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融說起下山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神情有些恍惚。

剎那之間,山上的生活已經是隔世之事了。

谷荒澤擰眉思索:“奪舍通常都是瞬息間之事,你所講述的這個術法奪舍,如此潛移默化,令人難以發覺。”

“想來連長魚黛雪自已也未曾察覺,自已的心性發生變化,等到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如此高深術法,怎麼會令長魚黛雪走火入魔。”

冰融看向黎噎:“自從來了小四靈鎮,遇見黎老闆之後,黛雪的意識在悄悄復甦,兩種靈識在體內對抗。”

“中秋那夜,她的身體被家主操控,去傷害黎老闆,黛雪不惜自爆功體化龍,想要抵抗家主的侵蝕。卻反而被家主掌握了控制權。”

冰融扶著殘魂黛雪,神情悲愴:“這是她死前親口對我說的。在我被挖心之後,家主還想徹底摧毀我的魂魄,是黛雪硬生生地扯出殘魂救我。我今日能站在這裡,是黛雪之功。”

“所以黎老闆,你千萬不能被家主捉住,她若殺了你,黛雪就徹底沒救了。”

黎噎搖頭苦笑:“如今這事由不得我。”他將黎小寶被白龍所擒一事,簡單地說了一下。

冰融抿著嘴唇,若她此時還在世,怕是會咬出滿口血來:“我從來都沒想過,慈悲賢德的家主,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現在連小孩也不放過。”

谷荒澤看著不做聲的一人一鬼,平靜地開口:“修仙自是強者為尊,黎噎不可能躲一輩子。”

“既然對方存心找我們麻煩,我們便找到一勞永逸的方法。”

“談何容易?家主法力精湛,若是再給她十年時間,她必定登上地仙階。”冰融脫口而出。

谷荒澤反問:“她有十年時間嗎?”

……冰融欲言又止。

谷荒澤幫她回答:“沒有,她急於侵佔長魚黛雪身體,便說明她原本那具身體已經不能用了。”

“奪舍使她修為大減,她想要奪玄清塑仙丹,也是急於恢復原有的功力。”

“此時她正虛弱,便是殺死她,奪回黛雪姑娘身體的絕好時機。”

黎噎不住點頭贊同:“小寶在她手中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危險。”

谷荒澤接著說:“長魚姑娘,你乃長魚氏,比我們更瞭解那一位。她修煉的功法,可有什麼弱點?”

他們兩人目光如劍,神情真摯不似作偽,冰融心中再次燃起希望的火光。

她低頭仔細回想,過了半晌才道:“將軍以上的位階,與我們修習的功法大不一樣。這門從聖地中修習而來的神功,名為‘易髓靈飛訣’。”

“修煉此功法者,可以輕易駕馭高深的五行之術,還能像青龍一般施雲布雨,不怕雷擊。還能驅使蛟龍、鯉魚等為自已所用。”

“像黛雪如今這般自爆功體,化龍而不能反回人形的情況,我未曾遇見,更不知如何剋制。”

谷荒澤沉吟一會,進而問道:“你不知道,此事還有其他人瞭解嗎?”

她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疑惑:“這門功法,除黛雪之外,其餘幾名將軍都已經修習過。我看過他們化作龍形,但是持續時間極短。”

谷荒澤側過頭去,淡淡地說:“那便只能去找長魚將軍們了。”

冰融有些擔憂:“以代家主長魚錄為首,一向看不慣黛雪。他們不會幫忙的。”

“並非幫忙,只是合作。”谷荒澤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想必這位代家主,也是極想出頭的。若真讓家主的奪舍成功,長魚錄將軍怕也不會開心。”

“你們仙門之人的險惡心腸,我信得過。”

冰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反駁無能,只得向兩人深深作揖:“冰融已是陰間之鬼,黛雪之事只能仰賴兩位了。”

“還望萬分小心,冰融可不想在鬼界巧遇兩位。”冰融浮現一絲苦笑。

黎噎上前,輕輕摸了摸黛雪殘魂的頭,溫柔地安慰:“她前半生過得艱難也努力活著,我可不想她的努力付諸東流。”

黛雪殘魂似乎有所觸動,本來呆滯的臉上竟然浮現一絲喜悅,眼珠子轉動了一下。

“她……她有反應的!”黎噎驚喜地喊出聲。

殘魂黛雪聽見黎噎的聲音,頭也望黎噎的方向轉動。

“黎……”她張口只說了一個字,忽然整個身體如碎片般散開,化為萬道光點,在空中凝結成了一隻小光球。

小光球圍繞著黎噎旋轉著。

黎噎試著張開手掌,小光球立刻溫柔地落在他的掌心。

魂魄是沒有溫度的,黎噎只覺得那隻光球冰涼涼地,有些可憐。

“黛雪似乎想跟著黎老闆。”冰融眼簾微垂,眼中的惆悵一閃而過。

她笑著看向黎噎,“那黛雪就麻煩黎老闆照顧了,雖然是殘魂,可我們畢竟也是陰陽相隔。”

她握住自已的手,打起精神向他們告別:“風急天高,兩位彆著涼了。冰融便在鬼界等著兩位的好訊息。”

黎噎連忙俯身還禮,再抬頭時,眼前冰融的身影已經消失。

一陣涼風從腳邊吹拂而去。

那隻小光球還在繞著黎噎玩,黎噎又喜又悲,心情複雜。他從懷裡拿出那隻原本裝仙丹的琉璃瓶,拔開瓶塞,溫柔地問:“黛雪姑娘,你可願進來。”

小光球繞著那瓶子飛了幾圈,最後溫順地鑽進了瓶子裡。

黎噎看著琉璃瓶中閃爍的光芒,珍而重之地將琉璃瓶放進芥子袋中。

谷荒澤拿起一張黃紙,遞給黎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個吧。”

黎噎笑了笑,振作精神,接過黃紙寫下連司理的真名。

連大貴。

連大貴。

黃紙飄浮在空中,燃燒的火焰卻不能將其點燃。

“這是為什麼?”黎噎迷惑,掌心凝聚火焰想再試一次。

“不用了。”谷荒澤握住黎噎的手,將火球按下去。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瞬間撫平了火焰帶來的灼燒感。

“鬼城中沒有連司理,他大概被那白龍散魂,已經魂飛魄散了。”

谷荒澤此言一出,黎噎心下更是不忍。

說無辜,連司理,這名本份的男子,才是真正的無辜。

可他卻沒了,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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