衍聖公剛落地就被日本人劫走了,我得趕緊回去向師傅請示。”張師虎說到這裡,突然著急回去了,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我該走了。”說罷跳出牆外,一溜煙的跑了。

劉靖安不想這人說走就走,好多話想問也沒來得及說。好在沒落在張發連等人手裡,既然到了寧波左近,那先去天一閣找範延秋,至於為啥找範延秋,那倒也一無所知。總之先把這樁心事了結,也好快回去找範平安。如今距離天亮還有些許時辰,劉靖安驚魂已定,乏意襲來。把供桌推了,朝著神像拜了拜,將就著睡過去了。

感覺不知過了多久,劉靖安一夜之間突遭這麼大變故實在有點接受不了。輾轉反側,噩夢連連。一會兒夢見那些日本人屠殺的場景,一會兒又夢到張發連追殺老範的場景。驚了一身冷汗,一個咕嚕掉到了地上。剛要爬起來,突然看到一張長臉無聲無息的瞪著自己。

劉靖安嚇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隨即壯著膽子喊道:“什麼東西。”

那個長臉不耐道:“你終於醒了。”語氣頗為不悅。

劉靖安一聽,這分明就是張師虎聲音,這傢伙怎麼去而復返,還盯著自己睡覺。他奶奶的,差點把自己嚇個半死。沒好氣說道:“怎麼又回來了,差點讓老子誤傷了你。”

張師虎也不介意,探手入懷摸出來一個大袋子。劉靖安一看,這不正是套住自己的那個袋子嗎。這傢伙搞什麼鬼,請君入甕的事可萬萬不能上當。劉靖安想到此處,忙抱起旁邊供桌,難不成能連桌子一起套進去。

張師虎不聲不響的把袋子抖開,一條細長的東西在他手上鋪展出來,看不出材質,到彈性顯然很好。只聽他得意的說道:“可不是我要賣弄,我本來是要回去的。但想起來至少讓你知道今天套你的是什麼,省得你心裡想不明白,背後怪我。”

說著又抖了抖那袋子繼續說道:“這可是師傅傳給我一個人的乾坤袋,你看這彈性。這料子。把你裝進去一點聲音都沒有。不信我給你試試看。”

說著又探手從懷裡摸出一個火摺子,一個拇指粗細的炮仗。點燃塞了進去。過了數息又開啟讓劉靖安看了一眼,果然方才已經在裡面爆炸了。但一點聲音都沒傳出來。

東西果然神奇,但這人腳程如此之快,去了有兩個時辰,少說也走了幾十裡。回來就說這個?劉靖安真是被氣的吐血,這人腦袋真是不大靈光。說道:“張老兄就為了讓我看這個?”

張師虎突然怒道:“你這臭小子,我很老嗎。叫我小虎就行了。”

劉靖安被這人喜怒無常當真搞的不知所措,歉然道:“小虎,你這個袋子真是不錯。”

張師傅聽了滿心歡喜,嘴裡連連誇道:“嗯,還是老兄你識貨。我要去找師傅去了,後會有期。”說罷,捲起袋子胡亂往懷中一塞,又是一溜煙的走了。

劉靖安被這人一驚一乍搞的再無睡意,收拾了行裝,出門右轉,朝著天一閣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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