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天奎的說法,他向來喜歡在山洞這處打坐養息,只有下雨天喜歡去竹屋待著,那竹屋是用來偶爾招呼那些天上偷偷跑下來與他喝酒的仙友。

趙阿真並不理解他這種下雨天喜歡呆在竹屋的說法,裴羅也不是很理解。

二人住進了竹屋,一人一間,房間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裡面擺放了一張床,床上只有一張涼蓆,真如李天魁所說的,只是偶爾招呼仙友用的,看得出來,真的挺簡單的。

當日,裴羅外出一趟,買來一些被子和枕頭,甚至還有一些茶具,另外還有一些她愛吃的零食。

他會變戲法一般,一樣一樣從他的空間戒指拿了出來,直到那些零食擺在她面前,她才驚呼裴羅這人的細心,只是她忘記了,她從來不曾與他逛過街,也不曾與他說過她喜歡的零食。

上輩子一直追隨著那個人,想想真的挺累的,只有在裴羅面前,她才能活得像個孩子,快樂又開心。

山洞裡的那一處溫泉位在竹屋的後方不遠處的山林之間,在這洞府,李天奎也稱它為靈泉,只因水質極其純淨,不但可以泡澡,還可以洗去體內多餘的汙穢。

她想起了裴羅身上的那些黑氣,不知那溫泉有沒有作用,他似乎是看出她所想,道:“我每年都會到這裡一次,洗去身上的黑氣。”

“就不能完全淨化嗎?你那黑氣從哪裡沾染的?”

裴羅沉默,似乎在斟酌著如何回答她的話,許久,他才幽幽的道:“會好的!我心裡有數,先把你的身體那封印解了才是!”

這次輪到趙阿真不說話了。

裴羅拿出一張矮桌子,就擺在房間的外面,一間竹屋一般一分為二,裡面是房間,外面是小小的空間,坐在此處,可以看水看山。

他順勢拿出了一套茶杯和一個燒水的陶瓷爐,將裝滿水的水壺放了上去,捏了一個訣,燒起水來。

他又如變戲法一般,拿出福錦樓的許多招牌菜,趙阿真眼睛放光:“子羽,你真的深得我心!”說罷,裴羅已經幫她拽下了一條雞腿遞給了她,她喜滋滋地接過,啃了起來。

李天魁聞著氣味來到了竹屋之間,拿起盤中的擼豬蹄便吃了起來。

裴羅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他拿著豬蹄的手頓了頓。

“好吃,好吃!真不錯!”李天奎當作沒看見一般,坐在了趙阿真旁邊,笑嘻嘻地道:“丫頭,你家相公對你可真不錯!”

裴羅聞聲,嘴角上揚。

趙阿真吃的滿嘴是油,嘴裡面塞滿了肉,兩腮鼓起,對著李天奎說的話只是“嗯嗯”兩聲,本想回話說不是,卻發現塞的太多肉在嘴裡,只能發出“嗯”的聲音,心裡卻在說著‘不是相公’之類的話語。

李天奎吃的又快又多,趙阿真見了,也只能咋舌,卻很快與他開始搶奪吃食大戰,燒雞燒鴨豬蹄烤乳豬之類的,不一會便被二人一掃而光。

反觀裴羅,只見他坐如鐘,猶如入定一般,完全沒有受二人的影響。

不知他何時沏好了茶,邊喝邊看著二人胡鬧,還不忘看向遠處的山水。

趙阿真與李天魁鬧著鬧著有打起來的架勢,李天奎順走了一杯茶,樂呵呵的道:“小娃娃,你可要順著老人家的,尊老愛幼,懂不?”說著飛身去了竹屋之外。

“我不懂!”她順手抓起一把雞骨頭跑向外面,就向著李天奎的方向扔去。

李天魁見狀,閃身飛躍在了水面上更遠的地方,蜻蜓點水一般飛走了。

趙阿真那把骨頭散落水下,蕩起一圈油澤,順著水勢流下了下方。

“李老頭,有本事你別跑阿!”那聲音在空曠的空間山谷中響起,只聽到山洞回傳的聲音:“不跑才怪咧!不跑等著你這小娃娃抓著打嗎?我老臉都丟盡了!”

她回了屋,氣喘吁吁地灌下一杯茶水,這個時候天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水,伴隨著細雨微風,裴羅和趙阿真二人坐在竹簷之下喝茶賞水,賞山,賞景,靜謐而又舒心,彷彿可以忘卻所有煩惱事情,這時二人才真的體會了李天奎說的,下雨天喜歡呆在竹屋之下賞景。

雨過天晴之後,裴羅在與趙阿真居住的竹屋之間修了一個竹橋,方便著來回。

看著這竹橋有了片刻發愣,想不到裴羅倒也是心細,越接近這樣的人,就越覺得他不錯。

“這是難道打算在這裡居住一段時間?”趙阿真喃喃自語,想不透那裴羅的想法,但是這環境確實是不錯的。

當天夜晚,李天奎來到了裴羅居住的竹屋,看著兩角竹屋已經似乎相連在一起,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他雙手背後,正挺直地看著天上那輪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唉!宗主,那丫頭真的值得你這麼做?”

李天魁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出心裡的擔憂,這麼多天,他甚至不敢提一句,只是看著眼前的人,不論修為還是法術與當年相比差的都不是一點半點,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而造成他這樣的,均是因為那個叫做趙阿真的女子。

“她值得,命給她都值得。”

裴羅轉了身,凝視著李天奎:“你是我帶出來的第三代天門宗宗主,你應該知道我的秉性,認定的事,就不該再反問。”

“那她知道你是第一代天門宗宗主的事嗎?”

裴羅皺了皺眉,道:“不知!以後也莫與她說。”

“可是你為她做了這麼多,特別是幾萬年前......。”

“我說了,不許再說了!”裴羅有些許不耐煩,甩了袖子,進了屋裡:“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隨後便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他自己的事情何時需要旁人提醒。

李天魁,不再說話,他看出了裴羅的不耐煩,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敬重他,愛戴他,他的命也是他救回來的。

他深深看了那竹門一眼,飛去了他專屬的洞府之內。

往後這樣過去了幾日,在這幾日裡,有趙阿真與李天奎的吵鬧聲,有裴羅與李天魁的下棋自得的心境,也有趙阿真跟著裴羅上山打獵收穫滿滿的驚喜聲,這些日子無一不彰顯著趙阿真的快樂。

這晚的晚風襲襲,捲起了趙阿真床角一邊的帷幔,此刻她在床上睡得正香,嘴角微微上揚,顯示著今天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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