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上行一段,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濛濛的瓦當,雨滴拍打上面,激起一團團水霧。

要到了。

枸杞一手持弓,一手按箭,壓低身子,步步為營。

接下來是一面懸於正門上方的牌匾,上書“丘林書院”幾個大字,在雨幕中張牙舞爪。

再往下是緊閉的院門。

最後,是一道嬌小的身影,背對枸杞,立於門前。

淡黃的長裙,蓬鬆的頭髮都溼漉漉的緊貼在身上。

“老大!”枸杞儘可能地壓低了聲音,但在這個時候仍是有些刺耳。

鹿林林聞言轉身,待看清來人之後,便咧嘴笑了起來。

見到鹿林林之後,枸杞非但沒有重逢的喜悅,反而莫名的心頭一緊,總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連腳步都不自覺地放慢了幾分。

鹿林林朝他勾了勾手指,臉上笑容愈發甜美,“你,過來呀!”

“哦。”枸杞若無其事地收拾起弓箭,同時不動聲色地把手揣進兜裡。

他心跳的很快,他已經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

首先,以鹿林林的性子,她早就應該不顧一切地衝進書院大鬧一場,而不是這般氣定神閒的站在門口淋雨。

另外,鹿林林始終在笑,而自已卻始終沒有看見那兩顆本應該隨著她的笑容自然而然露出來的虎牙。

鹿林林,如果眼前這位還能被稱作鹿林林的話,正如一具提線木偶,皮笑肉不笑。

枸杞把手裡的東西捏的更緊了一些,同時加快腳步。

“老大!倫家可擔心死你了啦!”快要靠近“鹿林林”的時候,枸杞嬌呼一聲,衝上去就要給她一個熱烈的擁抱。

“鹿林林”明顯一愣,下意識地就要避開。

她也的確避過了枸杞,卻沒能避開從枸杞手上撒出來的鋪天蓋地的的粉末。

這是他們的第三個約定,是由鹿林林提出來的。

當時她的原話是,“幕後那人既然擅長攝魂控屍,我們也難保不會著了對方的道。這是‘醒神散’,你收好來,如果發現我有什麼不對勁,只管用上。”

她雖是這般說的,可看向枸杞的眼神裡卻帶著深深的擔憂。

一語成讖啊!

枸杞將瓶子裡的粉末一股腦地撒向鹿林林,同時跳開幾步,凝神戒備。

他不確定醒神散在大雨中是否還能發揮出作用,萬一不管用的話,被激怒了的“鹿林林”只怕不光是站在原地哈笑那麼簡單了。

但很顯然他是多慮了,醒神散真的有奇效,不僅僅是對鹿林林,對他也是一樣。

當他聞到透過布朗運動傳播過來的醒神散的氣味的那一刻,他就後悔自已跳的還不夠遠——這玩意實在是他孃的太臭了!

這一路上,他先是跟在王二愣子屁股後面吸了一肚子的仙氣,加之高度緊張之下胃裡早就翻江倒海,而醒神散,終於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枸杞非常丟臉地蹲在地上大吐特吐。

那邊鹿林林也好不到哪去,作為當事人的她五官亂飛,表情包層出不窮,“你,你對我用醒神散了?”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我中招了?王二愣子呢?還有...”

枸杞很突兀地將她打斷,“看看這是哪。”

“這裡是?丘林書院?”鹿林林抬頭看了一眼,“我們為什麼會在這?”

枸杞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所發生的一切以及自已的推斷告知鹿林林。

“你是說王二愣子他們都在裡面?那現在怎麼辦?直接進去嗎?可我們在外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是不是已經打草驚蛇了?”

枸杞搖了搖頭。

之前他想不通為什麼幕後黑手沒有收下自已的狗頭,但在確定鹿林林同樣毫髮無損之後,他明白了,這大概是出於一種貓抓耗子的心理。

貓抓耗子,過程中自然少不了反覆的玩弄和心理上的折磨。

雖然不知道自已究竟是在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但很顯然,今晚的行動至始至終都暴露在了對方的眼皮子底下。

輕易讓鹿林林瞧出王二愣子身上的破綻就是對方釋放的第一個誤導訊號,讓鹿林林誤以為自已和對方實力接近。或許在對方看來,只有這樣才是這場貓鼠遊戲得以展開的前提。

另外,守尉有意無意的試探或許是故意說給自已聽的,出錯的記號,丘林書院的線索或許也都是對方故意留下的。

而做這些的目的,也無非是為了滿足幕後黑手變態的慾望。

一個陰鷙,詭譎,偏執,自負,甚至有些癲狂的人物形象逐漸豐滿起來。

不折不扣的瘋子!枸杞心道一句。貓抓耗子的遊戲到此為止,我倒要看看接下來你還想耍什麼鬼把戲!

“別想那麼多了,進去吧。”說著,枸杞一把推開院門,當先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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