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霓星獨白
“顧陌先生，你在我房間門口做什麼呢？”
溫和的聲線自耳後傳來。
顧陌一驚，詫異回頭，他連江霓星是什麼時候來的都沒察覺。
她走路沒一點聲音的嗎？
“我以後還是稱呼您江小姐更好吧，我認為很符合...呃...我們之間的關係。”
顧陌答非所問，想把話題引出那片危險的水域。
“那是場面稱呼。不好，不符合，太生分了，你還是叫我姐姐吧。”江霓星微笑了半秒，眼眸在白色燈光下閃爍過幾分彩光。
她溫和對待一切，但一切都近不了她的心。
“你還沒回答我的上一個問題呢？”
顧陌對此早有準備，他自然的開口道。
“我想問的其實是，姐姐，嗯，科南特真的是你殺的嗎？”
“姐姐看上去那麼人美心善，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啊。”顧陌裝出一副對此事刨根問底的樣子來。
“傲慢...懶惰...暴食...嫉妒...色慾...憤怒...貪婪...人類七宗罪，你如果有一天能明白這些的話，你就會知道我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是個異類。”江霓星俯身在顧陌脖子處說著，熱氣灑在他脖頸，“告訴你也無妨，我難喜難悲，生性冷漠，熟悉我的人都對我敬而遠之。”
“不過嘛，顧先生還真是不同呢，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為人，還要不惜工本來靠近我的。”她牽起了顧陌的右手，將其緩緩覆蓋在自己的心口上。
“它啊，每一次見到你，跳動的頻率都會有所升高呢。”
“你於我而言，宛如沙漠中最後的一縷清泉，在我乾涸的內心中流淌。你和他，很像呢。”
“小璃璃眼光真好，哈哈。”
顧陌的手努力僵直，儘量不去觸碰到她柔軟的酥胸。
“姐姐，別這樣。”
“你有處男情節嗎？”
“這跟處男情節沒有關係吧...我只是覺著，隨便摸長輩胸口什麼的，太失禮了。”顧陌說的是真話，他也不見得假話能騙得了江霓星。
“怪我衝動，我只是很想再度體驗一下十年前的感覺呢，那種少女時代的悸動。”
江霓星鬆開了顧陌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女士香菸與打火機。
“會嗆到嗎？”
“不會，請便。”顧陌看著她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有些好奇的開口。
“我還有個問題，關於你的一些傳聞，是真的嗎？我更想聽到姐姐本人的答案。”
“有人和你說了啊。”江霓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就是那樣的人，有仇必報、商場天才、心狠手辣，諸如此類的吧。”
“倒是沒那麼誇張。我的傳說興起的原因，是因為我很多年前做了一件震驚王室的大事，鬧得貴族內部滿城風雨，動靜很大，但那件事到頭來卻不了了之了。”
“由於一些萬分複雜的牽扯，貴族們有一部分站在了我這一邊為我出謀劃策。那會我身處風口浪尖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貴族間的血雨腥風過後，運氣還是站在了我這方。俗話說邪不勝正嘛。”
“大傢伙都認為是我擺平了那件事，在他們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事卻被我解決，全身而退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當然值得一個傳奇。加上我那些年的商業成就，我的故事也就在布里德流傳起來了。”
“後來越傳越玄乎，有些東西連我自己都沒聽說過。”
江霓星說罷，在花壇裡摁熄了煙。
“怎麼，你也被我迷上了？”見顧陌怔愣著不做回應，她的綠瞳裡多了幾分玩味。
“要進屋陪陪我嗎？要不了你多長時間的。”
嗯？
這，不是我想的那個陪吧。
“呃...這，不好，我...”顧陌哪想的到她思想這麼開放，這種玩笑話也說的出口。
太不正經，這是葷段子的範疇了吧。
“習慣了一個人歷經艱險，那孤寂感如影隨形的常年包圍著我。如你所想，我平時沒有可以嘮叨的人。”
江霓星調戲的對他勾了勾嘴角，神似那狐妖般的蠱惑。
“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啊，我女兒介意，這麼做要讓她不高興了。”
“她是真討厭我啊，一看到我就沒好臉色，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麼讓她反感。”
小月也一樣，我這個當哥哥的可從來都沒得罪過她，隨著年齡上升，是一年比一年嫌棄我。
小時候吵著鬧著要和我睡一張床，等到大了話也不和我說，好像哥哥是她的仇人一樣
顧陌理解的微笑。
“我妹妹也差不多。不過，那個還是不要了吧...姐姐要好好愛護自己。”
“你有那麼怕我嗎？”
“你行走商場江湖這麼多年，見識過無數大大小小的事與果，而我未曾踏足世界，本來就是溫室裡的花朵，這是...敬重。”顧陌圓滑的回應。
“呵呵，你還挺會哄人的。那…”江霓星稍稍彎了彎朱唇，“你叫我一聲媽媽吧，這是我個人的請求。”
這是什麼意思？
“媽媽。”顧陌並未猶豫，脫口說道。
反正叫了也不會有壞處。而且他完全不反感這個稱呼。
顧陌偷偷瞥了眼她的胸口。
單論大小的話，她這不當個好媽媽簡直是沒天理。
“好多年沒有聽到過了，真懷念。”江霓星溫柔的對顧陌笑了笑，在她即將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顧陌好像看到了一絲寂寥。
江霓星...人很好啊，對我來說是的。
我不知道她對我這麼有耐心的原因。
但是對不起啊，我要對你不好了。因為你女兒，我的肩膀現在還痛著呢。
我們最後會變成敵人嗎？我們會因為某些事而兵戈相向。這一天不會來的太慢。
真夠煎熬的，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我想一個人待在安靜的角落裡觀望一切。
要是我會分身就好了，就讓另一個我來把這一切進行下去吧。
這實在太需要勇氣了，九死一生的前路無盡，我卻沒有可以走過去的籌碼。
顧陌凝望著那緊閉的房門許久，這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