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佟軒快步走向衛生間，站在客廳窗戶前往外望的陳警官也跟了過去。
衛生間的門是開著的，裡面看起來還挺乾淨，並不像客廳那樣一片狼藉，遍地血跡汙漬。佟軒站在裡面看了會兒那個牆角旁半圓形的浴缸，因為那地靈草的煙霧都聚集在了這個浴缸的上方。
只見他走到浴缸旁，蹲下來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這個浴缸，然後轉身對老陳說：
“陳大哥，我要把浴缸鑿開，你有沒有工具？”
老陳聽到佟軒這麼一說有點兒吃驚，然後他走到浴缸跟前看了眼道：
“那你等會兒，我這就去物業向他們借用下工具。”
說罷老陳就轉身往外跑去。
佟軒站起身一直不錯眼珠地觀察著這個浴缸，其實從表面真的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不正常，可那地靈草燒出的煙霧就在它上方不斷聚集，這就證明問題很有可能出在這浴缸下面。
沒過多一會兒，老陳就提著一個大帆布袋子跑了回來，他喘著粗氣對佟軒道：
“我管物業借的，裡面工具挺全的，咱們開動吧！”
接著他倆就一人操起一把錘子乒哩乓啷地把那個浴缸卸開了。在佟軒和老陳把鬆動的浴缸翻起來豎在牆邊時，不出佟軒所料一個深棕色的，手掌般大小的軟皮袋子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佟軒俯身撿起了那個小皮袋子，端詳了一會兒。單從外表看它就是一個普通的皮袋子，但用手捏捏這小皮袋子，裡面裝的東西有種碎骨頭的手感。
佟軒拿著這個袋子走到衛生間窗臺旁，他開啟袋子，把裡面的東西都倒在了窗臺上。果然，裡面裝著一些混有暗紅色粉末的碎骨頭，幾根長頭髮幾片碎布和一張疊了好幾疊，顏色暗黃帶著異味兒的紙。
佟軒開啟那張紙，上面畫著奇怪的圖形，在這張紙的正中間明晃晃寫著“劉美玲”三個字。他看著從這皮袋子裡倒出來的東西點了點頭道：
“這就是巫術袋子！有人給這女的下了飢咒，而且這用料比較狠啊！黃皮子頭蓋骨，女人月經血浸泡的冥界沙。雖說普通河沙用月經血浸泡四十九天後也可以奏效，但痛苦成度跟用冥界沙可是不一樣的。這頭髮和衣服碎布都死者的。而且那月經血也是取自她。”
老陳站在一旁看了看窗臺上的東西說：
“對！死者名字就叫劉美玲，嗯？痛苦程度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法？所以可以確定她的死是超自然現象引起的唄。”
“是的！陳哥，這女人死於毒咒，那兩種沙不一樣之處就是取普通河沙下咒，那個被下毒咒的人，在飢餓難耐啃食自己的時候基本是麻木的，可以說那個人在吃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多大感覺，就像是傀儡人被操控的感覺。
可要是用那冥界沙，呵呵！那痛苦程度會增加一萬倍。她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被迫把自己吃掉又無法阻止自己的行為。
對了，你們聯絡過她的家人吧？還有那些看她直播的粉絲，她公司的老闆和同事。”
佟軒皺著眉頭問道。
老陳“唉”了一聲然後點了支菸說：
“我們第一時間就調查出了她家人的聯絡方式，這女的老家是方圓縣的，父母都過世了，我們只聯絡到了她的姑姑，她說這女孩兒都七八年沒回去過了。聽到她的死訊我覺得她姑姑也沒太大反映，應該是那種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娃。
她的鐵桿粉絲和公司老闆我們也都聯絡過，給他打賞多的幾個大哥，她也經常陪人家出去，那幾個人明顯是拿她當玩物罷了，至於她公司老闆還要指著他手下這幾個頭牌主播賺錢呢，所以幾乎排除情殺或者工作糾紛。”
佟軒撓了撓頭目不轉睛地瞅著那些從巫術袋子裡倒出來的東西說：
“那就奇怪了，如果沒什麼個人恩怨幹嘛要出此毒手！陳哥你們找過她公司的同事沒？跟她比較好的。”
“我們去找她老闆的時候跟她公司的幾個同事都交談過，她們也沒說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要不我們再去一趟。她在那家傳媒公司有個比較要好的小姐妹叫小菊，前天我們去的時候那姑娘哭的梨花帶雨的。”
老陳皺著眉頭說。
佟軒沉思了一會兒回過頭看著老陳道：
“好的陳哥，我們再去她公司一趟，我要跟那個小菊談談。但是這巫術袋子裡的東西我得處理了，這些玩意兒要是讓個壞了道德的術士撿到那可不得了。”
說罷佟軒從衣兜裡掏出張畫著許多奇怪圖案的黃表紙，拿打火機點燃朝那些從巫術袋子裡倒出來的東西扔了過去，只聽噗的一聲，瞬間窗臺上的東西和皮袋子都變得跟黑炭一樣。
弄完這些，佟軒跟著陳警官一起朝離望雲山莊不遠的那家，劉美玲工作過的傳媒公司趕去。
他倆到了這家名為“星際”傳媒的公司就順著樓梯直接上了三樓，到了三樓中間的一個辦公室老陳直接敲門，一個矮胖男人開啟了門，這人就是這裡的老闆，他看到老陳一身制服趕緊殷勤地陪著笑臉道：
“呦！您好警察同志，有什麼事兒我能幫忙的嗎？”
老陳沉著聲音說：“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叫小菊的女孩兒，就是跟劉美玲關係不錯的女孩兒。”
那矮胖男人眼睛打了個轉兒然後笑呵呵地說：
“啊！她呀，她現在就在樓上直播呢！麻煩你們等會兒啊，我這就上樓找她下來！”
這矮胖男人也算個明白人，多餘的話一句不說多餘的問題也一句不問，直接往樓上跑去。不一會兒，只見一個濃妝豔抹，看上去二十二三歲的女孩兒，裹著個大衣跟著這男的開門進了屋。
那矮胖男人拍了拍這女孩兒的肩膀看著老陳說：
“警察同志，這就是你們要找的小菊，那我先出去抽根菸，我辦公桌上那壺茶是新泡的，你們邊喝邊聊！”
說罷那矮胖男人就走出了這間辦公室，小菊站在老陳和佟軒的面前顯得有點兒疑惑。
“姑娘你下先坐下吧，不要緊張，我知道我們警方之前找過你，今天我們來其實也是為了劉美玲這件事，因為跟她走得近的人就只有你，所以我們想再多瞭解下。”
老陳用比較和藹的聲音道。
佟軒拿起辦公桌上的茶壺倒了三杯茶，然後遞給老陳和小菊，他看著小菊微笑著道：
“小菊，你不用緊張，就當成普通談話。你跟劉美玲認識多久？她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一些有權勢的人，還有她是否結交過懂異術的人？”
小菊想了想說：
“得罪有權勢的人應該不會，我們做直播都想方設法維護自己的大哥，因為得靠他們掙錢啊，而且美玲姐她這人是個比較八面玲瓏的人，不至於得罪誰。
而且我們即使出去見粉絲，也是有公司安排的，基本不會自己私自出去的。哎！對了，你說到那方面的人，我突然想起來了，不過她的死應該不會跟這東西有關吧！”
佟軒一聽小菊這話趕緊問道：
“這麼說，她是認識懂異術的人嘍？你先別多想，你就把你知道的跟我們說就行。”
小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繼續道：
“這事兒大概是七八個月前，有一次美玲姐跟我說要請三天假去東海市，那幾天正好趕上我休息她就讓我陪她去，說是去見個大師，能幫她招財。
她還讓我也弄，我說我不相信這些東西，陪她去就當溜達了，她倒也沒多勸我，只是說她過夠了過去朝不保夕的日子，想趕緊撈些錢自己經營點兒生意。
我們當時到了東海市就直接去了酒店，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著她趕去她說的那個大師那裡，那個人住在濱海市市郊的一棟小別墅裡，只有他一個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得還不錯，我們一進屋他還挺禮貌的把我們迎了進去。
他也問我想不想招財運，我就告訴他我只是陪美玲姐來，不弄這些東西。然後他只告訴我讓我在一樓客廳裡等著，大概一個小時它就會弄完。
我看美玲姐很迫不及待地跟他上了二樓，沒過多一會兒，我就聽到美玲姐被*得嗷嗷直叫，那男人也喘著粗氣。
說實話我當時很想衝上去，我覺得她可能是被那個掛著大師名號的人騙財騙色了。但回過頭想想，美玲姐那聲音聽著挺享受的，哎呀！反正幹我們這行的最不怕的就是跟男的幹這事兒，所以我也就沒往上跑。”
聽到這裡老陳和佟軒都皺起了眉頭，佟軒看著小菊道：
“之後劉美玲下樓的時候表現得都挺正常？”
小菊歪著頭想了想說：
“嗯……她跟那男的折騰了大概半個小時，樓上就沒有任何聲音了，再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美玲姐就滿面紅光的來到樓下，那男人沒下來，只有她自己，我們走的時候她還說被大師*真舒服，讓我下次跟她一起。
再後來她又自己去了東海市一次那次回來她帶回了一個棕色的皮袋子，還說那個是大師給她的福袋，回家就要放在浴缸下面這樣財來得更快。
你還別說之後的這幾個月裡，美玲姐的粉絲打賞數額忽然間翻了一倍，而且她出去陪的大哥給她打賞的數額更大。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美玲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因為過去她幾乎不陪有特殊癖好的人，但打那之後她專門玩兒一些不正常的方式還說爽。接著她好多天都不來上班，這個噩耗就傳來了。你們說真的能是那個東西害了她嗎？”
說到這裡小菊的眼圈又有些泛紅。
佟軒拍了拍小菊的肩膀說：
“有這個可能！小菊你還能記得你們當初去找的那位大師在東海的什麼地方嗎？”
“讓我想想哈！嗯……對了！那個區叫金沙區，是金沙區民樂街附近，那路邊有棟淺黃色的二層小樓就是那裡！”
小菊的口氣很堅定，佟軒回身看了看坐在他身後沉思的老陳說：
“陳大哥，看來我得去一趟東海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