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原本也並非是這麼鬧熱。”見枸杞走在街上,一臉的好奇,北堂玄解釋道,“只不過有棲鳳閣在,無論是慕名而來拜師學藝的,又或者是求醫問藥,消災祈福的人總不會少。再者門內弟子的吃穿用度也不可能完全做到自給自足,長此以往便形成了如今的規模。”

枸杞點頭表示理解,還是忍不住嘆道,“與我所想確實大不一樣。”

“哦?你是怎麼想的?”

“我原以為所謂的求知門派理應建於山頂雲間,遺世而獨立。”

“山上?”北堂玄搖搖頭,“爬上爬下的不累人嗎?遺世獨立?那大家吃什麼?”

枸杞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但又很難想象這是從一個正兒八經的求知者嘴巴里說出來的話。

因為北堂玄的回答簡單概括起來就是:好吃懶做!

“其實你所想的也並非全錯。唉...”說到這裡,北堂玄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枸杞也被他突變的畫風搞得一臉懵逼。

“以前的棲鳳閣,怎麼說呢,遺世獨立不至於,但與普通百姓之間的往來也確實不像如今這般密切。事實上,不僅僅是棲鳳閣,甚至整個南莽,乃至全天下皆是如此情況。”

“哦?”枸杞覺得自已又要漲知識了。

“怎麼說呢,作為一個求知者,尤其入境之後,或多或少都會產生出一種心理上的優越感。反觀普通百姓,對於求知者則又或多或少的抱有一定程度上敬畏之心,如此一來,兩者之間的關係便不可避免地變得疏離起來。久而久之‘疏離’變作‘隔閡’,‘隔閡’最終導致,唉,導致‘對立’...”

“對立?這又從何說起?”這確實是出乎枸杞意料之外的。

“舉個例子吧。倘若有一天,你的至愛親朋,手足兄弟因為天賦極佳而被人引入求知一途,你會怎麼想?”

至愛親朋,手足兄弟?

“得加錢?”

“什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自然會為他高興自豪啊。”這說的不就是小白嗎?

北堂玄盯著枸杞看了一會,繼續問道,“那倘若有一天,你的那位至愛親朋,手足兄弟學成之後卻又變得高不可攀,與你漸行漸遠,最終分道揚鑣。屆時你又會怎麼想?會後悔嗎?又或者說,如果有的選擇的話,你當初還會願意讓他去求知嗎?”

“這...”枸杞無法想象也絕不相信自已和小白的關係會變得形同陌路,但北堂玄的問題同樣讓他一時語結。

“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普通百姓都是極為反對自已身邊的人前去求知的,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求知很有可能意味著的就是失去。相反,對於各門各派而言,無人來投則又意味著傳承的斷絕,所謂的‘對立’就此產生。”

如果北堂玄口中的“對立”曾經真實存在過,那麼各個求知門派又是如何做到幾百年來傳承不斷的呢?威逼利誘?強取豪奪?枸杞有些不願繼續往下想。

“哈哈,看你這副表情!放心,並非如你所想的那般不堪。”北堂玄因為猜到枸杞心中所想而顯得得意洋洋,一巴掌拍上枸杞肩頭,“不過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各門各派人丁稀缺,難以為繼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說完,他才發現枸杞疼得呲牙咧嘴,“瞧我這臭毛病,這一時興起就管不住手...實在抱歉...”

麻蛋,老子怎麼沒見你一時興起的時候往自已天靈蓋來一下!

北堂玄也不管枸杞一副臭臉,反而興致勃勃地追問道,“對了,枸杞兄弟,依你看來,導致求知者和普通百姓之間對立關係的根源在於哪裡?”

“照你所言的話,那自然是所謂的‘心理上的優越感’。”枸杞揉著肩膀,語氣不善,“說的直白些,就是你們這群裝嗶犯惹人煩了,遭人嫌了,指不定還得要被雷劈。”

“何為裝嗶犯?又為何要被雷劈?”北堂玄顯然不如鹿林林那般心思活泛,見枸杞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便搖搖腦袋繼續說道,“不過你所說的也只是其一,而更重要的原因在於,南莽的地界上還有著讓人深惡痛絕的‘外道’的存在。所以,兩者之間關係的改善,最關鍵的兩點便在於求知者心態的轉變,以及對外道勢力的全力肅清。而這兩點又意味著求知者要首先要做出改變做出妥協,接下來則是不可避免的流血和犧牲,其中阻力可想而知...”

說到這裡,北堂玄駐足下來,挺直腰板,目光灼灼。

這是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神往,“據說當年南莽大大小小上百間門派的掌權者齊聚一堂,言辭激烈針鋒相對,卻始終沒有定論。僵持之際,當時才剛入境不久的師傅站了出來。按理來說,像他這麼個無名小輩是沒有說話的份的,師傅的話也確實不多,僅僅九個問題,便讓在場的所有人啞口無言。”

“九個問題?”

九個問題,便能讓一眾向來鼻孔朝天的求知者放下身段,放下偏見,並且戮力齊心地對付外道。如此看來,北堂玄的這個師傅才是“嘴遁”的真正集大成者啊。

同時,枸杞也突然意識到,原來老頭也並不叫自已所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糾結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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