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赫支支吾吾道:“以前沒有死過人的……”

“把你所說的一切,給小崔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寫出口供,哎,你的右手不疼吧?”

段赫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應付住這個凶神,一切後話再說。

他坐在書案前,取出紙筆,忍著左手的巨痛,寫下一篇供狀,寫完後,還不忘用右手食指在印泥中蘸了蘸,在供狀上按下指印。

“把段玉寧的那幾個狐朋狗友的姓名全部列在後面。”

段赫乖乖地列出了六個人的姓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把供狀遞給崔茂德,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小崔爺,您老看看奴才寫的還行嗎?”

崔茂德將供狀瀏覽了一番,“不錯,看來你還是練過書法,顏筋柳骨啊,正巧,小崔爺對拿人的筋骨也挺在行。”

他仔細摺好供狀,揣進懷中,上下打量著段赫,段赫感到毛骨悚然。

“去,搬把椅子坐在樓梯口。”崔茂德冷冰冰地說道。

段赫不明就裡,齜牙咧嘴,用右手拽了一把椅子來到樓梯口,老老實實地坐在上面。

崔茂德伸出手在他後頸上狠狠捏了一把,段赫頓時全身痠軟,癱坐在椅子上。

段赫嚇得叫喚起來,“小崔爺,饒命啊!”

“大龍,下面的人要是敢衝上來,你就一刀斬下他的腦袋!”

張大龍興奮地將單刀放在段赫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段赫膽戰心驚,衝著樓下大聲嚷嚷道:“你們誰也不許上來!聽到了嗎?誰敢亂動,段大爺要你的命!”

崔茂德推開窗戶向上瞄了瞄,窗楣以上便懸掛著太祖御筆的“沐恩”牌匾。

崔茂德扯下屋內掛著的絲幔,堆積在窗臺上,他找出幾個燈盞,往絲幔上面倒上燈油,又在不遠處點上一支蠟燭。

他向趙二虎眨眨眼睛,“二虎,侯府的人要敢強攻,你就點火。”

“一把火燒了這太祖御筆親題的牌匾,叫他段家背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吃不了兜著走。”

趙二虎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好嘞!”

段赫不能扭頭說話,挺著脖子哭哭啼啼道:“可不敢放火吶,小崔爺!這是彌天的欺君大罪,段家承受不起啊!”

崔茂德也不理睬他,“大龍二虎,你們且守候在這裡,我回府衙去搬兵。”

崔茂德拿起阿嬌的花籃,把花籃系在腰帶上,帶著飛影,昂然走下樓梯。

此時,二樓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名侯府家將,有人看著被擰斷胳膊的同伴垂頭喪氣,有人躍躍欲試卻又投鼠忌器。

看到崔茂德下樓,眾人不由自主為他讓開一條通道,小捕快猶如大將軍,昂首挺胸從人群中穿過,鎮定自若地下了沐恩樓。

庭院中,有人躲起來對崔茂德指指點點,崔茂德高視闊步,徑直出了侯府大門。

拐過街角,崔茂德拼命向府衙跑去,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依然很危急,險象迫在眉睫。

侯府勢焰滔天,若是被他們破壞掉犯罪現場,毀屍滅跡,那段玉寧非但沒人能夠懲治,阿嬌的仇只怕永遠也報不了!

一跑進府衙,崔茂德直奔叔叔的公房,可是叔叔還是不在公房裡面,崔茂德憤懣地大吼一聲。

這時,隔壁房門開啟,走出一人,原來是副總捕頭秦起。

他問道:“茂德,你一大早就帶著大龍二虎,還有飛影出去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大叔,我叔叔上哪去了,我怎麼從昨天起就沒看見過他?”

“我也不曉得,總捕頭沒有跟我打過招呼他去哪裡,到底出啥事了?”

“賣花的阿嬌姑娘被侯府的段玉寧害死了,我要抓段玉寧歸案!”

秦起大驚失色,“什麼!”

“大龍二虎現在侯府案發現場守著,秦大叔,我們要趕快派人去侯府控制局勢,當心他們毀屍滅跡!”

秦起的額頭霎時汗水涔涔,說話都結巴了。

“茂德,聽我說,侯府今天辦喜事,我們……怎麼敢進侯府……去觸黴頭……”

崔茂德急道:“秦大叔,那段玉寧禽獸不如,逼奸害命,阿嬌死不瞑目,我們身為容州府公差,焉能畏懼權勢,徇私枉法?”

秦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茂德,你等等,我去找徐太守示下。”

秦起匆匆進了內堂,不一會兒,搖著頭出來了。

“徐太守自昨日就出衙去了,幾位師爺也不知他的去向,聽說陸通判今日也去了侯府吃喜酒。”

“沒有上官鈞旨,我們豈敢私自行動!這該如何是好?”他著急地搓著手。

“秦大叔,事情緊迫,我們先出動人馬不行嗎?”

“咳……侯府深似海,他家有祖傳的丹書鐵券,除了謀逆大罪,諸罪不揪,我們怎敢越雷池一步?”

崔茂德怒道:“秦大叔,即使太祖高皇帝在世,也不會任由段家魚肉鄉里、禍害百姓吧?”

秦起並不在意崔茂德頂撞與他,他急的團團亂轉,不斷用巴掌拍擊著腦門。

“丹書鐵券,丹書鐵券……有了!”

秦起靈機一動,“那段侯爺不但是朝廷的世襲碩望侯,也是天廬門的世代嫡傳弟子,既是武林中人,就有人能夠管得了他!”

崔茂德喜道:“秦大叔,你是說我們可以找華羽宗幫忙!”

“是啊,人家華羽宗同樣也擁有太祖高皇帝頒發的丹書鐵券,華羽宗主持武林公義,官府之人也須配合華羽宗的調遣。”

“現在但凡有一份華羽宗的調令,我就敢讓碩望侯府的人,知道我容州府三班衙役也不是吃素的!”秦起揮了揮拳頭。

崔茂德擔憂道:“如今箭在弦上,我們再上馳霞山海晏堂怕是來不及了。”

秦起道:“無妨,我們馬上去海晏堂設在城裡的青芝閣,只要找到常興安主事,討句準話下來即可。”

事不宜遲,兩人出了府衙,放開腳步往青芝閣奔去,秦起也有功夫在身,腳步十分快捷。

兩人一邊奔跑一邊說話,崔茂德不好意思道:“秦大叔,我方才說話太沖了。”

秦起哈哈一笑,“茂德,那有什麼,我也是從你這般血氣方剛的年紀過來的。”

“只是我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做事瞻前顧後,失卻了你身上的這股浩然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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