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柯南的質問
聽著柯南嘴中不斷吐出那如尖刀一般的冰冷語言。
此時的灰原哀，她的臉上盡顯張皇無措，和平日裡那波瀾不驚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這一刻，她再也無法掩蓋自己的情緒，顫抖的肩膀就像是一個茫然無措的小孩子般，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才好。
回想剛才，告知完江戶川柯南自己的真實身份後，灰原哀便一路跟著他回到了阿笠博士的家裡。
根據下午江戶川柯南的表現，灰原哀十分擔心自己輕描淡寫說出身份的話，會讓這個傢伙肆意妄為，以至於把他們都帶入危險之中。
於是，找準機會，灰原哀在回家的路上狠狠地嚇唬了一遍柯南。
這當然不是因為一時興起，或是為了看樂子。
事實上，她這麼做也是想告訴江戶川柯南一件事情。
不管在任何時候，見到疑似組織的人都不應該失了方寸，要不然……
你根本無法想象組織在日本的滲透能力到底有多強，很有可能你在街邊遇到的一個，正在撿菸頭的環衛工都有可能是組織的外圍成員。
一旦讓這些人發現了他們的身份，那就註定了他們會死在組織的手裡。
做完了這一切，看著柯南憂心忡忡的反應，灰原哀覺得自己應該是可以暫時放下心來了。
回到阿笠博士家裡，聽著阿笠博士又重新和柯南介紹了一遍自己後，灰原哀拿起桌子上的時尚雜誌，淡淡地予以補充：
“我是在雨夜裡被阿笠博士撿回來的，當時我正昏倒在你家門前，事實上雖然你被琴酒灌下了APTX-4869，但是組織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還派遣了兩次人手前來你的家裡調查確認，而我當時也正跟在那些人的身邊。”
說完了這些，灰原哀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又說道：
“雖然在那個時候我發現了你小時候穿的衣服全部消失不見了，但是我卻還是在APTX-4869的服用人員名單上把你的名字改成了死亡狀態，所以你並不需要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暴露，當然現在我已經背叛了那個組織，所以對於我做的手腳，他們到底會不會完全相信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訴說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灰原哀的臉上風輕雲淡，就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事實上，不管是從結果還是行為上，她的這番做法都是保住了柯南的一條性命。
只要組織的人沒有放棄對工藤新一的調查，還會繼續去工藤新一家裡搜捕的話，那時不時會去工藤邸幫忙打掃衛生的小蘭和園子早晚會有被他們發現的一天。
到了那個時候，只要組織裡有一兩個機靈的人用言語引導，想來這兩個單純的女孩一定會說出工藤新一還活著的事情吧？
屆時，只要組織擴大搜尋力度，發現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也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
所以，要說灰原哀是江戶川柯南的救命恩人，其實也一點都不為過。
而灰原哀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這才故意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她不想欠別人人情，也不想別人欠自己人情。
說出這些話的目的，其實也只是為了進一步博取江戶川柯南和阿笠博士他們兩人的信任而已。
儘管有著自己的父親——宮野厚司的名聲幫忙打動阿笠博士，但是灰原哀還是覺得應該更加穩妥一些才好。
果然，在她說完了這一番話後，阿笠博士的眼睛一下子就溼潤了起來。
雖然一旁的江戶川柯南此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灰原哀卻覺得這並不算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因此，很快她就又說起了自己從組織裡叛逃的始末。
從時間、到方式，再到最後的理由，甚至就連宮野明美的事情，她都一一說了出來。
儘管在說的時候，宮野明美的假名並沒有被她刻意提起，但是灰原哀還是相信，眼前這個被無數人誇讚的名偵探應該是可以猜出她的身份的。
猜出那個，前不久才死在他面前的……廣田雅美的身份。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我逃出來之後根本無處可去，所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你……工藤新一了。我想，你我現在的處境既然一樣，那你一定能理解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才對吧？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可要和平相處哦，江戶川同……”
這，便是灰原哀剛才和柯南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男孩，灰原哀的心裡剎那間充滿了迷茫。
她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已經做到了所能做到的全部了。
明明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才使得工藤新一兩次逃離組織的魔爪……
明明他們兩個都是因為APTX-4869的關係才變成了小孩子……
明明自己現在已經……就連姐姐都……
為什麼？
為什麼江戶川柯南會這樣指責自己？
只是因為那個藥的關係嗎？
可是……發明出那個藥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啊……
她……也不想發明出這樣會殺死那麼多人的藥物啊……
這一刻，灰原哀那驚慌的臉上，兩顆豆大的淚珠似乎環繞在眼眶裡，就要滾落下來。
但是最後，她還是強行忍耐住了自己的情緒，低下頭來，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膝蓋……
“357人……”
“哈？你在說什麼？”
罵人罵到一半，正在喘氣的柯南突然聽到自己眼前這個茶發少女的嘴裡喃喃地說出來這麼一個數字，一時間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而另一邊，灰原哀則是長出了一口氣，抬起眼睛冷冷地望向柯南：
“我說，因為APTX-4869而死去的人一共有這麼多人，我是第357個，每一個因為APTX-4869而死的人，我都有記得他們的名字，你以為我一開始就打算製造這種毒藥的嗎？”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