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瀾清要去太華學府上學的訊息讓甄氏憂心忡忡,不比女孩兒請私教,讀書晚,男孩兒們四五歲就啟蒙了送往學堂一起識字寫畫,學習禮義經綸,那些世子學的東西從沒上過學堂的傅瀾清怎麼能知道?

但靖遠王只遞給她幾本親衛記錄下來的傅瀾清這幾年的個人交易友情況、發生事件、所學材料,並讓她在休假這一個月裡統統記住,當成是自已的。

甄氏求情的時候,傅遠宸只是冷冷地說道:“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好,就誰也別當了。”

但讓人意外的是,傅瀾清沒有半分抱怨,一個月裡安安靜靜地看著書背誦,去院子裡看,只能看見小小的如玉一般的人兒揹著手拿著一本書看,有得大丫鬟看了,只覺得世子小小年紀就如此雅正端方,長大一定是一個君子,卻也不敢羞赦地看對方太久。

八歲的年紀還不到男女那檔子事啟蒙的年紀,怎麼也得到了十三,但擋不住幾個十來歲的丫鬟對“潛力股”的看好,想著將來做個貼身伺候的也好,靖遠王就有身邊貼身丫鬟納了通房的,於是傅瀾清意外得和哥哥院子裡原來的下人們相處得很好,幾乎是滴水不漏,除了近身伺候洗澡的屏退以外沒什麼異常。

大丫頭們只以為是大少爺讀書了,懂禮數了,知道男女有別害羞彆扭了,因此暗地裡偷偷笑笑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

“大少爺!新到了一批水果,奴婢特意給您多洗了些草莓,您學累了咬一咬就好了。”

紅彤彤的草莓被拔掉了綠色的蒂,只剩紅彤彤一片,上面沾著水珠,順著表皮向下流去。

眼神恍惚了一下,看成是一滴鮮紅的血,她神色微僵。

而且她很不喜歡草莓的味道。

但表面上,傅瀾清微微頷首:“謝謝姐姐們了,但我吃不了太多,你們先拿下去吧。”

但院子裡這幾個是和傅瀾清打趣慣了的,一個丫鬟捂著嘴偷笑到:“誰不知道世子您酷愛吃草莓,上回您就是這麼說得,結果我們幾個真把草莓拿下去,您卻半夜去灶房裡找,還打碎了倆碟子,您就別拘著啦,我們嘴嚴著呢,不會把您喜歡這女兒家吃的東西說出去的。”

傅瀾清微愣,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最終還是無奈地接下了一盤草莓。

幾個丫鬟笑嘻嘻地出門,不打擾她學習。

她和草莓大眼瞪小眼,終於回想起了一段。

一個晚上她的哥哥推開房門朝她奔來,胸口裝了滿滿一兜子紅豔豔的草莓,她第一次吃哥哥給的草莓其實就不喜歡了,但因為哥哥的眼神過於期待,她不想讓他失望,破壞她在這裡唯一得到的溫暖,每每都忍著吃完,而她的傻哥哥被她輕巧騙過,以為她吃乾淨是沒吃夠,因此每一次帶給她的都更多,甚至自已都沒吃多少。

眼眶又微微泛紅,她趕忙斂了淚意專注看起書來。

正在這時,她的房門被一個半大少年一下子推開,來人一臉笑意,打眼一看就是錦衣玉食的小貴公子,身著張揚的四彩繡雲白金袍,見著他直接小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蛐蛐籠子。

只是幾眼,傅瀾清就對上了人號,此人當是當朝紅人洛御史的嫡次子,也是後宮正得寵的嘉貴妃的親侄兒,洛淮川,平日裡她哥讀書,他在他哥書上畫蛐蛐那個,是個來太學混混日子的小紈絝,比較好矇混。

她還在記憶這件事靖遠王不可能不知道,唯一把人放進來的原因應該就是考驗她。

“瀾清瀾清!我來找你了!假期太沒意思都把我憋壞了。”

傅瀾清看了他一眼,勾起幾分笑意:“你還好意思說?是誰沒錢買蛐蛐把我當街抵給老闆的?還來找我?”

“哎呀我這不是權宜之計嘛。”

傅瀾清書本一合,放到書匣子裡,抱胸看著他:“哼,你的權宜也沒見你把我移回去,還是我家親衛把我帶走的,你離我遠點兒,我娘說不能跟傻子玩兒。”

洛淮川扁嘴:“好了我說不過你……我是來問你學府組織的蹴鞠比賽你跟哪個組,三個月後是太后娘娘的壽宴,皇上提議要太華學府的學習出幾個節目,他們商量一下出了一個詩朗誦和一個蹴鞠,詩朗誦還沒開始選人呢,但是蹴鞠是要我們這些家族差不多年紀的參加,今天表演名單出來了,你和我都在,但是分組自由,一共兩組,你想跟誰?”

“都有誰你得告訴我一下吧。”

“奧奧,對,看我的……有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我表哥六皇子還有最小的九皇子,還有各個王侯的小世子……哎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有那個北番來的質子,君榮霄,誰都不想跟他分到一起。”

“你說那個,前朝丹陽公主的孩子?”傅瀾清好奇道。

她還沒見過“前朝餘孽”到底長什麼樣子呢,是不是和書裡描述的一樣,青面獠牙,虎背熊腰,凶神惡煞,鼻子能插蔥,一口一個小孩兒?

前朝君姓皇室因為勾結東瀛賣國被斬首後,查出只有老皇帝的女兒丹陽公主遠嫁北番,北番在大梁東北方向盤踞多年,不好去把人家媳婦薅過去砍了吧?因此倖免於難,還留下了一個孩子,君榮霄。

君榮霄其實應該姓完顏,叫完顏榮霄更合適一些,但不知道這位公主是為了膈應大梁皇室還是怎麼的,就把君姓給定了下來,後來為了表示兩國邦交,完顏阿律達竟然把媳婦兒的遺腹子君榮霄給送了過來當質子,要知道君榮霄可是未來要繼承北番王位的大王人選,竟然就這麼被送過去了?

但是大梁為了證明自已的不心虛、無所畏懼、大氣度,一個敢給,一個還真給收了。

“前車之鑑”就在不久之前發生,孩子們熟讀史書,半點兒也不想因為“勾結外敵”被砍了腦瓜子,因此沒一個和君榮霄親近的,都避之不及。

身為靖遠王府未來的主理人,傅瀾清自然也是要有大局觀的,哥哥的事情未遊刃有餘之前,眼下還是求穩更好,他一個沒落王戶的世子,哪有選人的餘地。

傅瀾清淡淡地看他一眼:“太后壽宴主要是表演盡興,輸贏什麼的我們跟著幾位皇子的意思就好,公平選人,都是同門情誼,拉幫結派的也沒什麼意義。”

這一眼,看得洛淮川表情一咯噔。

在看蹴鞠的可不僅僅是太后,還有皇帝。

皇帝生性多疑,在幾年前連續播種之後近幾年幾乎鮮少寵幸嬪妃,精力開始放到培養皇子身上,已然有了觀察這幾個孩子選立太子的意思,小小的一場蹴鞠,自由組合?

看你想和誰成為對手,誰成為盟友。

拍著自已的小胸脯,洛淮川劫後餘生一般地喘了口氣:“還有這層意思……我想都沒想就要拉踢的好的入夥……那我怎麼辦啊。”

傅瀾清搖搖頭,看他:“依我看,抽籤最為穩妥。”

“可誰抽到和君榮霄一組豈不是倒黴?”

“一組踢個蹴鞠,又不是勾肩搭背的私奔,有什麼緊張的,況且抽籤的方式公正透明,誰能說個不字?”

“!我這就去和表哥提及此事。”

傅瀾清撈住了他,“別急,你去,就說是你想的,你們血緣親近好說一些。”

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洛淮川一臉好哥們地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我下回給你多帶一些草莓,我姑姑那裡有很多皇上賞的,我都偷來給你,等著!”

*

“抽籤?真是有意思的辦法。”洛淮川喃喃自語。

一旁,六皇子唯唯諾諾地看向他:“表弟,那我去和五哥他們說說?”

洛淮川彈了彈籠子裡的蛐蛐,吹了口氣:“不然呢?我去說?人家把路都鋪好了你還猶豫什麼?”

“是,是。”

向來尊貴的皇子在他面前像個孩子一樣戰戰兢兢,洛淮川好心情地逗弄著蛐蛐,人走了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只是露出了一點兒莫測的笑意。

“傅瀾清……呵,平日裡的書沒白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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