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在院子裡,小鳥嘰嘰喳喳的就在櫻桃樹上肆意揮霍了,看著滿地都是剛剛掉落的櫻桃~~~

“靠!這些欠打的小鳥我還沒吃幾個櫻桃呢!都讓你們“叨”完了”說完拿著磚頭扔了過去,“嗷~嗷~~嗚嗚嗚~!!把家裡的大黃狗嚇了一跳”

“換下衣服等會去恁姥家”楊花說道:

“知道了~媽~”

“對哎!又可以見到姥爺了!”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坐著剛買的摩托車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去“走親戚”,一輛摩托車坐不下5個人,媽媽拿著糖糕、油角子還有一些“果子”甜品之類的和姐姐先去姥姥家。

我和哥哥第二次才過去一路上我都在想:“再次見到姥爺我會是什麼表現?是開心還是激動或者……”

……

剛到姥爺家看到姥爺這時候腰還沒那麼彎、一雙眼睛因為愛笑總是彎彎的,我從來沒見姥爺對誰發過火,姥姥還是精神抖擻的樣子!只覺得時間真是……無情、又冷酷,而“你”卻無可奈何!

小時候我挺不喜歡“走親戚”的,楊花一共兄弟姐妹7個在家排行老三,我呢也分別有大舅、大姨、三姨、四姨、五姨、和小姨,四姨家是嫁到了外地小時候交通不發達通常都是1年才來一次。

由於我們家比較窮!我姨經常把他們孩子穿過的衣服給我們姐弟仨,小時候倒沒覺得有什麼,隨著年齡一點一點變大慢慢自卑心也變大了。

記得有次有個老表還說:“這個衣服不是我的嘛!你看這個拉鎖還是壞的呢!”他隨口一句話我卻難過了好久,別人都有新衣服穿,我們姐弟仨面對著剛拿過來的衣服,還會搶著說自己穿哪一個。有時還會翻衣服兜看看有沒有錢之類的~~~

那時候小可總有長大的一天!別的親戚都是開車過來的,他們都是住在縣城的經常在一起走動,老表們見了面有說有笑的我們姐弟仨人就坐在摩托車旁邊,一直會持續到吃了午飯回家時……

媽媽每次都會進廚房主動幫忙燒鍋,其他幾個姨會在院子裡聊天,我進屋找媽媽看著廚房準備好的各種炒菜,還有火腿腸、姥爺拿了一塊火腿腸給我讓我快點吃別讓他們幾個看到。

看著姥爺這慈眉善目的樣子我把火腿腸放進嘴裡就跑了出去,我實在怕忍不住哭出來,小時候家裡窮我們家離姥爺家裡有10裡地,每次逢年過節親戚拿的禮品姥爺都會半夜“偷偷摸摸”的給我家送。

大舅家有6個女兒1個兒子,如果把這些禮品都分下去基本剩不下什麼。姥爺也怕其他親戚知道了有意見,每次都是大半夜打著手電筒步行幾里地來給我家送。用白色的化肥袋子裝了滿滿一袋子,每次送到我家都不進去喝口水還要趕緊回家。

小時候只顧著和哥哥姐姐搶著“分零食”讓我大半夜去北邊接姥爺我都懶得去,我吃火腿腸用牙齒輕輕一咬就可以把外包裝撕下來,這全都是小時候姥爺“餵養”才學會的技能!

在2022年的一天姥爺永遠的離開了我,聽到這個訊息我當時就覺得天塌了!再也沒有一個人配的上“姥爺”這個稱號了……

一個70多歲高齡的人每天穿著乾淨的衣服,說話溫聲細語、舉手投足間充滿著一種貴族的氣質,相比較有些老年人說個話罵罵咧咧的,姥爺真是貴公子那種人!

不管你說什麼話姥爺都會很認真的傾聽,而且從來不會對你發脾氣。從2012年我在縣城上班就住在姥爺家裡,那時候大姨給姥爺在縣城租了房子,也是為了方便照顧。我就住在姥爺家裡,不管下班多晚姥爺都會不睡覺一直等到我回家給我開門!即使我大冬天出去喝酒喝到凌晨兩三點,姥爺總會在第一時間給我開門。

我實在用文字無法打出這種失去親人的感受……

姥爺年輕時在村裡做支書平時穿著打扮都很愛乾淨,後來為了養活自己一大家子。老早就開始在集市上賣衣服、鞋子之類的,我人生中第一雙“耐克”牌子鞋就是姥爺送的。

以前縣城上班的時候心裡只要不開心就跑到姥爺家,和姥姥、姥爺說說話感覺心情就好很多,姥爺每次都會很耐心的開導我,媽媽那時候有事也會和姥爺說,自從姥爺走了後,每次媽媽有什麼煩心事要和我們姐弟仨說的時候,我們幾個都會嫌嘮叨沒人聽的下去,從那以後媽媽再也沒有了可以傾聽的物件!

那天!媽媽哭的最狠,我卻沒有掉幾滴淚,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天哭不出來?只覺得這是夢,即使姥爺躺在那冰冷的“地方”,我仍然覺得這就是夢!

聽著周圍各種哭聲還有悲傷的音樂,以及主事人的喊話我卻彷彿置身於夢境中,覺得這和我沒什麼關係啊?只是對著照片說了句“我姥爺還是這麼帥”姥爺走後其他老表們都夢到了姥爺,說是像平時一樣還是那麼的和藹可親。

而我卻一次都沒有夢到過……

事後無數次夜晚每次想到姥爺總是忍不住的流淚控制不住的抽泣。每次去姥爺家,姥爺都會把家裡的零食拿出來給我,吃飯時害怕我吃不飽隔一會就問我吃飽沒,我在姥爺面前一直都是“乖孩子”的模樣,其他老表都去外地上班了,只有我在縣城上班沒事了我就去姥爺家,順便買點菜或者是吃的東西,有時還會做好飯才回去繼續上班。

每次姥爺都會責怪我亂花錢,姥爺最擔心的就是我找不到物件。我家的條件差姥爺一直說我這麼好的孩子被鄭傳曾拖累了。我卻到最後都沒有領著物件讓姥爺看到,這也是我一輩子的遺憾了。

姥爺不是退休人員沒有退休金,大姨家比較有錢平時都是大姨給姥爺拿錢用,姥爺也會去大姨店裡把紙箱子收拾一下賣了,為了多賣幾塊錢有時候要騎車去很遠的地方。那時候我還說為了幾塊錢跑那麼遠幹嘛!卻不知道姥爺就是靠一次次賣紙箱,攢了1萬塊錢給媽媽。不讓媽媽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免得其他人有意見……

姥爺曾經給我說過:“你媽小時候就聽話,其他幾個姨小時候怕幹活,每次都是你媽主動幹活,也讓人省心”說是讓我將來一定要孝順媽媽!我媽脾氣太“善良”了,從小就是不爭不搶的性格!

那一次姥爺說我做的燒茄子好吃,問我什麼時候再做,我只是往後推脫過兩天,誰知道再也沒機會做給姥爺吃了!

“別讓懶惰成為你的藉口,有些事錯過了真的就沒有了”我事後常把這句話當做座右銘,可已經太晚了!那時姥爺每次買菜都要走很久,腿太沉了每次都要半小時才能回來,腰也越來越彎了!和我們說話都是聲音很小。

姥爺說每次睡覺脫衣服都要很久,手上沒有勁、上樓梯的時候扶著扶梯都用不上力,可是我們都沒有在意~~~

這件事過後媽媽常常一個人哭,之前來縣城還可以去姥爺家坐會,現在縣城也不想來了,那一年媽媽多了白頭髮、臉上也不愛笑了、我還時常和媽媽頂嘴……

媽媽經常會說的一句話就是:“過的一年不如一年”是啊!別人是一年比一年好,我啥我家越來越差了,看著別人過年都歡聲笑語的,我家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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