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我的血
見姑獲鳥悠閒扇翅，源中一揚臂做出斬首動作，“這是你的最強攻擊手段了吧，別說殺我了，等我想出對策搞不好反殺你。”
“你啊，真是可笑，觸碰到我再來大放厥詞吧。”
姑獲鳥發出輕蔑笑聲，“我如今雖說實力大跌，羽毛難以匹敵弩箭，不過我若發動全力一擊，那時這羽毛的穿殺力可比子彈厲害多了。”
源中一見姑獲鳥沒有急於攻擊，將禮英輕輕放下，脫下T恤赤裸著勻稱但並不精壯的上半身。
把T恤纏繞在右小臂替代木棍，在想出反擊關鍵點前來回格擋尾羽保護好重要位置，縱使身體被刺的千瘡百孔，一時半會性命無憂。
“布料豈能起到鐵板的作用。”
一根尾羽快過離弦之箭，猶如勾魂奪命針直取源中一咽喉。
他沉心靜神，瞬間抬臂格擋住，效果比預想的稍差，尾羽沒有撞飛出去羽柄刺進肉裡兩厘米，但現在像這種無法傷及動脈血管的皮肉傷可以忽略不計，皺皺眉咬咬牙能硬挺住。
拔出鮮紅尾羽拿在手上，用力一掰，不彎不斷，質地硬比8號鋼釘，沒多想，隨即舉高過頂朝姑獲鳥胸間投擲去。
“看我如何傷你！”
操控者與操控物有距離限制，姑獲鳥一直和他保持在十五米內，這是操控羽毛的最遠距離，看見尾羽竟向著自已射來，姑獲鳥在意念控制無用下扇動翅膀擋住。
不過翅膀上的碩大羽毛如同真正鳥羽那般薄弱，尾羽穿過它刺在姑獲鳥胸間，她低頭凝望受傷部位，氣煞的面色發白。
“我決定了，立即送你去死。”
粘溼長髮在雨中飄飛，靜立尾羽開始顫抖，羽柄頂端多出一抹妖豔紅光，嘴唇輕動後，十來根尾羽以雷電之速射向源中一。
咻咻咻！
源中一在聽見姑獲鳥狂言羽柄還未亮起紅光那時，已心知不妙，她要施展全力一擊了，口唸咒語踏起半生不熟的禹步。
“縱五橫四，六甲六丁，遍行宇內，曲戈無常，一切鬼怪妖靈等見我魁罡者，無法無力，急急如律令！”
依照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行步轉折，左腳右腳左腳，每一步均畫弧形，三步一跡，手臂舒展如鶴翅，輕盈、自然。
腳踏一跡後，地上奇妙地產生一股稀薄咒力，無法吸入體內，也無法向外釋放，在他周身徘徊，若是踏完二十七步，將形成一道厚實的咒力屏障。
可惜右腳踏出第十一步時，尾羽閃耀著紅光激射來，這也在他預料之內，想要踏完禹步太耗費時間，要不然何至於藏著掖著到現在。
他眼睛早已眯成一條縫，雙臂在身前快速上上下下橫掃，揮舞出令人眼花繚亂的殘影，尾羽刺到近前兩米時，肉眼可見的慢了一拍，射中小臂和胸腹等其他位置的痛感，比之先前強了些，但不多，入肉也不足兩厘米。
除了臉和脖子以外，上半身多出三個血槽，小臂上足足九個，血像水柱一樣流出，比姑獲鳥身上散發的血腥味更加刺鼻。
羽柄帶著紅光，刺進肉裡發出噗噗聲，血腥瀰漫這塊地方，禮英有所見、有所聽、有所嗅，心生不安，急得大叫：“一哥，我不要你死！”
“別大呼小叫，我好著哩。”
源中一激動著呢，欣喜壓住疼痛，趕緊在小臂拔起羽毛，這些不僅是姑獲鳥攻擊他的武器，也可化作他的反擊武器。
流這點血算什麼，女生月月年年都不怕，他何足懼哉！
有小不點在，忍著痛不叫出聲，十秒內拔完小臂九根，又一秒一根拔完胸腹上三根，如此，有十二根鋒銳尾羽在手，完全可以發起衝鋒了。
做這一切時，他目光不離姑獲鳥，她身前空中仍漂浮著二十多根尾羽，切忌大意。
姑獲鳥並未再次發起攻勢，反而扇動翅膀後退了十來米，她的臉色十分難看，眼中三分不信，七分想不通。
“你衣服上沒有京極殿紋章，究竟是何人子弟？完成小半的禹步，為什麼擁有暫緩我尾羽的威能？”
“我啊，湊巧天賦異稟罷了！”
源中一揚起紅光消失的尾羽，助跑幾步後朝姑獲鳥投擲去，姑獲鳥吃過虧，斜上角度飛行躲避過，剩餘尾羽自行回位到她光禿禿尾端。
奇怪的是，有兩根尾羽脫離尾端在風吹雨打中墜落地面，定睛一看，羽柄消失了。
這異常情況被源中一看在眼裡，懷疑姑獲鳥咒力消耗巨大，同時，他手中剩下的十一根尾羽輕微掙動起來，因為超出姑獲鳥控制距離，稍用點力就攥緊了。
隔著數十米對峙一陣，隨即頗感無奈的想到，估計這些尾羽全部刺中姑獲鳥也擊殺不了她，倒不如拿在手裡當作依仗。
念及此，返回去抱起凍得瑟瑟發抖的禮英，拿眼睛盯死姑獲鳥，沿馬路橫著身體走向居住區。
姑獲鳥飛近了些，和聲細語地說道：“把羽毛還給我，從此互不相干，怎麼樣？”
“你把我當成島國第一大傻瓜了嗎？”
“我們可以立下契約，誰若違背，必從世間消失。”
“像你這種惡鬼，我今天很難除掉，但假以時日可就說不準了。”
“哥哥，她難道不是穿著小鳥衣服的怪人嗎？咳咳咳。”禮英膽怯問道，小小身體在源中一懷裡發顫，抱緊他脖子。
源中一揉揉她小腦袋，安慰道:“你沒說錯，壞蛋經常被說成鬼，其實他們都是人。”
“哦，差點嚇壞本姑娘。”
“年輕人，做事別這麼絕！”姑獲鳥極有耐心的等到兩人聊完才發怒，“這些尾羽對我很重要，再不還給我的話，不然哪怕身負重傷，我也要用爪子抓破你的頭顱！”
話裡威脅意味甚濃，以此速度，不需十五分鐘就走進住宅區，她必須趕在進入住宅區之前奪回羽毛，在人類聚集區鬧出大動靜，自有高階陰陽師出面收拾她。
“那就來吧，我的勝負欲可是很強的。”源中一停下來。
一個人身陷險境，疲憊和疼痛屈服於勇氣和鬥志。
姑獲鳥飛向上空化身空中獵手，改為之前用過的俯衝發起攻擊，十幾秒後化作銀色光點，繞圈盤旋。
路邊缺少阻擋物，源中一放下禮英嚴陣以待，仰頭轉頸緊盯姑獲鳥，半分鐘後，姑獲鳥俯衝而下，由銀色光點僅在兩個呼吸間大如巨雕，眼中殺意滔天。
還剩五十米距離時，源中一握著十一根尾羽的手猛地一緊，羽柄尖朝上，誓要一擊扎穿其心臟。
咒力操控的尾羽不可重傷他，汙穢化形的鳥爪創傷力也就那樣了。
豈料碰撞在即，姑獲鳥卻是淒厲慘叫一聲，歪歪扭扭飛向一側，最終墜入二十幾米外地面，源中一看的清楚，之前姑獲鳥被他刺中的胸間出現一個大窟窿，內裡臟腑清晰可見。
他目前尚不明白原因，本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急追過去，還真被他逮住，牟足了勁照著姑獲鳥脖子紮下去，扎完他愣了下，翻手一看，尾羽羽柄消失不見。
趁源中一愣神，姑獲鳥一翅膀拍開他，展翅高飛。
源中一懊惱不已的從地上爬起來，與二十多米外驚魂未定的姑獲鳥對視。
“怎麼樣？再不滾我必反殺你。”
“原初級就可以掌握秘術，世間竟出了你這等妖孽！”姑獲鳥面色慘白，眼神畏懼。
源中一正要自吹自擂，雙眼猛地一閉。
一輛汽車駛來，明耀大燈照的人睜不開眼，車子就地停下，從裡面下來兩個年輕男人。
一人嘴巴張動幾下，對著姑獲鳥擲出一張細長白紙片，一人在身前畫出一個詭異符號，其內出現一道銀光筆直射向姑獲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