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風淵渟嶽峙,像一尊雕像般屹立在鐘樓頂端,靜靜地四下環顧。

這裡是容州城裡的制高點,高達十二丈,整個府城一覽無餘,甚至連北門外,聳立在江邊的望江樓也能清楚地看到。

正如鍾風預料到的那樣,太倉那裡升騰起紅色的示警煙花,必是有倭寇想要燒燬容州軍民賴以為食的糧庫。

幸好營兵已有防禦準備,並且旋即就有馬蹄聲響起,周圍巡弋的騎兵,快速向太倉包抄過去。

鍾風看到附近有幾道青芒向太倉彙集而去,心知那是幾位師叔的俠影驚鴻,有他們助陣,搗亂的倭寇猶如飛蛾撲火。

銀號、糧店集中的街市一帶,也傳來一陣紛擾之聲,那裡有青芝閣帶領各家武館、鏢局的人手在防衛。

那邊的江湖漢子人多勢眾,想撈一把的倭寇絕對佔不到便宜,果然時間不長,那裡的街市便歸於平靜。

府衙就在鐘樓以南不到一里的地方,那裡再度出現警情,傳來嘶吼聲,搏殺聲。

當一道青芒在府衙的院落中急速盤旋,鍾風知道那是師父出手了,有師傅坐鎮,自然穩操勝券。

東方泛出亮色,鍾風卻毫無倦意,這一夜狀況迭出,緊張的讓人無暇分神。忽地,北門處又升騰起煙花。

鍾風一激靈,不對,倭寇想奪門而逃,這可能是最後之戰了。鍾風飛身躍下鐘樓,沿著北長街疾馳向北門。

在城裡各處都未能得手的倭寇,相繼潰散到北門,妄圖奪取城門逃出容州城。

而守城官兵早有戒備,他們在城門洞、馬道等處,放置拒馬、盾車等物,堵住了倭寇去路。

倭寇缺乏鎧甲,又沒有長兵器,只能冒著箭矢、鉛彈拼命往前衝,一時被打得傷亡慘重,北門內大街上倒著倭寇的一具具屍體。

殘存的倭寇以沿街店鋪為掩護,躲在楹柱後鬼哭狼嚎,驚慌失措。

鍾風大喝一聲:“殺賊!”

他掄刀衝入倭寇群裡,似一陣狂風颳過,刀光閃處,倭寇的屍體嘰裡咕嚕地從店鋪邊滾到大街上。

等到幾位師叔包抄過來,北門處已經沒有活著的倭寇了,不一會兒,騎兵也順著大街奔騰而至,而此地戰事已經結束了。

防守北門的領軍將官也是一位遊擊,他急忙趕過來與鍾風見禮,才感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對剛才倭寇悍不畏死,拼死奪門的情景依然心有餘悸。

鍾風對幾位師叔道:“這裡被殲的應該是最後一股抱團作亂的倭寇了,請師叔們在街坊以上繼續巡弋,監視是否會有零星漏網的倭寇,躲入民宅為害。”

其中一位羅師叔肅容道:“阿風,你今夜殺意甚濃,雖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此等殺孽卻依然妨礙修為。”

“等此間事了,你須找師祖助你調復氣海,以免沾染上魔障。”

鍾風隨手嘡啷一聲,扔掉那把血跡斑斑的倭刀,恭恭敬敬躬身答道:“是,弟子記下了。”

幾位師叔大袖飄飄,轉身離去。

紅日初升,鍾風沒有讓守城官兵開啟城門,他規規矩矩地順著馬道上了城牆,走過甕城。

鍾風依然踩著吊橋繩索走到吊橋邊緣,然後躍出護城河,直奔望江樓而去。

隨著齊雁雲的描述,顧映菡一邊改一邊畫,終於完成了一幅肖像,齊雁雲連連叫好。

顧映菡問一旁看著她做畫的阮雨桐,“師父,你可曾見過此人?”

阮雨桐的腦海中快速檢索,是否曾經見過這名虯髯大漢,但卻實在對這個人沒有絲毫印象。

如果對方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齊雁雲道:“阮前輩乃武林翹楚,這等與倭寇勾結的雞鳴狗盜之徒,阮前輩不認識自當尋常之事。”

“顧妹妹的畫作與我當日所見到的那人已有九分相像,拿著此畫向江湖中人查詢,總會有人認出他來。”

阮雨桐微笑道:“齊姑娘真會說話,想來這種背棄祖宗、勾結外夷的賊子終究難逃公道。”

凌鴻光叫道:“師兄來了。”

晨光照耀下,鍾風邁步走進望江樓,他的衣衫上沾著淋漓的鮮血,神情卻是很輕鬆。

“城裡的倭寇基本上已被肅清乾淨了。”鍾風對眾人說道。

他低頭看了看那幅肖像上的虯髯漢子,“就是這個傢伙給倭寇當翻譯官?沒有他帶路,倭寇焉能對容州的各處地方瞭解的那麼清楚。”

“我覺得此人沒有走脫,還被捂在城裡面。師妹受累,再畫出一二十張來,咱們得發動三教九流,通緝這個內鬼。”

顧映菡道:“好的,師兄,現在只是臨摹就簡單了。”

她鋪開畫紙,以白描技法,唰唰地勾勒起來。

鍾風對萬老闆娘道:“倭寇溯江而上來到容州,必定是在附近江面登陸,你們萬家做木材生意,與水上人家熟悉。”

“請佈置下去,嚴密巡察江上有沒有可疑船隻,務必要將混進來的倭寇一舉剿滅。”

萬老闆娘點點頭,對老謝低語了幾句,老謝匆匆離去。

鍾風盯著齊雁雲,半晌沒說話。

齊雁雲頓覺臉紅耳熱,白了一眼鍾風,“非禮勿視,鐘相公如此盯著小女子作甚?”

鍾風道:“我想起了還在三樓躺著的那個內鬼,被你一箭射殺的杜海榮,其中情由,你是不是該給大夥兒解說個明白?”

齊雁雲垂下頭,沉默了許久,當她再次抬起頭,眼睛裡卻已噙滿了淚水,她緩慢而哀傷地向眾人敘述起冀州鷹揚門中的一段秘辛。

齊雁雲的祖父齊逸明是鷹揚門的上代掌門人,齊逸明退隱時,把掌門之位,傳給了大徒弟杜永年。

因為他覺得杜永年藝業出眾,比自己的兒子齊宣和更能繼承自己的衣缽,更能光大鷹揚門。

後來,齊老爺子做主,把大孫女齊雁虹,也就是齊雁雲的姐姐,許配給杜永年的兒子杜海榮,意使齊、杜兩家親上加親,好上加好。

杜海榮從小聰明伶俐,招人喜歡,長大了更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齊雁虹早已對這位師兄芳心暗許,天幸祖父做主許配婚姻,令她得償所願,姑娘翹首期盼佳期來臨。

良辰吉日,紅鸞天喜,鷹揚門充滿歡聲笑語,特別是兩家長輩更加喜不自勝。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隨著杜海榮結婚生子後,父母自不像以前那樣對他嚴加管束。

杜海榮打著鷹揚門掌門之子的旗號,身邊多了一幫捧場的狐朋狗友,招惹著他東遊西蕩,整日價就像脫韁的野馬在外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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