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已經漸漸熱了起來,鬱曉坐在院裡的鞦韆長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早在一個月前彭遠澤就讓人在長椅旁立了一把大遮陽傘,儘管這樣,太陽的強光還是能透過傘面讓人感到微熱。向瑾在一旁站著,天氣的燥熱讓她有些心煩,她看了看坐在長椅上的女人,鬱曉還是一副皺眉的表情,但向瑾知道她皺眉一定不是因為太熱,她好像永遠都是那副表情,用麻木倔強的對抗著她不喜歡的一切事物。

“夫人,這都已經十點半了,太陽也快到了最毒的時候,要不然我們先進屋吧,太熱了對身子不好。”向瑾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她來照顧這個懷孕的女人已經四個月了,自從兩個月前彭先生准許夫人可以出別墅到院子和花園裡走走,解解乏之後,鬱曉除了第一個星期在花園裡應付著走了走,此後就一直坐在這木製鞦韆長椅上,什麼話也不說,什麼要求也不提,就無神的望著遠處的草地,一坐就是一上午。

鬱曉嗯了一聲,聽不出任何情緒。她慢慢起身,和向瑾進了屋內。

別墅坐落在蕪江市最安靜的地方,在這寸土寸金的蕪江市,113畝的梧江園足以見彭遠澤的闊綽,但這也只是彭家在國內中等大的房子。早些年彭遠澤並不常住這,他喜歡在澳洲處理工作,所以以前的起居工作都主要集中在了悉尼。但鬱曉喜歡蕪江,雖然她並不是土生土長的蕪江人,但她幾乎所有的學業都是在蕪江完成的,出於一種眷戀的情懷,鬱曉不想離開蕪江,而彭遠澤為了遷就鬱曉的情緒,同時他又有把握鬱曉離不開這個家,就讓人把梧江園重新收拾出來了。

進了客廳,向瑾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她已經在連續陪鬱曉曬了一個多月的太陽了,她現在感覺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她的“陽氣重”。

給鬱曉這位女主人倒了杯溫水後,向瑾就站在較遠的盆栽前侍弄散尾葵,鬱曉很少和他們說話,起初是因為彭遠澤不允許,現在是鬱曉真的不想說話。剛被彭遠澤帶進梧江園時,鬱曉的狀態還沒有這麼差,她還是一個外企翻譯精英該有的意氣風發的樣子,樂觀向上,雖然也很安靜但總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梧江園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鬱曉不喜歡這裡,剛開始同彭遠澤吵得厲害,還在二樓窗戶上跳下過幾次,但無奈只是扭傷了腳,卻怎麼都走不出有密碼鎖的大門。好像是知道無論鬱曉怎麼折騰只要他彭遠澤不讓步,這隻鳥兒就永遠掙脫不開上鎖的籠子,所以彭遠澤可以滿足鬱曉所有的要求,唯獨就是不能走出梧江園,他在這件事上表現的尤為決絕。鬱曉不是沒示過弱,她也曾裝成乖巧妻子的模樣向丈夫撒嬌示弱,如果是在俄羅斯,彭遠澤說不定還會心軟,可現在是在蕪江,是在彭遠澤清楚的知道鬱曉不愛他的地方,所以他不可能讓步,哪怕只是讓鬱曉習慣作為他妻子的生活,他也要搞出個“日久生情”,在彭遠澤這,他要鬱曉向他妥協。

太陽昇到了正空,柳姨已經做好飯,彭遠澤中午是一定會回家陪鬱曉吃午飯和午睡的,儘管鬱曉暗示過彭遠澤很多次他可以不用那麼做,她又不是需要監護人陪伴的小孩子,但彭遠澤跟聽不懂鬱曉背後的話一樣,回覆說:“公司離家不遠,你不用擔心我來回折騰費神的”。

鬱曉很是無語,乾脆直接了當的說白話給彭遠澤:“我不想你回來陪我,我不需要,你這樣做只會讓我很煩”。

好吧,自從鬱曉攤開直接說以後,彭遠澤再也不能假裝聽不懂了,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這樣說,乾脆以後一日三餐都要陪鬱曉吃,哪怕是鬱曉早上起不來,彭遠澤也會在到公司以後同鬱曉影片,在她睡醒之後盯著她吃早飯,主打一個陪伴,就這樣,鬱曉生生地被磨的沒了脾氣,與其在睡醒後還要和那男人影片見面,影響一天的心情,倒不如早上同彭遠澤一起吃早飯,大不了隨便扒拉幾口應付男人,之後再睡回籠覺。

在鬱曉正望著窗外發呆時,一輛沃爾沃駛入院內,是彭遠澤回來了。聽柳姨說,今天上午彭遠澤打來電話,說是彭舒苑也回過來吃午飯。鬱曉的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並不是緊張彭遠澤,而是緊張彭舒苑。

“先生,彭小姐,午飯己經準備好了。”向瑾在兩人進屋前就在門口等候著給他們開門。

彭遠澤一身淺灰色西裝,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總是讓鬱曉有些壓迫感,由於常年健身的緣故,在男人脫下西裝後即使在白色襯衣的包裹下,也能看到男人強壯有力的胸肌。一同進來的彭舒苑一套粉色西裝,V領暗門襟襯衫配上平駁領的硬挺外套將她襯托的尤為精緻知性,下半身的A字高腰半身傘裙又為她多添了幾分典雅柔和。反觀一身家居服的鬱曉,三個人簡直不像可以出現在同一個場景的人。

“曉曉,姐過來了。”彭遠澤見鬱曉站在原處沒動,就朝她招手讓她過來。

“哦”。鬱曉平靜的應了一聲,心裡極其不情願,他們直接進來不就行了,幹嘛還得非要她過去,好似過去能拉進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樣。

鬱曉走過去接過彭遠澤脫下的外套,彭遠澤頭一歪,摟住鬱曉得腰,儘管這是男人經常會做的事情,可鬱曉怕癢,總是會忍不住地縮一下腰,這時彭遠澤就會把摟人的手臂收緊,把人往懷裡帶。

“怎麼不喊姐。”男人貼近鬱曉耳朵,輕輕的說,另一隻手還在旁若無人的搞小動作。鬱曉推了男人一下,皺起了眉,不吭聲。站在一旁的彭小姐也沒有緩和她與鬱曉之間關係的意思,看著兩人笑了笑,將脫下的外套遞給向瑾,轉頭走向了餐桌那裡。

彭遠澤不依不饒,摟住女人腰的手還不肯松,他低頭看著因為有些害羞和不高興的而漲紅臉的妻子,吻了吻她的眉頭,說:“我知道你心裡記恨她,但歸根到底不是她的錯,錯全在我,她畢竟是我們的姐姐,怎麼能不理人還冷臉呢?”

鬱曉聽他說完就更不高興了,眼角和嘴角往下耷拉,用力一推,推開了彭遠澤。男人像是知道她會這麼做似的,繼而拉住她的手,帶她走向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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