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之圍既解,錢弘佐便率軍西進,坐船前往龍津,與吳程匯合,力爭擊敗李景達。

目前局面還算有利,解圍福州雖有坎坷,但也達到了目的,錢弘佐與餘安、陳雲福笑談:“留從效是個有情義的人啊。”

餘安也含笑點頭:“聽說留從效是個孝子,他若放棄泉州,西進會合李景達,對我們威脅極大,龍津恐怕守不住。現在他回師泉州救他母親去了,倒是趙軍使(趙承泰)有麻煩了。”

錢弘佐道:“閩清登陸,走永泰,經仙遊至泉州,有三四百里山路,至少要走七八日。我已命趙承泰五日內破內城,不計一切代價。留從效居於福州之側,時時威脅我後路,心腹大患不除不能安寢。”錢弘佐說著說著已有些微怒。

“老奴有一淺見,不知當講不當講?”陳雲福插話道。

錢弘佐自然不會反對。

陳雲福侃侃而談道:“老奴以為,留從效並非單單為了他娘,更多是不想與殿下為敵了,他是怕了。留從效想要割據泉漳,最好是讓殿下與李景達打個兩敗俱傷,這樣他才能坐享漁翁之利。留從效能從一裨將到割據泉漳,在朱文進、王延政、南唐之間反覆,也是一見風使舵的老手。現在殿下毀了他的漳州,泉州也打爛了一半,是結結實實將他打痛了,此時,正是招降他的好時機。”

這時,杜建徽的孫子,也就是杜玄靜的侄子杜昭達插話,他在杜玄靜的央求之下,被錢弘佐帶上隨軍。

“你們說留從效的老孃,萬一是跟留從願住在漳州的,被燒死了可怎麼辦?”

眾人直嘬牙花子,現場一片沉默。

過了許久,錢弘佐才嘆道:“如果是這樣,那留從效跟我們可是不死不休了。”

此時,留從效正將陳覺與留從願五花大綁,將他們倆大罵一通。他先罵留從願膽大妄為,兵諫逼他出兵福州,如今自已家反倒是被人偷了,留從願一個兒子在漳州不知所蹤,一個兒子在泉州侍奉祖母,暫時生死不知。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留從效從陳覺身上搜出了李璟給他的聖旨,發現所謂攻破福州後封官的承諾竟然只是陳覺自已的主意,自已已經是南唐國的威武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了。留從效可笑自已竟然被留從願說動,為了這等虛名圖謀福州,如今竟落入這般田地。

留從效趕到泉州城下,可惜晚了幾天,子城已破,城頭吳越旗幟儼然,防衛森嚴。

趙承泰在城頭上嘲諷:“不知留節帥歸來,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留從效臉色鐵青,緩緩道:“我母親何在,交出我母親,我放你離去。不然,我破城之後,必將你碎屍萬段。”

趙承泰哈哈大笑:“你失了泉州城,即便有百萬大軍,沒有糧草,又能奈我何?我這裡有一份我們殿下的敕書,願封你為鎮南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檢校太尉。你能接受,我倆握手言和,令堂與令侄我已好好看顧,只等你入城團聚。”

留從效無動於衷,只是將泉州城三面圍定,構築工事、打造車梯等物。

一切準備停當,留從效即發起攻城,他親冒矢石,率軍衝鋒,幾次衝上城頭,奈何吳越軍霹靂砲火力太猛,後方計程車卒無法源源不斷地衝上城頭,留從效又幾次被趕下了城頭。

如此反覆幾日之後,留從效無法破城,反而傷亡慘重,攻城器械往往推近城牆,就被吳越軍霹靂砲所擊毀,靠竹梯蟻附登城簡直就是上去送死。主要是起初幾日,士卒們還懷著破城回家的心,勇往直前。幾日之後,士氣低落,軍中傳言留從效想當閩國王,所以不願投降吳越,導致士卒頗有怨氣。

只因這個時代計程車卒毫無家國情懷,誰給糧餉就給誰賣命。泉州已經幾易旗幟,先後投降李文進、王延政、南唐,給誰當兵不是當兵?

十日後,留從效軍幾乎只圍城而不攻打了,主要是糧草將盡,沿途經過縣城徵集來的糧草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趙承泰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將留從效母親、侄子還有士卒們的老婆孩子推上城頭,展開親情攻勢,讓親人勸降,殺傷力遠超霹靂砲。

老母親在城頭喊一聲:“兒啊,快降了吧,我做好飯就等你回家吃了。”這誰能頂得住?

短短一夜,便有數百名士卒偷偷趁夜逃跑。

留從效一看,哀嘆一聲,自知已無力迴天,將陳覺綁了,燒燬李璟給他的聖旨,至城下請降。

趙承泰激動萬分,親自出城迎接,泉、漳遂平。

這廂錢弘佐率軍至龍津,未到龍津時,便有水軍迎上來向其哭訴,稱已與龍津失聯數日,水軍被南唐水軍堵在閩江上,無法接近龍津,水軍只能靠翻山越嶺,與吳程中軍大營聯絡,中軍大營也是險象環生,所幸還有水軍可以牽制南唐軍,不至於被攻下。

錢弘佐登上附近的九峰山頂,只見龍津城外,殘垣斷壁,吳越軍在東津的營寨已失守,龍津城在灰雲瀰漫之中仍然還在堅守。

錢弘佐提議不如請吳程水軍前出挑戰,假裝戰敗,然後退入閩江,他自率來援的艦隊在龍津下游三十里處接應,等到南唐軍水師追來,可一舉將其殲滅。

水軍裨將努努嘴沒敢說話,等他要走了,錢弘佐覺得有異,便叫住他,好奇發問。

那裨將行禮道:“臣等其實也試過,我軍船大,南唐軍船小,將他們引入閩江,於我有利,是以他們只敢在建溪及龍津附近作戰,從不入閩江。”

錢弘佐鬧了個臉紅,原來這計策人家也試過了。

“你叫什麼?”錢弘佐問那名水軍裨將。

“臣仰國章。”

一攀談之下,這人竟是仰仁詮的族孫。

仰國章向錢弘佐大倒苦水,南唐軍因水路不通江西,建州水軍船隻又小又少,因此到了龍津也不與吳越水軍硬碰硬,在建溪等水淺處,大建水寨、在水中豎木樁、在溪上攔鐵索,結硬寨、打呆仗,搞得吳越水軍無處下嘴,只能待在寬闊的閩江上。

錢弘佐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沒犯下大錯,看來指揮作戰,還是要了解清楚前線敵情。

錢弘佐望著龍津城笑道:“李景達喜歡打呆仗,我倒是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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