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醫生還打算說些什麼被王偉及時制止住了。

再後來,我和孩子在外面等他。他人出來就直奔我們這個方向,我看著他卻往後躲了幾步。

我突然覺得我好像一點都不瞭解他。他似乎也察覺出我的敏感,從我懷裡接過孩子,將我禁錮在懷。

“你松……”

“醫院人多,咱們出去再說,行不行?”

他的態度和語氣都十分溫柔又軟,是個人都抵抗不了,加上他說的有理,確實沒必要在醫院鬧。

什麼事兒先出去再說。

但我也是比較認真,說出來再說,出來就立馬和他拉開距離,一副聽他解釋的樣子。

他卻先失聲一笑。

這傢伙!

把自已隱藏的這麼好就算了,現在還有臉在這兒笑?他是覺得自已偽裝得很好,覺得很厲害?

“業兒,去那邊玩。看見那個花沒有,給媽媽摘一朵過來。”

小傢伙回:“……嗯,摘。”

然後邁開小短腿朝著花的方向去了。

我還準備把人叫過來,卻被他攔住去路。

“幹嘛?這裡是醫院,你還真讓他去摘花?!”

好的不教教這些壞的習性!

“他就是玩玩,不用這麼較真。”

“你沒聽過路邊的野花不要摘?”

“那路邊的野花這麼香,怎麼就不能摘?

要說也是花的問題,它要是不那麼漂亮,不那麼香,誰會願意佔有?”

“你,你就在這胡謅吧你!”

“好了,我是想騰點時間和你談。先說說剛剛的事兒吧,不是有意要瞞你,也不是什麼偽裝。只是從來就沒往這方面去想過,對我而言,那就是過去的一份工作而已。

就像你以前讀書,你會動不動就向身邊的人說你讀書的事兒嗎?”

“理由不充分。像你這麼說,我也能隨便找點其他東西拿出來對比,只要說得通就行。”

“真的。再說,我又不是做了什麼其他違紀的事情,以前就一個人,從來沒想過要享受什麼待遇。像醫療條件,或者上學之類的優惠政策,我從來沒去了解過。

他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但是,如果這些能夠用得上,咱們就用。

我剛剛已經跟他打聽過部隊醫院地址,好像在另外一個區,距離這邊大概十幾公里。

如果不想折騰,那我們就在附近找個地方到處看看,遊一遊,下午點兒就往回趕。

要是願意折騰,咱們就去踩個點兒。回頭用得上也可以帶他去那邊複查。錢不錢的都是小事兒,主要是這樣比較放心。

部隊醫院和外面還是不一樣。”

“所以剛剛你在裡面是和他了解這些?”

“不然呢?”他雙肩一聳,道。

我在他胸前打了一下。

“那你不早說!我還以為你是叫他吃飯喝酒敘舊。”

“我喊了,但是他沒時間。只能等到下次過來請他吃飯。”

“……”

我下意識又覺得眼睛和鼻子不受控制地一酸,瞬間眼睛就被霧氣充斥而變得模糊了。

他用指腹輕輕擦拭。

“幹嘛?又不是讓你抓什麼偷奸現場,你這樣……

唉,好了,差不多就得了,孩子還在那兒,能不能給他做個堅強的榜樣?”

“誰讓你動不動就讓人想哭的?又不是我想哭,是因為你我才……”

“好好好,就是因為我,因為我行了吧?那我現在帶你去看點好的風景,吃點美食,你再因為我笑一笑,樂一樂,成不成?”

我用力點頭。

其實剛剛也只是覺得以前我從來沒了解過他的職業,他也從沒提起。我覺得沒有參與感或是其他。

除此之外,還真沒有不爽他的意思。畢竟就像他說的那樣,以前的事兒誰會一直放在嘴裡說?

我們並沒有回甲秀樓,而是到附近的東山寺。路過一個天橋,周遭全都是做生意的小販兒。

賣菠蘿的、西瓜的、草莓的、甚至還有賣烤洋芋的,火上就烤著現成的洋芋,旁邊放著好幾種辣椒麵,聽販賣的人說:“姑娘要不要來一個烤洋芋?我們家這種辣椒巴適得很,買過的都會再來,又便宜又好吃,主要能填飽肚子。

比你去吃那些大餐划得來!”

“……”

王偉看我駐足,湊過來問我:“想吃?想吃就買。”

“唉,小夥子要幾個?”

“……”這都還沒決定買呢,這老婆婆就已經在問我們要幾個了。真是個做生意的料。

而且她已經開始扯塑膠袋,只是做一個假動作沒有真的扯,這也是在瘋狂周旋。

“我給你們少一點怎麼樣?我買那些都是五塊錢一個,你們要的話,三個十二塊!”

有點架不住這老婆婆的熱情,於是我們買了三個。

分別要了三個袋子。後來看中一家菠蘿,又買了一個。全都切成塊放進塑膠袋裡,放了幾根籤兒在裡面,王偉拿了兩瓶水。

“確定要去爬山?”

他真是精力不錯,昨天折騰這麼久,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爬山。而且這座山……憑我對山的經驗來看,就這個弧度,肯定有點難爬,即便是石板路修到頂,但陡。

“不想爬?”

我搖頭晃腦。

心想:行吧,既然要爬就爬,反正都是你帶孩子。

於是心頭一橫,把頭一點,還走在前面開路。

“走吧!爬!”

他跟在後面。然而到了半山腰時,不知是因為剛剛走得太急還是我對自已的能力高估了,累得喘不過氣,好像隨時要暈過去一樣。

於是隨便找了個山石靠著休息,雙手叉腰,整個人都蔫兒了。

再看站在我面前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的王偉,瞬間好像被狠狠打了臉!

然後心裡憤憤不平了!

“喝水。”

他把瓶蓋擰開遞到我面前。我輕輕揮開,站直身子靠近他。一邊緩和氣息一邊問:“你怎麼一點都不累?”

“先喝點水吧你。”

他失笑。

本來就看到自已和他的對比,再看他一笑,心裡更是不樂意了。

“去!不要你施捨!”

“真不喝?”

“……”我盯著他猶豫幾秒後,身體比心誠實多了,立馬接過來仰頭咕嚕咕嚕連喝好幾口。

我兒子也跟著笑。

我倪他倆一眼。

“你個小兔崽子,到底和誰是一夥的?嗯?看媽媽累成這個樣子你這麼開心?啊?”

然後小傢伙捧著我的臉親了一口,好像在安慰我什麼。感受到他的親吻帶來的溫暖,我面色這才好看一些。

撫摸他臉,勾唇一笑:“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也是個沒良心的呢!”

“李雲煙,犯不著指桑罵槐啊!”

“我怎麼就指桑罵槐了?本來就是罵你!”

“我把你怎麼了?陪你爬山,還給你擰開水,這都要被罵?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怎麼?你不服氣呀?”我瞬間就有了罵街混混那一股無賴的意思,也體驗了一回“街霸”的感覺,叉腰對著他:“你要不服氣也可以罵我呀,我就站在這兒,等著你罵。”

他的手靠在我頭頂,使勁揉了幾下,我一邊喊著“唉,你幹嘛?我的頭髮啊!別給我揉亂了”,一邊推他的手。但他似乎有意要把我的頭髮給揉亂,壓根不退,直到我的頭髮終於被他揉個稀巴爛……

“王偉~~”

“還胡說八道我就再揉一次!”

“……”

“錯了沒?”

“沒錯!我有什麼……唉,把你手給我拿開,不能再揉了!

行行行,是我的問題,我剛剛是太累了。唉呀,我不想再往上爬了……好累呀~~這個山太陡了。”

“來都來了,就這麼放棄是不是太可惜?嗯?”

“可是真的很累呀。你就放過我吧,我已經很久沒有爬過山了。”

雖然身處山區,周圍遍地都是山坡,傳聞中“地無三里平,天無三日晴”這確實是事實,但,現在高速四通八達,根本就不需要爬山越嶺。

尤其近半年我帶著兒子住在遵義城區,根本不用爬動,久而久之體力也跟著下降。

所以,我剛剛那番鬧,也不過是心裡有點兒不願服輸而已。

畢竟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貴州人,山裡人,爬山爬到一半就累得氣喘吁吁,實在沒什麼臉面。

“牽著你。”

“你不累嗎?”

他已經主動牽著我的手。

“剛剛在醫院聽到的都忘了?”

然後抓著我繼續往前走。

我一邊走一邊回想,這才突然恍然大悟。

對呀!

他以前可是部隊上的人,當兵的,隨隨便便可以負重幾十公斤跑十幾公里,這小小的一座山怎麼可能難倒他?

唉~~

也怪我,出生就慕強,也不認輸。無論對方是男是女總要跟人比個高低。而且最後必須是贏心裡才樂意。

但人家是軍人。

即便已經是過去式,我也一輩子都趕不上人家那個體力。

跟他比什麼?

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於是有了這番感悟後,接下來的一半行程,我整個人好像突然開啟任督二脈似的,居然走得也相對比較輕鬆,心裡也越來越暢快了。

吃著烤洋芋。

菠蘿。

還有他時不時遞過來的水,再加上越往上爬,越來越涼爽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心好像是被放在水裡浸透過又拿出來一樣,清爽又舒服。

“喝不喝?最後一口了。”

“我不要了,你喝吧。這裡還有菠蘿。”

他仰頭一飲而盡,順道就把瓶子丟進他身後的垃圾桶。我們倆留在原地休息,距離山頂還有最後一層階梯。

也是步數最多最陡的。

他長手長腿,把我兒子背在前面,隨意靠在白色石柱護欄上,頭髮後來剪過,露出的眉眼深邃而黑,線條硬挺,簡單的襯衫和寬鬆牛仔褲被他穿得挺括有致。

這傢伙好像越來越帥了。

風拂過他額頭碎髮,勾勒出一種氣定神閒又氣吞山河的架勢,讓人挪不開眼。

“我去……爬個山都還能見到絕世大帥哥?服了!”

“這妥妥的顏霸,快拍快拍!”

“我傳到抖音上去肯定火。唉,你稍微讓開一點,給我挪個位置,我悄悄和帥哥合個框。”

“……”

我還沒來得及朝他走近,中間的位置就被剛剛上來的幾個小姑娘給佔據了。就這麼硬生生被隔開來。

她們誇他的話是張嘴就來,雖然……我心裡是有點不太痛快,但不否認她們說的是客觀事實。

好看的人也不是隻有我這雙眼睛能看見。

“這個小孩是誰呀?”

“看起來跟他好像不太像。應該是親戚的孩子吧?或者朋友?

反正不是他的!”

“你這自我洗腦的本事也太高了吧?這都能洗?要是親戚或朋友的怎麼可能他帶著?

唉……”

“我就是不想承認帥哥有孩子不行嗎?萬一真不是呢?”

“那你去要個微信問問?”

“……”

我都聽得頭皮一緊。現在這些孩子還真是……直爽啊!

想什麼就幹什麼,也不內耗,我估計現在這層人都不會搞什麼暗戀之類的把戲了吧?

直接當場表白。

剛剛被慫恿的那個姑娘真有要去找王偉要微信的意思。

我不禁眉頭緊皺起來。

“嗨,帥哥。一個人帶著孩子爬山嗎?這看起來不像你的孩子,是你朋友或是親戚的吧?

我也一個人,要不咱們一起爬?”

“……”

我丟~~

真的直白無畏呀,不過……從某個方面來說,我還挺佩服她們的勇氣和直白的性格。想什麼就做什麼,而且當著這麼多人問,也算是乾乾淨淨的喜歡。

哪怕只是出於慾望。也比藏在心裡,或是其他見不得光、一輩子憋著想到還時不時覺得自已委屈來得強。

王偉眼神看向我,對我擠眉弄眼的,想求助,然後我就聽到那個女孩問他。

“怎麼了?帥哥,你眼睛疼嗎?”

我:“……”

我心裡早就已經樂得不成樣子了。看著他被戲弄得眉頭緊鎖的樣子,竟不太友好地興奮無比。

這下看你怎麼脫身!

“不好意思,我想,我心裡已經容不下別的人了。”

“啊?你已經……有主了嗎?”

他用眼神示意她們看我這個方向。

“那是誰呀?”

“我兒子他媽媽,我老婆。”

“帥哥,你該不會隨便找個人搪塞我吧?她是你老婆?”

他:“如假包換。”

“那她怎麼……看著人給你表白都無動於衷啊,還站這麼遠?”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老婆在考驗我?而且,我已經有兒子了。雖然,他長得是不隨我。

因為他知道他媽媽更漂亮,基因更好,所以像他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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