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親

陳合軍在獄中自殺了，警察第一時間通知家屬。

“爸爸，死了？”陳念手中的水杯滑落在地，往事一幕幕浮現眼前，眼球也在此刻爬滿紅絲，眼淚湧出眼眶，淚水如掉線的珍珠，“爸爸不可能自殺的，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蔣雯文端坐在沙發上，眼裡有過一絲的悲傷。雖說陳合軍是個偽君子，但畢竟夫妻一場，突然的離世對蔣雯文還是有點影響的。不過，以她對陳合軍的瞭解，她大概猜到了他為什麼會自殺——戀童虐童曝光，他無地自容選擇瞭解自我。

陳念就不一樣了，在她看來，陳合軍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從小把她和零雪捧在手心裡，教她們做人的道理，給她們撐腰，給她們一個完美的成長環境。她始終以為爸爸和顧言風的合同，是顧言風這個變態強迫的。如今最愛的爸爸死了，陳念怎能不傷心？她甚至不相信這是事實！

“錯不了，我瞭解他！”蔣雯文道。

陳念疑惑的看向異常冷靜的媽媽。

蔣雯文靠在沙發上，雙眼無神，“虐童的醜事被人曝了出來，他受不了選擇了自殺！”

“什麼虐童？！”陳念瞳孔放大。

“陳合軍就是個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騙了我們十幾年！”蔣雯文的語調和語氣由平靜到逐漸激烈。。

陳念不敢置信的看向蔣雯文，也在這時顧言風先前威脅她的話也迴盪耳邊。原來爸爸不止販毒這一個天大罪行。

“是顧言風，一定是是顧言風……”陳念喃喃自語，心裡恨透了顧言風。

“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葬禮上，沈卿合拍了拍陳唸的肩膀，嘴裡唸叨叨的說著安慰的話語。

陳念下意識躲開沈卿合的觸碰，悲傷之餘仍不忘記楊英英的警告和答應人家的事。

“你也不要太傷心。”沈卿合收回將要擁人入懷卻落空的手，雖然疑惑卻也不想在此刻多問。

陳念跪在父親的靈墓前，送上他生前最喜歡的月季花，生前種種全都浮現眼前。

“爸爸，我有好多話，好多疑惑想對你說…”陳念撫摸墓碑上的字，聲音一顫一顫的，“爸爸，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死者為大，參加葬禮的熟人大多面露哀傷。

不多久，墓碑前就只剩下陳念一人。她靠在墓碑上，想著許多事情，卻怎麼也想不通。沈卿合在楊英英的逼迫下回了家，蔣雯文則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裡。

“喂，你好，請問是江景餘先生嗎…”陳念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打這個電話。

江景餘是她最後的底牌，她賭他會收留她。事實證明，她賭贏了。

“我們公司正好缺個設計師，簽完合同明日就可以來上班吧。”電話那頭江景餘的聲音穩重又親和。

江氏總部。

陳念早早便來到公司樓下，江景餘很給面子，專門讓老員工許情接待。

一見面，許情就伸出友好的手，面帶微笑的道：“你好，我是設計部的副總監，這的人都管我叫阿情姐，歡迎你的加入！”

許情看著30歲出頭，長得很好看，有成熟老員工和藝術家得氣質。

陳念受寵若驚，好一會才接過握手禮，微笑，“我叫陳念，是…”她引以為傲的學校始終沒有說出口，取而代之的是，“新來的設計師。”

“江總跟我們交代過，我知道，話不多說，跟我來吧。”許情引著新人來到辦公室，指了指左邊的一個空位置，道，“你的位置在那！”

陳念笑著點頭，嘴裡說著感謝的話。

“有什麼問題隨時來找我。”許情放完話，轉身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陳念很感謝這份靠關係得來的工作，也不敢懈怠，又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一天下來總是誰叫去幹嘛就去幹嘛。

轉眼來到下班時間，辦公室的員工大多掐點下班，有的甚至沒到下班時間就已經到下班打卡點等待時間一到的刷臉下班了。

陳念伸了伸懶腰，一隻手輕輕捶打痠痛的胳膊。

“OK，可以走了！”陳念起身，下班。

夜，降臨。陳念開始她的另一份工作——奶茶店店員。

超飲奶茶開在中心廣場，一般都是白天少人，晚上人多。晚上出來的年輕人較多，是超飲奶茶的常客了。若非找不到其他賺錢的工作，她是絕不會來奶茶店兼職當廉價勞動力的。

“看新聞了嗎，陳氏集團老總涉嫌虐童不堪受辱在監獄自殺了！”

“臥槽，還真是，叫陳合軍是吧，敢做不敢當！”

“這種人就該死！”

忙著招待客人的陳念聽到店裡客人的閒言碎語，僵在原地。

“我要一杯芋泥奶茶，七分糖，正常冰，謝謝！”一位女顧客指著店內的單子道。

陳念還在調整情緒，一時沒有注意。

女顧客又說，“我要一杯芋泥奶茶，謝謝！”

“不好意思！”緩過神來的陳念急忙道歉，“是…正…正常冰，正常糖嗎？”第一天上班，不熟練的動作和語言讓她顯得很急促，她也確實急促。

女顧客有些不耐煩的道，“七分糖，正常冰！”

“你…您的單號！”

陳唸的目光繼續聚焦在方才閒聊陳氏集團的那一桌人。方才點奶茶的女客人朝著那一桌方向走去，最後在其中一個空位置落座。

“這個好像是幾天前的新聞，我刷短影片沒刷到，要不是你說，我還真不知道陳合軍是這樣的畜生！”那女客人說。

“可不是嘛，估計是他家裡人花錢把熱度降下去了——有錢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樣，能花錢解決的堅決不走道德路線！”另一個男生應聲附和。

“道不道德跟有錢沒錢有什麼關係，你小子多看點書好吧，一天天淨知道打遊戲！”女客人道。

陳念聽著聽著不自覺低下頭來，以往的她絕不可能這麼懦弱無能的，以往的她一定第一時間給予對方最大的回擊因為她有資本，而現在，她不想惹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