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車內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盛斯硯看著前方，臉色微沉。
片刻後，他的視線轉移到女人身上，濃眉緊皺道：“穿得這是什麼？”
“衣服啊！”不然呢？
“哪個造型師的傑作？”
“幹什麼？”
“以後拉黑名單。”
“……”
盛斯硯不悅道：“海西零下幾度，露著肚皮，怎麼想的？”
鹿淨漪把造型師的話向他重複了一遍，“我面板這麼白，長得好看，身材又好，就得多露點！”
其實，剛開始挑選禮服的時候，她的想法和他的一樣。
但是造型師告訴她說到處都有暖氣，露點怕什麼？
她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就選了這件。
男人沉默片刻後，雲淡風輕道：“既然你想露，那我成全你——”
他摸到一個按鈕，車前排和後排之間逐漸升起一塊擋板。
鹿淨漪心中一驚，往角落裡縮了縮身體，“盛斯硯，我勸你不要亂來！”
“我本不想亂來，先亂來的是你。”
她不服氣道：“我怎麼亂來了？”
“你為了和陸浮沉一起出席宴會，拒絕我的邀請。”他連說話都帶著醋意。
鹿淨漪解釋道：“是他邀請我在先，我先答應的他。”
“你為什麼要答應他？他是你的什麼人？”
“他是我朋友。”
朋友？
他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嚇得她一聲尖叫，“救命——”
但是，前排開車的江望認真開車，自動遮蔽後排的動靜，他不敢隨便聽老闆的牆角。
盛斯硯將女人拉過來，控制在自已懷裡。
想起宴會上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他特別特別不爽。
“露，現在隨便露，不穿最好！”
“……”
“用不用我幫你脫？”
“不用！”她立刻拒絕。
他一隻手鉗制住她的雙手放在她的頭頂，另外一隻手掐住她的纖腰，喚道：“鹿淨漪。”
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危險。
“怎、怎麼了？”
“我們離婚多久了？”
她沒明白他忽然問這個做什麼，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快兩年了。”
所以，他吃了快兩年的素。
“別逼我睡你！”
“……”
兩個人的距離不斷拉近，他都快親她嘴上了，“這個時候的男人是經不起挑逗和刺激的。”
“……”
誰刺激他了？
長裙下穿著接近膚色的絲襪，男人大掌觸碰過的地方，都在發燙。
他的呼吸逐漸加重，“你現在不想復婚，我不勉強你。”
“但是，鹿淨漪，你也不能嫁給其他男人，任何一個人！”
鹿淨漪不安地挪動了一下位置，“不讓我和男人在一起？好啊！”
他還來不及開心，只聽見她又道：“那我和女人在一起！”
盛斯硯：“……”
他猛然咬住她那雙就知道跟他唱反調的紅唇。
“唔。”痛得她當即驚撥出聲。
“要和哪個女人在一起？說來聽聽。”
之前只顧著防備男人了，看來，從今以後他連女人都得防備著點。
鹿淨漪：“我不告訴你！”
紅唇再次被封住，差點擦槍走火的那一刻，車子緩緩停下。
鹿淨漪喘著氣往外看了一眼，車子停在鹿淨暖的小區門口。
她拉開還埋在她懷裡的那顆腦袋，烏黑的短髮被她揉得有點亂，“盛斯硯，你起來，我到了！”
他頭也不抬道：“去御湖壹號。”
“下次！”
“……”
他這才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她，“這次為什麼不行？”
她捧著他的臉頰嘚瑟道：“因為……要看我心情，你說了不算！”
“如果我執意呢？”
“你繼續我也不會反抗，但是我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做別人的女朋友，如果你不介意成為男小三，連累整個SK集團，那你就繼續。”
“……”男人閉上眼睛。
片刻後，他鬆開懷裡的女人，冷聲道：“下車！”
“衣服我拿走了，改天還你！”鹿淨漪重新披上他的西裝，快速下了車。
後座車窗降下，冷氣爭先恐後地鑽了進來，車內男人看著女人的背影點上一根香菸。
待女人完全走進小區，邁巴赫緩緩駛離。
鹿淨漪下車的地方是小區正門，盛斯硯想回御湖壹號，需要經過小區北門。
路過北門時，正在抽菸的男人，無意間掃到一輛銀色SUV緩緩停下。
“停車！”
他按下擋板，沉聲命令道。
江望不明所以，但還是開啟雙閃，將車子停在路邊。
“關燈！”
邁巴赫關上車燈，熄火，像是車內沒有人一般。
很快，一個身影從北門小跑出來，她肩上還披著盛斯硯的西裝外套。
從SUV上下來一個男人，開啟副駕駛的車門，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鹿淨漪上了車。
盛斯硯夾著香菸的手搭在車窗上，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
鹿淨漪還挺會玩，知道在正門會碰到他，就讓陸浮沉在北門等著她。
想到這裡，他快氣炸了。
江望也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幕，可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知道此刻車內的氣溫比外面還低，他快凍死了。
就在盛斯硯快坐不住的時候，副駕駛的車門開啟，鹿淨漪從上面下來。
她手中多了一樣東西，外包裝是一個紙袋，裡面不知道裝得什麼。
關上車門，她從視窗跟陸浮沉道謝，“真的謝謝你，還麻煩你特意跑一趟。”
“一點小事，快回去吧！別凍感冒了！”
“好的，再見！”
鹿淨漪一手提著紙袋，一手提著裙襬，哆哆嗦嗦地往小區內小跑。
小區北門是除了正門以外，距離鹿淨暖樓棟最近的門。
兩三分鐘後，鹿淨漪的身影出現在樓棟裡。
這會兒外面已經沒有人了，都在家躺著享受暖氣。
拐個彎，正要去坐電梯，恰好這個時候樓道里聲控燈自動滅了。
不過，在滅掉之前，她好像看到電梯旁的窗前站著一個人。
不等鹿淨漪喚亮聲控燈，前方傳來打火機清脆的聲音。
察覺到不對勁的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跳躍出來的幽藍色火焰照亮窗邊男人的臉，那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唇間淺淺咬著菸蒂。
香菸點燃，他深深吸了一口，久久後才吐出煙霧。
煙霧在空中縈繞，猩紅的火光在黑夜中燃燒著。
天寒地凍的，他只穿著襯衣，隨意靠在窗前，氣質慵懶矜貴。
他這才不慌不忙地掀起眼簾望向不遠處愣在原地的女人，“回來了？”
男人的嗓音略微低啞。
話音落，燈亮。
他的眼神裡帶著的壓迫感，讓鹿淨漪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