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風道:“崔老總,你過來看看窗外屋簷上的這雙腳印,十有八九便是兇手留下的。”

崔覺探頭探腦觀察了一番,嘟囔道:“看上去像是女人的腳印,這漢子昨夜在偎翠樓喝花酒,左摟右抱,好不開心,沒想到今夜便在望江樓被女人取走了性命,現世報喔。”

“昨夜你見過這位杜先生?”

“昨夜我假裝巡查市面,進了偎翠樓,與他打過一個照面。”

鍾風笑道:“崔老總對順風賭坊的事情很是上心呢。”

崔覺撓撓頭,嘿嘿地笑了,“不瞞鍾爺,順風賭坊的事情可比自家事情要緊多了,誰要打順風賭坊的主意,就是要砸咱家的鍋呢。”

“太守大人早有交待,這順風賭坊對容州干係重大,每年所繳納的商稅,計在白銀二十萬兩以上。”

“太守大人需要這筆商稅來造福地方,諸如修橋鋪路、引渠造堤等等,即便咱們在衙門當差的這些兄弟夥的糧餉,也都指望著順風賭坊吶。”

“太守大人吩咐,如今順風賭坊出了命案,容州府衙必定全力配合海晏堂,一切聽從鐘行走安排。”

“只求鐘行走迅速破案,不要搞得沸沸揚揚,壞了順風賭坊的名聲,否則影響到本地歲入,到頭來還是妨害百姓生計。”

鍾風微笑著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跟崔老總客氣了,馬上傳令容州府三班衙役、各處水路通道的巡檢所。”

“讓弟兄們嚴查一名形跡可疑的女子,或者瘦小的男子。如若有發現,不必與其動手,只管將警訊傳來給我。”

“另外通知府衙仵作前來驗屍,檢查一下杜先生的屍體上還有沒有其他傷痕,務必要小心那支弩箭,上面可能淬過見血封喉的毒藥。”

崔覺一本正經地抱拳拱手,“得令,我馬上去安排。”他當即轉身離去。

鍾風對萬老闆娘道:“順風賭坊負責組織江湖兄弟,打探這些時日杜先生所到過的場所裡,有沒有可疑人物出沒。”

萬老闆娘肅容道:“遵命。”

鍾風吩咐師弟師妹,“你們在望江樓各處勘探一番,有沒有什麼扎眼之人,沒有的話就放賭客們離去”

鍾風望著杜先生的屍身,杜先生那張原本英俊的臉龐,此刻顯得面目猙獰,他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相信有人會來取他的性命。

“你究竟是誰?有何來歷?為什麼會遭人刺殺?”鍾風心中默唸道。

外面人聲嘈雜,聽得一群人沿著樓梯亂哄哄地下樓去了,鍾風走出房間,隨手掩上門,揹著手在大廳中踱步。

這會兒,前院的賭客聽說望江樓裡發生了兇案,雖然賭性甚高,卻也不敢逗留,紛紛攘攘著離開了順風賭坊,碩大的院落不一會兒便沉寂下來。

“噔噔噔……”只聽樓梯一陣響,老謝領著一個年輕人上來。

“鐘相公,這是我們這裡的夥計林旺,我剛才讓夥計們回想,這些日子有沒有可疑人物在賭坊出現。”

“畢竟這裡整天人來人往,夥計們只會對有些大輸大贏的客人有點印象,比如像杜先生,他們沒有注意到其他有什麼特別的人物。”

“但林旺說了他爹在城裡遇見的一個事情,我想鐘相公可能感興趣,就把他帶過來向鐘相公說一下。”

“哦,林兄弟,你說說是什麼事情?”鍾風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爹林得水是城中打更的更夫,他負責在衙署周邊,以及貢院、書院等街坊打更。前天晚上我回家時,我爹不停跟我念叨,說貢院鬧鬼。”

“我問他咋回事,他說前天天快亮的五更時分,他正拐到貢院后街,忽然看見數丈開外,有一道黑影慢悠悠地飄進了貢院圍牆。”

“那道圍牆可有一丈多高呢,我爹以為是遇見鬼了,嚇得渾身發冷,梆子也不敢敲了,跌跌撞撞跑回了家。”

“當時我還笑我爹是看花了眼,自己嚇唬自己,今天夜裡望江樓上出了人命,我這才想到,或許我爹看到的是高來高去的高人,不是啥鬼影。”

鍾風高興地拍了一下林旺的肩膀,“林兄弟,你說的這個事情很重要,老謝,回頭讓你們老闆娘獎賞林兄弟。”

這時,望江樓裡的客人都走光了,顧映菡與凌鴻光回到三樓。

鍾風道:“我去城裡貢院那裡巡視一圈,你們兩人守在望江樓等候訊息,有緊急情況扣我。”

鍾風手裡捏了個指法,顧映菡與凌鴻光雙雙點頭,表示明白師兄的意思。

華羽宗的聚氣煉神之法與眾不同,十分特殊,他們親近的師徒弟子之間,會在腦海中相互產生感應,功力越強,感應的範圍越廣。

鍾風一提氣,“嗖”的一聲從窗戶躍出,老謝和林旺驚得瞠目咋舌,這數丈高樓在鐘相公眼裡簡直如履平地,他就這麼直直跳出去了。

鍾風順著飛簷斗拱飛馳而下,跨過院內的一排排屋脊,幾個起落便已離開順風賭坊。

此時已接近三更時分,出城遊玩的人群漸漸散去,大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往城中走去,城門處的守卒打著哈欠,等著子夜關閉城門。

鍾風沒有走城門,他直接越過三丈高的城牆,沿著捷徑奔向貢院方向。

鍾風有一種預感,出沒在貢院的黑影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是否與今夜望江樓的命案有關尚未可知,不管有棗沒棗,先打它三竿子再說。

貢院裡鴉雀無聲,一彎蛾眉月照在一排排空空蕩蕩的考棚、號舍上,位於貢院中心的厚德樓頂上的琉璃瓦反射出一片清輝。

貢院平時大門緊鎖,只有舉行府試的日子才有官員士子進駐,厚德樓的一樓是閱卷的地方,二樓是主考官的住所。

厚德樓一樓的入口處掛著一隻大銅鎖,鍾風躍上二樓的飛簷,仔細聽了聽,樓裡面沒有一點聲息。

鍾風沿著樓壁轉了一圈,挨個推了推窗戶,有一扇窗戶的卡栓是松落的,他推開這扇窗戶,跳進二樓。

暗夜中,鍾風依稀可以看見,二樓上有著桌案、椅凳、書架、床榻等物。

鍾風摸了摸床榻,上面鋪著被褥,還放著一些衣物,還真有人隱匿在此啊。

鍾風隨手抓起一件衣物抖了抖,居然是一系女子所穿的長裙,果然有人偷偷摸摸地潛住在這裡,而且還是一個女子!

鍾風心道,“是等在這裡守株待兔,打她一個冷不防?還是在外面尋找此人,看看這位喜歡夜行出沒的女子在做些什麼勾當?”

正在沉吟間,忽聽得外面傳來幾聲急促的爆炸聲,鍾風推開窗戶,翻身跳上樓頂,只見府衙旁升起幾朵紅色的煙花,並伴有低沉的爆炸聲。

鍾風識得這種紅色煙花是容州府捕快的聯絡訊號,難道是他們發現了什麼可疑人物?

貢院距離府衙很近,鍾風急速向府衙方向奔去,出了貢院,耳中已然傳來一片呵斥聲,嘶喊聲,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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