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年
他們無可奈何。
雖然祁墨離那些說他閒話的村民們有些遠，但他畢竟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得很，他都聽到了，自然也看到了白書萱的小動作。
他垂下眼眸，不知想什麼。
“祁小子！”
外頭又來了人。
他掀起眼皮，又開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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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白書萱的成年日，也稱為及笄之日。
白書萱如往常一般起來，來到了廳堂，就看到白落坐在那裡擇菜。
白落看到了白書萱，停下手裡的動作說道：“書萱，不再睡會兒嗎？”
“不了。”
說著白書萱便走到白落身旁，想幫著白落擇菜。
白落笑著推拒了，“書萱，你先快去吃些早飯吧，我放在廚房給你熱著呢。”
本來白書萱不餓的，這會兒覺得有些餓了。
“好。”
白書萱吃完早飯過後，來到廳堂想幫白落擇菜，卻發現白落早已弄好了。
“吃完飯啦，書萱？”陸豐正回來，臉上都是汗水。
白書萱笑著，“吃完了。”
看到陸豐在收拾東西，好像要出去的樣子，白書萱問：“姑父，您這是要出去嗎？”
“對，我借了里正家的牛車，要去鎮上一趟，書萱有什麼想要的嗎？”
白書萱搖搖頭，“我沒什麼想要的，姑父路上注意安全。”
“姑父會的。”陸豐剛毅的臉龐露出笑容。
這麼些天了，隨著“白書萱”的變化，陸豐和白書萱的關係也越來越親近。
他們沒有以往拘謹的樣子了，變得隨意和睦。
白書萱看到陸豐提的東西頗多，主動提起一個袋子，“姑父，我送您過去吧。”
陸豐本來打算拒絕，但是白落看到了，想著最近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好，自己也格外的欣慰，就握住了陸豐的手。
白落：“就讓書萱送送你吧，我在家裡頭等著你們回來。”
陸豐的嘴動了幾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好。”
白書萱和陸豐走在一起前往裡正家裡頭。
路上不少村民都看到了他們，向他們打著招呼，笑容洋溢也帶著親近。
“豐小子和萱丫頭，這是去哪兒呀？”
“你們倆個提著這麼多東西，是去鎮上嗎？”
“……”
陸豐笑了笑，帶了幾分憨厚，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耀眼，“種的菜熟了，就打算在鎮上去賣了換一些銀錢。”
“噢噢噢，這樣啊。”有一個村民思索了一下，“怎麼不帶著你婆娘一塊去呢？兩個人幹肯定快的很。”
陸豐沒有告訴村民們他媳婦懷孕的事，最主要的一點是他根本就信不過他們。
村裡人那是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有什麼不長眼的舞到他媳婦面前，他可不樂意。
這麼些年，那些大娘們的說教，他聽著厭煩，更不想讓白落聽到。
這是他為什麼買了一處偏遠的地建起青磚大瓦房的原因。
“我一個人就可以。”
說著，便和白書萱說道：“書萱，我們走吧。”
“好。”白書萱自然點頭。
他們離那些村民們越來越遠，自然也聽不到那些村民們背後說的話了。
“這豐小子實在是個會疼人的！”年紀稍大、頭髮發白的大娘說著，還嘆了一口氣。
一個婦人搖搖頭，“誰說不是呢？也就是我家表姐沒被看上。”
另一個婦人不太想承認，眼裡泛著濃濃的不甘心，顯然這些年她從未放下過，“就算會疼人有什麼用？他那婆娘根本就不懂得心疼他，這多少年了！連個蛋都沒下！”
“……”
來了里正家。
“豐弟，來了啊。”
陸豐笑容滿面，“來了。”
“好好好，這牛車給你留著呢。”里正摸著鬍子，看到了白書萱，“萱丫頭也來了啊。”
“書萱來送送我。”
“感情好啊。”里正拍了拍陸豐的肩膀，爽朗一笑。
白書萱叫道：“伯伯！”
“誒。”里正應著，“這麼多年了，萱丫頭真是越長越好看！變化真大！”
白書萱低著頭，頗有些不好意思，“是姑父養得好。”
這個時候，陸花從家裡頭出來，她剛餵了家裡的豬和雞，這會手有些酸，就看到了白書萱。
“叔叔。”陸花叫著陸豐。
陸豐：“誒。”
陸花這才將目光轉向白書萱，嘴角還掛著笑，“妹妹既然來了，就進屋坐一會吧。”
白書萱笑著搖了搖頭，“我姑姑還在家裡頭等著我呢，就不打擾花姐姐了，送完姑父我就回家了。”
“那好吧。”陸花佯裝低落。
這一幕被裡正看到了，很是欣慰。
他想，陸花應該是“改過自新”了。
白書萱看著陸花架著牛車越走越遠，也轉頭回去。
里正進了屋子裡頭，陸花沒進。
“白書萱。”
白書萱停下了腳步，沒有轉身，眉眼不耐，“怎麼了？”
陸花有些不甘：“你別得意太久。”
白書萱冷笑一聲，抬腳就走。
陸花聽到了白書萱的冷笑，心道：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不過就一個存在於書中沒見過世面的可憐女人罷了！
在回去的路上，白書萱瞧見了一個人，那人和陸大長得十分像，現在正從房屋裡頭走出來，有些跛腳。
他看上去有許多天沒有洗澡了，頭髮亂糟糟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的氣味難聞極了。
經過這麼一些艱難的日子，陸大終於能夠站起來了，他走到泥巴路上，有些恍惚。
白書萱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這個味，皺著眉頭，想快步回家。
陸大好不容易從那雞圈裡頭走出來，難受得很，因為身子太久沒動彈了，此刻生疏得很。
他有些鬱悶，自上次陸花來看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陸花了，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恍惚惚以為過了一個年頭。
他住在雞圈裡，每天只有一口飯吃，餓著卻又死不了，他難受極了。
此時，他看到了白書萱，眼神瞬間就亮起來了。
他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比陸花還好看。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個雨夜，那女人好像也比陸花好看。
他指著白書萱：“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害得我這副模樣！我要讓你……”
說著，他的肚子“咕嚕咕嚕”響著。
白書萱見到陸大指著她，說著這樣的話，想起了這個人應當就是陸大。
她拿出一個乾淨帶有些香味的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你可不要亂汙衊人，我怎麼害得你這副模樣了？大家來評評理呀！”
這會兒人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大家也看到了陸大指著白書萱的樣子。
婦人們捂住自己的鼻子，也像白書萱那樣有些忍受不了。
“錢氏她家的，這是多久沒清理過身子啦？”
“一股子味道，真是臭死了，陸大你爹孃不管你啊？哎呦。”
“……”
村子裡的婦人聲音本就大，現在聲音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