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財中午吃完飯回到學校時,看到江月坐在囡囡座位旁邊,盯著她做題,看到阿財來了之後江月起身:“這是昨天囡囡借你的錢,我替她還上了,你以後不要再借她錢了。”

阿財看到江月手裡被攥的皺巴巴的紙幣,想到她們家困難的情況:“沒事,囡囡的錢不用還了,我不缺那五十塊錢。”

江月把錢塞到阿財手裡:“都是家長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哪有你說缺不缺的,這錢你拿著,以後要是在隨便借錢給別人我就告訴錢江山,讓他停了你的零花錢!”

阿財皺眉,想到她是囡囡的媽媽那些難聽的話沒說出口:“錢江山不管我這些。”

江月大有一副天下少年皆是我兒的架勢:“錢江山不管這些,我管這些,不管你家是什麼條件都不能鋪張浪費!”

囡囡實在聽不下去了:“媽!你別說了!”

江月呵斥:“寫你的題去!”

阿財:“你跟我非親非故,我憑什麼聽你的。”錢江山都沒管他,她算老幾,跟他在這說三道四?

江月還要說什麼,但上課鈴聲響起,老師準時進教室,看到江月之後:“請無關人員離開教室,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江月不得已離開,在校門外給錢江山打了個電話:“你平時都不管阿財的嗎?”

錢江山剛開完會:“嗯?我管他幹嘛?”

江月苦口婆心:“孩子不管會長歪的,現在阿財就已經長歪了,他開始隨便往外借錢,還不要人還的。”

錢江山:“一個NPC能長歪到哪裡去,最多就是跟我一樣。”

江月愣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呼之欲出:“什麼?”

錢江山:“一個NPC而已。”

那一點呼之欲出被錢江山無所謂的態度噎了回去,江月:“那他也是個小孩啊,你不管他,他就會成為社會的毒瘤!”

錢江山接過秘書手中的檔案,肩膀夾著手機:“管或不管都會成為我,我就是一個社會毒瘤,江月,放輕鬆,只是一場考試而已。”

那一絲不對勁又浮現一個頭,江月迷茫起來:“可是……”

錢江山:“我這邊忙,有事你找陳子坊,掛了。”

嘟嘟嘟……

電話忙音中,江月恍惚茫然陡然消失,開始給陳子坊打電話,對話很快結束,除了錢江山,任何人和陳子坊對話都有一種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滾開的感覺。

晚上十一點多,錢江山下班,和往常一樣開車回家。在高架橋上,睏倦中的錢江山突然清醒。

他的剎車失靈了。

他現在正以一百三十多邁的速度在高架橋上疾馳,還有五分鐘,他就會駛離高架橋,進入市區,然後以現在的速度和市區中的車相撞而亡。

這是他給錢錚精心設計的死法,讓他連救護車都沒上,直接去的殯葬館,人都是用鏟子剷起來送走的。

錢江山摁開手機上的緊急聯絡人按鈕:“陳子坊,洪河路高架橋,三分鐘,水下,救我。”

兩秒鐘的通話後,錢江山丟掉手機,緊握方向盤,控制著車身往護欄上蹭,達到減速的效果。

接到電話後的陳子坊當下選擇撕裂空間,但第三賽季考場禁止非常規交通,他撕裂空間的方式第一次失靈。

僅剩兩分鐘,除了撕裂空間以外沒有任何方式能兩分鐘之內到達洪河高架橋。

陳子坊面色嚴肅,帶上兔頭面具,長空揮出,直接給考場撕裂出一個漏洞,順著漏洞陳子坊順利來到洪河高架橋。

轟——!

高架橋一端,黑色的邁巴赫從橋上衝出,一頭扎進洪河。

那輛車是錢江山的。

陳子坊再次撕裂出一個漏洞,衝向那輛車。

車沉入河底,錢江山開始自救,神仙變成破窗錘,錢江山使用謝昂的技能變成一尾人魚,敲開車玻璃,遊向河面。

“唔——!”

血液漫開,錢江山的魚尾被刺穿,從被敲開的車玻璃裡,滿身是血,肢體扭曲,面目猙獰的錢錚爬了出來。

他手裡拿著一條鐵鏈串成的魚鉤,魚鉤的一端勾在錢江山的魚尾上。

“媽的,陰魂不散!”錢江山在認出那張臉是誰時,原本冷靜的心情瞬間暴起,精神值直接幹到負值。

揮動魚尾,鉤子直接在尾巴上豁出一個口,翠綠色蓮花虛影籠罩,綠色箭頭遊走,神仙變成彎刀,錢江山轉身衝向錢錚。

錢江山:“老不死的狗東西,老子這就送你回地府!”

錢錚怒呵,手中的魚鉤掄出:“殺父孽子!”

孽子,又是孽子,永遠都是孽子,不管他做什麼,為了什麼,只要不是為了他的錢家就都是孽子,從她媽被孃家拋棄開始,他連呼吸都是罪過。

錢江山雙目赤紅,魚尾長出棘刺,面板變得青黑,口中長出尖銳的獠牙。

打的不可開交時,陳子坊找到錢江山,加入戰鬥。陳子坊的加入讓這場戰役毫無懸念,錢錚被按在地上摩擦。

“該死、該死、該死……!”錢江山通紅的雙眼似有淚水流出,一刀一刀刺進錢錚的臉,憤恨難平。

陳子坊的聲音響起,包含無限的愛意:“錢江山,你疼不疼?”

如同一道魔咒,錢江山的動作瞬間頓住,慢慢冷靜下來。

錢江山收起彎刀,木訥回答:“我不疼。”

陳子坊把錢江山額前的碎髮撩上去:“抱歉,我來晚了。”

錢江山抓著陳子坊的胳膊往河面遊:“走了,回家。”

陳子坊心疼的滴血:“好,我們回家。”

到家時已經是十二點多,錢江山穿著陳子坊帶來的衣服,渾身溼答答的滴水,一開燈看到阿財坐在沙發上。

阿財看著可以說狼狽的兩人:“你們怎麼了。”

陳子坊:“沒事,早點睡吧,餓了我去做夜宵。”

阿財盯著陳子坊身後的錢江山:“新聞上洪河高架橋上掉下去的是不是你,錢江山。”

錢江山坐在阿財身邊,咧嘴,皮笑肉不笑:“我沒死,你很失望吧。”

阿財一點也笑不出來:“錢江山,你就不能盼自已點兒好?”

錢江山摸了摸阿財的頭,蹭溼了他幾縷頭髮:“不是你想讓我死嗎,弒父是咱們家傳統,你得延續下去。”

阿財看著錢江山認真的眼神:“你瘋了,我從來不聽你的。”

說完就起身回了房間。

“噗……”錢江山嗤笑一聲,“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咳咳咳!”

錢江山笑的從沙發上掉下來,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直笑到顫抖,笑到喘不上氣,眼淚直流。

錢江山如同醉漢,大聲喊著:“陳子坊,阿財說他不想我死,噗哈哈哈哈哈!但是我現在依舊想讓錢錚死!哈哈哈哈哈……!”

他是醉漢,喝了一罈憎恨釀成的酒,醉的徹頭徹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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