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堂屋內,二子只穿著一條紅褲衩,凍得瑟瑟發抖。

“你老實說,到底幹嘛去了?”李幽問道。

“賭,賭錢。”二子結結巴巴,小眼睛不停的偷瞄著。

“娘,您看這還是個人嗎?新婚之夜去賭錢,把老孃一個人丟給殭屍玩兒,嗚嗚......”三妮嚎啕大哭。

“畜生,看我不打死你。”三姑聽罷,抄起笤帚就要招呼上去。

李幽見罷,急忙攔住了她,詢問道:

“你說謊了吧,大半夜的誰會開門營業啊?還有,就穿個褲衩滿街跑啊?”

“姐,賭坊都是通宵的,至於這衣服褲子,我,我輸掉了。”二子支支吾吾,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油嘴滑舌。

此話一出,三妮殺豬般得嚎叫響徹了院子。

眾人一頓安慰,說話間,兩個院工已經把喝得醉醺醺的王半仙揪了回來,按在椅子上後,李幽就打發二人離開了。

“老雜毛兒,我來問你,抓殭屍怎麼抓到窯子裡去了?”李幽怒喝。

聽到罵聲,王半仙這才勉強睜開了惺忪醉眼,看了看李幽,隨即喊著:

“美人兒,快,快過來讓本天師好好給你摸摸骨相。”

李幽拍了拍阿慧的肩膀說道:

“下手輕點,儘量留活口。”

“嘿嘿,得嘞!”

“我先出去避一避,太殘暴了!”劉元年急忙開溜。

見劉元年離開,阿慧獰笑著緩緩走向了一臉懵逼的王半仙.....

半炷香後,王半仙終於在劇烈的疼痛刺激下清醒了不少,大聲喊停,李幽忙喝止了阿慧。

卻見那王半仙忽然趴在地上,像狗一樣不停的在三姑的房間聞來聞去。

“瞧,打瘋了,讓你下手輕點。”李幽白了阿慧一眼埋怨道。

“東家,不至於吧,上一次還很抗揍的?”阿慧一臉委屈。

話音剛落,卻見王半仙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嘟囔道:

“不對,這房間屍氣很重,殭屍肯定常來常往。”

此話一出,眾人都驚呆了,美花更是嚇得尖叫了起來,把懷裡的孩子吵得哇哇大哭。

“王仙師,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啊,老太太我可受不了這刺激。”三姑臉色煞白。

“姐,這是哪裡來的騙子,趕緊讓他滾蛋!”二子怒道。

不料,那王半仙似乎並沒聽到眾人的謾罵,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緊張的從口袋裡掏出紅絲銅錢劍,警惕的看著美花的房間。

“幾位小心了,殭屍肯定就在這個房間。”

說罷,還沒等李幽等人反應過來,幾步就衝了進去。

只聽裡面噼裡啪啦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後,王半仙頭頂一塊嬰兒尿片一臉尷尬的走了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李幽更是氣得嘴角直抽搐:

“殭屍呢?”

“額,可能今天下班了。”王半仙紅著老臉回應道。

“東家,把這廝扔出去吧,這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騙子。”阿慧暴怒。

“別別別,姑娘再容我幾天,我已經有些眉目了。”王半仙哀求道。

......

泡麵作坊內,李幽心不在焉的巡視著生產情況,腦中還在想著殭屍鬧洞房的事。

“東家,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這殭屍就是王半仙自己養的?”身後,阿慧說道。

“此話怎講?”

“其實,這都是江湖老騙術了,自己養鬼自己抓,然後假裝偶遇上門訛錢。”

“這麼一說也有點道理,但他沒有必要告訴我殭屍是人養的吧,野生的豈不是更可信?而且,我並不認為那天的偶遇是假的。”李幽回頭說道。

“如果不是那老雜毛,東家,說句不愛聽的,會不會是三姑呢?老人家迷信,經常幹出一些傻事也正常。”阿慧分析道。

聽了阿慧的話,再結合王半仙今天在三姑家的反應,李幽頓時覺得非常有可能。

說話間,二人就要走出作坊,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當家的好啊。”

李幽循聲望去,竟是那翹班的小沈。

卻見他一身麵粉白,手裡抱著一大箱麵餅,正笑眯眯的看著李幽。

“哎喲,好久沒見你了,已經沒事了吧?”

“大當家的記性好差啊,那天二子結婚我還在啊,我跟二子是哥們兒。”小沈笑道。

“哦,那天人太多,我沒注意到你。”李幽隨口回應道。

卻見小沈眉頭一皺說道:

“這小子也太不像話了,新婚當夜,穿個褲衩在工坊裡晃盪。”

此話一出,李幽和阿慧忍不住對視了一眼,質疑道:

“不對吧,他在來工坊做什麼?不是去賭坊賭錢去了嗎?”

“滿嘴胡說八道,賭坊最近整修,下個月才開門,哪裡賭錢去?”

打發走了小沈,李幽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道:

“二子不老實,這小子問題很大啊!”

“那我們要不要回去找他問清楚?”

“別,按照昨天王半仙的反應來看,其實也有可能是二子的事,畢竟他也住那個房裡,不要打草驚蛇,我倒想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

水房中。

幾個執事不停的哀求著李幽再寬限幾日。

嚐了一口山泉水,李幽臉色難看。

“不是說是下雨塌方所致嗎?這怎麼還是有一股子土腥味?”

“大當家的,我們把上游的泉眼檢查了一遍,沒有塌方,上下管道也都看過了,也很正常。”一個胖子叫苦道。

“那會不會是本身設計就有問題?”李幽強忍怒火。

“不可能,我們找的是最好的水利師傅親手設計,絕不會在這上面出問題。”一個錦衣老頭兒搭話道。

“我不管,你們自己想辦法搞定,再給五天,否則後果自負!”

說罷,李幽黑著臉拂袖而去......

......

宅院後花園中,李幽半倚在假山石上,漫不經心的喂著金魚,兩個院工正在一旁修剪花草。

忽然,一股酸臭的酒味入鼻,李幽忍不住的回頭看去。

卻見王半仙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一臉興奮。

“仙師,你怎麼鬼一樣悄無聲息的?”

“姑娘說笑了,我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說著,就要把嘴往李幽耳朵邊上湊,那一股酸臭差點把李幽直接燻躺下。

“咳咳咳,你,你有話就說,離我遠點。”李幽趕緊拍了拍胸,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姑娘,我覺得你們家那個三姑似乎有些不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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