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驚慌之際,沈星河發現,振動的不僅是玉棺。

甚至連地面甚至整間石室都在不住的顫抖,地動山搖,原本嚴絲合縫的石塊,也紛紛被震的凹凸不平。

彷彿這座屹立了近三千年的金字塔,在片刻之間就要傾覆一般。

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那一塊塊比辦公桌還大的巨石,似乎馬上就要撐不住墜落下來。杜宇眉頭皺的更緊,幾乎硬塞一般將眾人一個個的從洞口送了出去。

剛出了洞口,杜宇也顧不上喘息,第一時間便打著手電朝著美洲豹王座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許壯壯不知發生什麼情況,此刻正一動不動的趴在美洲豹的背上,看上去就像完全沒了生氣一般。

他一個箭步搶到許壯壯身側,拿著手電筒朝許壯壯的臉上照去。

只見許壯壯臉色鐵青,嘴唇發紫,奄奄一息的僅僅剩了半口氣強撐著。

此刻,彷彿感受到了強光,他的眼簾似乎稍微抖動了一下。這輕微的抖動,讓杜宇安心了不少。

畢竟無論發生了什麼,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救。

不多時,眾人也都已來到杜宇身側。在三隻手電筒的共同照耀下,杜宇一眼就看到了許壯壯背後衣服上破開的一道小口。

想來剛才石矛紮下之時,縱然自己已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但長矛的側鋒還是在許壯壯的背上留下了這道傷痕。

於是也來不及多說,趕忙皺著眉頭蹲下身子替他檢視。

杜宇輕輕撥開衣服的破口一看,只見許壯壯光滑白淨的後背上,一道兩三厘米長的血口此刻正不斷向外滲著鮮紅的血液。

楊怡此刻也鎮定下來不少,她用手背輕輕的試探了一下許壯壯的額頭。只覺得觸手間燙的出奇。

而後又用鼻子聞了聞傷口,除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沒有異味,應該是沒有中毒。只是在這潮溼的環境中,腐爛的速度本就極為迅速,再加上衣服上還沾滿著地下河水中的汙穢,從而導致傷口的感染程度加劇,造成的高燒現象。

沈星河只感覺這石室的震動越發劇烈,彷彿隨時有可能坍塌,又看許壯壯幾近昏迷不知情況如何,於是焦急的向楊怡詢問道:

“怎麼樣?”

楊怡緊皺著眉頭說:

“如果在外面,這算不得什麼大礙。只要處理一下傷口,打一針抗生素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

但咱們的藥品袋早在河裡就已經丟了,現下缺醫少藥的,很有可能引發急性全身感染。

到時候,輕則導致膿毒血癥,重了的話,很有可能根本就走不出這個洞穴了。”

許壯壯與沈星河的關係本就非同一般。此次出行,雖說有他自己吵著鬧著要來的成分,但說到底還是由沈星河拉入夥的。

他一聽楊怡的話,只覺得心中一陣絞痛,愧疚與自責剎那間湧上心頭。

於是,暗下決心,哪怕沒了自己的這條命也要將許壯壯活著帶出這裡。

杜宇看沈星河面色凝重而又堅定,心知想要勸他放棄,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雖然現在大難臨頭。從理智上來說,沈星河的性命,可能會關係著到全人類的安危,哪怕捨棄自己乃至全隊的性命,也必須保證他的絕對安全。

但他也深知,人類總是受感情支配的動物,在情感面前,理智的勸說往往就顯得太過蒼白。

更何況,此刻也不是與他糾結這些的時候。

想到這裡,杜宇也不再多說,他蹲下身子將胖子橫拉到了肩上緩緩站起,對沈星河叫道:

“快走,咱們先從來時的洞口出去。

這裡眼看要塌,不是感情用事的地方。你放心,只要我還有命,壯壯就死不了。”

沈星河雖與杜宇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不知為何,對他的信任似乎也早已經超越了生死。

他聽到杜宇這麼說,心中不由的安穩了不少。當下對著杜宇感激的點了點頭,扶著他背上的許壯壯,朝來時的洞口奔去。

眾人依次倒退著爬出了金字塔底部的洞口,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許壯壯和幾個防水揹包也從洞口拉了出來。

好不容易回到階梯的寬闊處。回頭一看,不由的一個一個全都心驚膽寒的看傻了眼,呆若木雞般在了原地。

只見洶湧奔騰的地下河河水早已經漫過先前眾人剛上岸休息時所在的平臺,甚至連再往下走的階梯都已經被滾滾洪流所淹沒。

原本偌大一個洞穴,現在看上去如同一片汪洋一般。

巨大的浪花狠狠的拍打著洞穴的巖壁,發出陣陣如同驚雷一般的轟鳴,將地面都震得瑟瑟發抖!

塗博士一看眼下的情形,拍著大腿叫道:

“原來這才是剛才震動的原因!那“查克穆爾”神像所祭祀的正是瑪雅人平日裡最為信奉的萬水之神查克!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想來當年的統治者為了展示自己的神蹟,將這神像底座的機關,連線著地下河上游的某處堤壩。

剛才這許壯壯作為祭品,一屁股坐了下去,恐怕是開啟了堤壩上的閘門,這才導致了堤壩內的水傾瀉而下,將這裡淹成了一片汪洋!”

沈星河此刻哪還有心思深究這些個原因,他緊盯著杜宇的眼睛問道:

“那怎麼辦?要不咱們退回石室裡面?畢竟這石室是建在地上的,哪怕上游水量再大,它也總不至於淹過地面吧!”

塗博士搖了搖頭說道:

“回不去了,這瓜地馬拉半島土壤稀薄,地下全都是由這種鬆散的石灰岩構成。這些石灰岩在地下河不斷的沖刷下早已經是變得千瘡百孔。

前些年一些國際學者就已經探測到,咱們所在的這座庫庫爾坎金字塔塔下,早就被水流掏空了。

像面前這樣足球場大小的洞穴,估計不會少於十個!整座金字塔幾乎僅靠著幾面厚度不足十米的石灰岩支撐著。如同一個巨大的蜂窩煤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現在再加上這麼大的水流一衝擊,這座金字塔能撐過這一關的機率幾乎是微乎其微。

所以,咱們與其回去冒那個險,倒不如試試運氣,跳進眼前的地下河中,順著水流飄下去,說不定還能有一兩個能生還下來的!”

前有洪流,後無退路。

這可活生生的把沈星河急了個半死。

他看著眼前波濤洶湧的河面,強行穩住心神,暗自揣度。

既然楊教授曾經從這裡離開,那必然證明在這地下河河道的不遠處,一定存在著出口,所以塗博士所說的辦法看似冒險,但其實不無道理。

可現如今難就難在,眼下許壯壯昏迷不醒,只剩了半條命。

這種情況下,但凡把他扔進這湍急的河流之中,別說是眼前的杜宇,那恐怕就是老壽星下凡,也再留不住他的性命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下來時的洞口。

正在沈星河幾乎已經下定決心之時,站在身邊的杜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穩妥起見,還是下河吧。你放心,還是剛才那句話,只要我在,這胖子就不會死。”

沈星河雖然不知道杜宇面對著這樣的情形哪裡來的自信,但看著他臉上波瀾不驚的微笑,他的心裡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

“倒是你……保護好自己。如果你死了,他即便現在活著,也不見得能活多長。”

沈星河一愣,隨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味,面帶感激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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