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川故意安排陸景琛上來講話,卻又不提前告知,目的跟陸景容是一致的。大家都會以為,這場講話是提前安排好的;沒有人會知道,這是陸景琛的臨場發揮。他要讓陸景琛在眾多賓客面前窘迫,給陸景琛立一個“不堪大任”的人設。這樣,他就能以“景琛需要時間休息和適應陸家的生活”為藉口,順理成章的讓陸景琛暫時遠離陸氏的生意。
可惜,陸景琛的優秀是他們不曾料到的。育立大學曾經的校園風雲人物、全國大學生辯論賽的最佳辯手,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怯場呢?
“感謝各位來賓在百忙之中,參加我陸景琛迴歸陸氏家族、陸帝集團的宴會。我站在這裡,心中充滿了激動與感慨。
首先,我要感謝我的哥哥、姐姐、還有弟弟。是他們如此熱情貼心的歡迎我、接納我、認可我,讓我能夠勇敢地面對過去,迎接今天這個重要的時刻。同時,我也為自已能夠重新獲得如此多的親人,而感到無比的幸福。儘管我們曾經分開,但血緣的紐帶是無法割捨的,你們始終在我生命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迴歸家族,意味著我將承擔起更多的責任與義務。我將以更加成熟、穩重的態度,面對未來的挑戰與機遇。我將作為陸氏家族、陸帝集團的一員,不斷提升自已,為光耀陸氏家族而努力,為陸帝集團貢獻我的力量,與我的兄弟姐妹一起,將陸帝集團做大做強!”
陸景琛的確沒有見過這樣豪華的場面,但他很聰明,做足了準備。
從他回到陸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從沒把這裡當成家,而是一片將伴隨他餘下人生的修羅場。陸家四少,這是一個他極端牴觸、卻又無法拒絕的身份。如果有得選,他寧願自已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也不願做一個被架在火上烤的四少爺。可如今,他沒得選。既然如此,他必須努力活下去。
之前媒體還在猜測,陸景琛迴歸陸氏,是否意味著他將參與陸帝集團的決策,改變陸帝集團的商業格局。畢竟,在老陸總的遺囑裡,陸景琛同樣佔據著15%的股份,與其他幾位一模一樣。儘管陸景川之前的發言隻字不提這一層關係,但陸景琛的一番發言,卻直接暗示自已進入陸帝集團的意圖,打破了陸景川想要對他進行完全商業封鎖的可能性。
在場的各位都在盤算著這段講話的商業價值,心裡的算盤聲震耳欲聾。
只有趙昌恆不管這個那個,也聽不懂這些言外之意。他只知道,曾經那個窮酸刻薄的小子,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上流家族的少爺。
好好好,真是風水輪流轉了。你不是因為繼承了你爸的遺產,才有了今天這一切嗎?這回也該輪到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自助酒會期間,趙昌恆走到陸景琛身邊。
“小陸總,是應該這麼稱呼你吧?”
陸景琛回過頭來,看到趙昌恆,也是一愣。
“趙昌恆,好久不見。”
“是啊,還真是好久不見。你要是不自我介紹一下,我都不敢認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衣服補了又補、鞋子穿到底掉、不是打工就是在打工路上的陸景琛嗎?”
趙昌恆故意提高嗓音,讓周圍的人都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果然,有些人聽到聲音,漸漸聚攏過來。
看樣子,小趙總和這位陸四少以前就認識,什麼補衣服、打工的,聽上去有瓜可吃。
陸景琛臉色有些陰沉。
他倒不在乎趙昌恆剛剛說的那些話。那些都是他真實的過往,沒什麼好羞愧的。
只是,趙昌恆顯然是來鬧事的。他說話向來不分輕重,萬一兩個人真的起了爭執,趙昌恆口無遮攔說出些重話,雙方都不好收場。
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忍著,不去理會對方,就一個巴掌拍不響。
可惜他想錯了,趙昌恆就是想要激怒他。自已吵多沒意思,兩個人吵起來才有趣。
見陸景琛沒有說話,趙昌恆膽子更大了。
“當年是誰來著?勸我要腳踏實地、獨立自強,還說看不慣我啃老炫富。讓我來瞧瞧,今天這排場哦,連我都很少見過呢!花了不少錢吧?難不成,這都是你自已掙的錢?不對,我記得你好像是繼承了誰的遺產來著。哦對,你老爸的遺產。花自已老爸的錢,給自已搞這麼高調的迴歸儀式。小陸總,這就不是啃老和炫富了嗎?”
趙昌恆這段話,聽起來是真的彆扭,句句不帶髒字,卻字字扎心。
但這還不足以激怒陸景琛。他沒有理會趙昌恆,而是直接轉身朝著休息間的方向走去。
趙昌恆不樂意了,上前一把拉住陸景琛的胳膊。
“怎麼,這就想走了?我可還沒問完呢!話說,你爸跟你媽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趙昌恆終究還是……戳到了陸景琛的逆鱗。
“你排行老四,看來你爸是真的出軌了吧?十八年啊,一直瞞著你,還對你們娘倆不聞不問的,任由著你們過窮苦日子。直到自已去世了,才敢把你的身份公開,看來是真沒什麼感情。我想大家都很好奇啊,當年你媽究竟有什麼魔力,能……“
趙昌恆沒能把下面的話說完,就被一個拳頭打倒在地。
陰沉、憤怒、兇狠。陸景琛此刻的表情猶如黑雲壓城。
“你怎麼說我都可以,說我母親不行。”
趙昌恆本來只是想跟陸景琛吵一架,過過嘴癮。卻沒想到直接捱了這麼一拳頭,人被揍的有些懵。
這是趙昌恆第二次,因為提到陸景琛的母親而捱揍了。他也是說著說著就上頭了,明知道所有跟母親相關的事,都是陸景琛的禁忌,竟然還往槍口上撞。
只能說某人一上起頭來,真不長記性。
趙昌恆被人攙扶著站了起來,揉揉自已的臉。他想跟陸景琛解釋一下,但又死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