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賽
病房裡，病床上，顧言風手上陳唸的手指動了動。陳念抬起沉重的眼皮，闖入視線的光明，陌生且迷茫。
“你醒了？”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陳念難以置信的別過頭觀察周圍的情況。她沒死啊！
蒼白的手從顧言風的手裡掙脫。
諮詢完醫生的蔣雯文推開顧言風，笑著對陳念說：“怎麼樣了念念，有哪裡不舒服？”
陳念搖搖頭，“我沒事。”
蔣雯文道：“餓了吧，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去。”
“我不想看見他！”陳念虛弱的說，眼皮顫顫巍巍，感覺下一秒就要永遠合上。
顧言風緊縮著眉，一句話也不說，只默默離場，沒走幾步，迎面碰上徐愷。
“顧少，陳小姐給自已買了一份鉅額保險，受益人是蔣雯文。”說完，徐愷遞上檔案袋，“資料都在這了。”
顧言風拆開檔案袋，一遍遍看資料上的一字一句，每看一個字，每讀一句話，心裡就越是煩躁。
“保險公司的人聽說人沒死就走了。”徐愷繼續小心翼翼的說著。見老闆惱怒，他選擇不再說話，主動退場。
手機響了，顧言風很不情願的接聽電話，卻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換了嘴臉，“爺爺，您找我啊。”
“咳咳咳…”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咳嗽聲，喘了好一會，才虛虛的道，“沒事就不能給我孫子打電話了。”
“爺爺，我忙完這邊的事馬上回去看您。”顧言風快步走到沒人的地方，“你的八十大壽我一定給您辦得熱熱鬧鬧的！”
“咳咳咳，還是我孫子孝順，你這次來可不能是一個人啊，你沒看見幾個堂哥堂姐都成雙成對的，爺爺可不想丟這個臉！”
顧言風：“……”
“你也老大不小了，這事沒得商量！”
——
“媽，我想出院了。”
“不行，你才剛醒。”蔣雯文突然淚崩，一邊哽咽一邊道，“媽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媽也不活了。”
陳念紅著眼眶，沒一會兒，一汪眼淚就流了下來，“媽媽，對不起。以後不會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陪著你。”
“我們已經還完債了，念念，你想離開H市嗎？”蔣雯文抱著她道。
“想，非常想！”以前，也許會因為沈卿合捨不得離開，因為合同的債務沒還清不敢離開，可是現在，陳念不用擔心這些了。
母女倆相擁而泣。
出院後的陳念，要斷舍離。
石街小巷，漢服店。
“這是我的辭職信，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要走了。”陳念奉上辭職信。
程木瞪大雙眼，一時不想接過信件，“你要走了？”
陳念笑著點頭，“對啊，謝謝你啊程木。”
程木仍舊不信，也沒有接過辭職信，“下月初五，有個繪畫比賽，我之前看到你的朋友圈，你是學設計的吧，我們隊現在就肖藝婷一個設計師，想晉級的話很難，你能為了我們留下來嗎？”
其實，這個比賽是程木與他父親的賭注，如果漢服店有人能得獎，他父親才會繼續資助他的漢服店。如果沒有，漢服店就得解散。
陳念眼裡閃過一瞬的光明，設計是她的夢想，如果不是顧言風，她現在會是一名出色的設計師。
“這次的比賽是沈氏投資舉辦的，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你再考慮考慮唄？”
沈氏投資的，陳念猶豫了，她將信件收回，“好，我再考慮一下。”
離開之前，最後送給沈卿合一幅畫吧，也算她與沈卿合的吧。
恬園。
“媽，我回——”陳念換了拖鞋，一抬頭就看見客廳裡的不速之客——顧言風。笑著的臉突然拉了下來。
蔣雯文今天不在家。
陳念不想說一句話，她真的很不歡迎這個臭男人！所以，她選擇視而不見。
“陳念！”顧言風走到她旁邊，想要觸碰，卻被躲開。
陳念：“………”
“跟我走。”顧言風的語氣很柔和，眼裡也沒有一年前姐姐剛去世時的陰冷，更多的是心疼與愧疚。
陳念後背發涼，嚇到動作都開始僵硬了。跟他走，意味著什麼？會不會像那天一樣，強迫自已？
顧言風看出了她的窘迫，“我預約了心理醫生，我在幫你！”
陳念哭笑不得，他什麼意思，說她有精神病？說她不正常？更甚者，她憑什麼會相信顧言風這麼恨她的人會幫她？
“我沒病！”
“好，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自殘？”
陳念無話可說，她只是想透過轉移，把心理上的疼痛轉移到生理上來，這樣她會好受一點。
“你今天必須跟我走！”顧言風捏著她的手，稍一用力，人就被拽了過來。
“錢我已經還清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說了我在幫你。”顧言風沒給她再掙扎的機會，抱著她來到車上。
“為什麼想不開，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在這裡嗎？”手握方向盤的顧言風壓抑內心的憤怒，雖是責備的意思，聽起來卻像是在關心。
“關你什麼事。”陳念眼看車窗外飛速後退的建築物。
“就因為沈卿合跟別人結婚，你就難過到想不開？”前面突然出現一輛小型轎車，本就不爽的顧言風狂按喇叭。
“不是。”是你！是你！顧言風你為什麼要碰我，為什麼要強迫我？為什麼是你？！憑什麼是你？！
陳唸的眼睛佈滿血絲，她抬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有時候，她真的討厭淚失禁！
“我警告你，沈卿合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他不是你陳唸的，你沒有資格為他難過！”
“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警告我？”
顧言風像是被問對問題一般，踩死剎車，車身停在路邊。
由於慣性，陳念在安全帶的保護下沒有過分前傾。
顧言風拉開車門，一把將副駕駛上的人拉了出來，又很快合上門，強制壁咚。
他盯著陳唸的眼睛，邪笑道：“睡都睡過了，你覺得我是你什麼人？”
一巴掌扇在男人絕美的臉上，“你閉嘴！”陳念眼裡全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