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知道,鄭舒一向好說話,對待下人十分寬厚,春寒不信鄭舒會一而再再而三要求。

果然,鄭舒微微一笑,擺手讓她出去。

鄭舒臉上笑著,心下卻漸漸冰冷。

爬床,做通房丫頭,確實要好過普通丫鬟。

可春寒又何至於害我的孩子!害我性命?竟然見不得我們母子活著?

春寒不知鄭舒所想,只屏住呼吸,小步疾走,離開密不透風、香味濃郁的茅草屋。

春寒出去後,冬暖依舊動作舒緩的按腿揉肩,力度恰好,直到那柱香燃盡。

鄭舒正色問冬暖:“冬暖,我待你如何?”

“夫人,您待我自是極好,更何況,小時候冬暖這條命就是您救下的,沒有夫人,冬暖早就是一捧黃土。”

鄭舒打量著冬暖,見她說的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在這鄉下,暫居茅草屋,鄭舒身邊只有兩個婢女,春寒已經不能信任,如果冬暖也有背叛之心,那她孤身帶著剛降生的嬰兒,將十分艱難。

“冬暖,這香只不過是普通的香,只不過有人心裡有鬼,這香就變成了毒物,避之不及。”

冬暖跟著貴女長大,自是知道一些丫鬟背棄主子之事,鄭舒這樣一說,她便明白過來。

“夫人您是說春寒她?難道她竟然?”

鄭舒點點頭,她看著冬暖,似乎是在敲打她,“主僕一場,春寒有身孕,難道我會不為她爭個名分?她把我想的太狹隘了,如果她要名分,我自然不會虧待。好了,這件事還是先不要聲張。冬暖,今日開始,吃食方面都由你來準備,不要讓春寒插手。”

冬暖點頭,“夫人放心!奴婢這就去給您熬湯。”

冬暖一走,這間茅草屋裡只剩鄭舒和白瑞音。鄭舒變了臉色,將包裹中的一柄匕首藏進袖中。

鄭舒抱著白瑞音,眼中滿是堅定隱忍。

“阿音,春寒的性格我心裡清楚,她是個沒主見的,但既然已經爬床懷胎,又為何偷偷摸摸的?還要害我們母女性命?一定有人在背後攛掇她。現在這境地,連冬暖,我也不敢相信了。”

鄭舒勉強維持著冷靜,可看到懷裡剛剛降生的嬰兒,還是忍不住心酸。她的孩子才降生於世,尚有太多的美好沒有體驗。

“阿音,娘絕對不會讓你受傷,就算拼了命,拼盡一切!也會保住你。”

白瑞音看著眼前流淚的女人,心中生出懵懂的感情,她說不清是什麼,就如一團溫暖蒸汽一般熨帖在她的心口,可又隱隱心酸。

【溫柔孃親,你想要拼盡一切保護阿音,真的讓阿音很感動。】

【但是,你真的能保護好自己嗎?你的兩個貼身丫鬟都在騙你,可憐你並不知道,還以為她們中至少有一個是好的。】

【千萬不要相信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啊!】

鄭舒一愣,連眼淚都忘了擦。

難道不止春寒,冬暖也早就有異心?

鄭舒狠狠握住袖中的匕首。

冬暖這時一掀簾子,走了進來,“夫人,奴婢熬的老湯,晌午開始熬的,現在喝下正好,您喝了暖暖身子,別再為春寒的事費神了。”

那湯是米白色,上面還漂著油花,顯然是熬了很久。

白瑞音聞到湯的香味,想起書中鄭舒喝了毒藥,最後慘死。

鄭舒中毒後的死狀慘不忍睹,渾身潰爛,面容盡毀,連鄭舒的孃家人來尋找屍骨,都不敢相認。

白瑞音心疼,想出聲提醒,奈何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個嬰兒,只能咿呀咿呀的喊著,小手胡亂擺著。

【孃親!別喝!這湯有毒!別喝!哎呀!可惜我不會說話!】

鄭舒抱緊懷中的白瑞音,她聽的很清楚,連白瑞音抱怨不會說話也聽到了。

她抬手輕輕摸著白瑞音的額頭,安慰著瑞音。

心緒紛亂下,她忽然想到一計。

鄭舒端起那碗湯,聞湯的香味,“湯真香,就是太熱了,冬暖,湯先晾一晾,你再做點山藥糕,不知怎的,我現在身心疲乏,特別想吃。”

冬暖一笑,看似非常恭順。

“好嘞,我這就去做,湯您別放的太涼,趁熱喝。”她說完,手腳麻利的掀簾子出去。

鄭舒來這荒野山村產子,一切行頭從簡,既沒有穿金,也沒有帶銀,只是隨身戴了幾個玉鐲,現在手上沒有銀釵,可以試試湯裡到底有沒有毒。

但是,有現成的人可以試毒!

鄭舒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到門邊,看到冬暖向著小廚房走去,而春寒正在院子裡坐著,便叫春寒。

“春寒,你來。”

春寒走進屋內,手裡捏著個手帕,虛虛的捂著口鼻,不想聞到屋內的香味,皺著眉道:“夫人,我剛才受了涼,打了幾個噴嚏,怕把病氣過給您和小姐。”

鄭舒擺擺手,也不揭穿她,“不礙事,我有事要託付給你,我們來這裡的路上,聽到幾個村婦說有個很靈的偏方,可以讓有喜的婦人肚裡的孩子,為男嬰。你現在去替我走一趟,討要那方子。”

春寒疑惑,“確實聽到有村婦說過,但是夫人,那可信嗎?”

“你沒看到嗎?那村婦幾人身邊都是男童,一個女娃也沒有,想必這方子是有用的。天寒地凍,你跑一趟不容易,剛才還說肚子餓的直叫,來,吃點糕點,喝點熱湯再走。這湯里加了補身體的草藥,賞你了。還有這玉鐲,你拿去給那村婦,謝她的藥方子。”

“哎,好嘞。”春寒壓不下臉上的笑意,去接鄭舒手裡那碗香氣撲鼻的熱湯和玉鐲。

她此刻肚子裡懷著的,尚不知是男是女,如果能為白府誕下一男嬰,老爺一定很高興,別說是姨娘的身份,說不定得了老爺寵愛,還能爭個平妻的名分。

而這方子,她一個人知道就好了,鄭舒憑什麼知道?拿到方子後,要麼毀了,要麼亂改幾味藥材交給鄭舒。

這鄭舒,生兩個兒子不夠,還想生幾個?不過生再多也沒用,老爺的心根本不在鄭舒身上。這次鄭舒也別想著再回到老爺身邊了。

那剛生出來的女嬰,等晚些再隨便處理了。

春寒遮掩眼神中的不屑,喝了湯,又吃了鄭舒賞的糕點。

鄭舒看著春寒,吩咐:“好了,去吧,天黑前回來。”

春寒應了聲,掀簾子走了出去。

春寒走出去的時候一心想著藥方子的事,沒有注意到脖子上浮現出的紅疹子,只是覺得的有些瘙癢又有些刺痛,像是被什麼小蟲子叮咬過一樣,她隨意拿手帕按了按,沒有理會。

但一直注意春寒狀態的鄭舒,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那些詭異的紅疹子,春寒的嘴唇以極快的速度,從嫩粉變成了絳紫色,這分明是中毒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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