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程果、楊怡臉上登時就沒了血色,不由自主的朝各自身邊的男人靠近了半分。

沈星河感受到旁邊程果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趕忙皺著眉頭對許壯壯說道:

“活個屁,少在這擾亂軍心!那玩意要是活物,剛才聽了這麼刺耳的槍響還能沒有半點反應?”

許壯壯撇撇嘴,對沈星河的話嗤之以鼻:

“說不定耳背呢……那你說說這玩意要是死的,為什麼從咱們進林子起它就開始晃盪,晃到現在晃了幾個小時了都不帶喘口氣的?

這林子裡又沒有風,這玩意是個什麼?瑪雅人發明的永動機嗎?”

“你特麼……”

沈星河還想再懟他兩句,又發現這貨的話好像說的毫無破綻。

無風自動,還一動個不停,這要不是有外力,那不還真成了永動機了。

沈星河嘆了口,懶得再和許壯壯計較。

【不過,話說回來,眼前這詭異的玩意每一個路口都有,似乎還真的是一個共性的存在。

如此有標誌性的東西,簡直就和通關提示一般,擺明了有問題。】

想到這,沈星河將目光轉向杜宇。兩人對視一眼,沒有過多交流,一前一後便向那搖擺的黑影走去。

其它人見狀,猶豫了片刻,也緊緊跟在了二人身後。

由於林間光影交錯,還有不少枝葉遮擋。那吊著的黑影看起來距離眾人很遠,但實際上,也不過只有百八十米的距離。

沈星河跟杜宇在雨林的泥潭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只覺得眼前的黑影越發的清晰。

月光像探照燈般將那黑影附近的地面照的一片蒼白,定睛去看,連那棵樹下堆積著的枯枝和腐葉甚至都能分辨出一二,但那黑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卻依舊很難看清。

又往前行進了幾米,沈星河和杜宇兩人突然停下腳步,同時轉過身,用自己寬厚的胸膛,擋住了兩位女孩的視線,而後面帶土色的對視了一眼。

“你們還是……在這等著我們吧。”

沈星河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程果,面色糾結的說道:

“那玩意……好像有點古怪。”

程果和楊怡疑惑不解的看了看沈星河,隨即便意識到那吊在樹上的東西,可能不是太過噁心就是極為恐怖。

知道他是怕自己看了不舒服,於是都輕輕點了點頭。

許壯壯的反應倒是和二人完全不同,剛才還在不停咒罵著腳下這些噁心巴拉的泥潭,此刻聽我說到“古怪”二字,瞬間就來了興致。

他探著頭從沈星河的身側往那黑影處看去。

可惜視力比起沈星河和杜宇兩人差的太遠,看了半天也還是隻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於是嘴裡便急不可耐的說道:

“那不行,費了半天勁,就是來看古怪的,這古怪就在眼前了,哪有不過去的道理。

不行不行,要不就讓他們仨留下,我跟你們過去。”

塗博心裡也萬分好奇,想到這迷宮的玄妙之處很可能與瑪雅文明的智慧有關,自然也不肯留在原地。

但若說只留下兩個女孩,杜宇又怕剛才那黑衣人去而復返,不太安全。

於是,眾人商議後,還是決定一起出發,只不過讓程果楊怡二人走在了隊伍的最後。

終於,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近前,雖說沈星河事先已經將那樹上的情形繪聲繪色的描述給了眾人。

但當真的到了樹下,程果和楊怡還是被嚇得臉色發青,渾身顫抖,若不是提早用手捂住了嘴,恐怕早就忍不住叫出了聲。

只見眾人頭頂,一根根溝壑縱橫的藤蔓從老樹上垂下,緊緊纏繞住了一個女童的脖子,將女童凌空吊起,在慘白的月光下,前後不停的來回擺動。

那女童看上去僅有六七歲大,脖子被勒的細如鋼絲,並早已和垂下的藤蔓連為一體。

她低著頭,頭髮如瀑布般披散下來,遮住了臉,看不到表情。

全身一絲未掛,裸露在外的面板也早已經乾枯、開裂,與旁邊樹幹上的枯皮一般無二,僅有那枯瘦如柴的四肢,還保持著生前掙扎時的模樣,讓人僅看一眼便覺得觸目驚心。

許壯壯覺得有些想吐,然而還沒等他吐出口。身體裡不知道哪來的一團怒火“噌”的一聲騰空而起,硬生生壓制住了心頭的恐懼。

而後,他顫抖著抬起右手明晃晃的彎刀,指著那具女童的屍體便朝塗博士罵道:

“我草他媽的,祭祀就罷了,這麼折騰一個未成年女孩,這他媽還能叫個人嗎!?就這幫豬狗不如的畜生!”

塗博士何嘗不知瑪雅文明的殘忍,可他又該怎麼去跟許壯壯解釋呢?

其實我們自己的祖先,那遠在夏、商之時的華夏文明,對待生命的態度難道就比瑪雅人溫柔很多嗎?

《禮記》曾經記載過:殷人尚鬼。對祭祀的程度簡直達到了癲狂的程度,不論商王、貴族還是平頭老百姓,每天都會祭祀,大事小情都要占卜一下,而王侯級別所用來占卜的“龜甲”原本就是活人頭顱演變而來的。

在考古發掘中,僅出土在商王武丁在位期間的人祭卜辭骨片就有673片,有記載祭祀用人9021人,無記載祭祀人數的祭祀531次,其中最多一次便坑殺奴隸500多人。

就這麼看來,僅在商王武丁在位的42年裡,平均兩天就要殺一個人用來祭祀。

而在古時地中海的黃金之城迦太基,對嬰兒的割喉、對幼女的“洗禮”更被稱之為家常便飯。

據統計,為了祈求神靈的保佑,該文明從公元前8世紀誕生到公元前146年滅亡的短短六百餘年間,被獻祭殺害的孩子達6萬餘人。

與之相比,瑪雅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翻看人類文明的歷史,幾乎每一個文明的發展都寫滿了血腥的屠殺。這就像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一般,不可打破,更無法迴避。

塗博士同情的看了一眼身旁義憤填膺的許壯壯,似乎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又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只得搖著頭苦笑了一下說道:

“剛才在白骨洞裡,看了那麼多嬰兒的屍體也沒見你這樣,現在就看到這麼個玩意,就讓你憤憤不平了?”

許壯壯原本正在氣頭上,此刻經塗博士一說,想起洞裡那些又細又小的屍骨,一時間洩了火氣,心中盡是悲涼的長嘆一聲說道:

“那……那不一樣,那些個都成了灰了,這是個活的……”

塗博士回過頭,沒再搭理許壯壯,只是上前踮起腳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滑過那女嬰的腳底,在手中捻了捻,冷笑一聲說道:

“誰告訴你是活的?別說活的,眼前這個玩意,恐怕連個“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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