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這東裕郡待了近兩年。

要說這附近的山匪,他還真認識那麼一兩個,而且就在焦郎山。

他解開自己的包袱,從瓶瓶罐罐中找到一塊木製的牌子。

撫摸著上面雕刻著的‘花’字,他微微眯起眼眸。

“花大哥,小弟來找你了。”

清晨的焦郎山,霧氣濛濛,典銘只能憑著記憶一路摸上山。

山路崎嶇又佈滿苔蘚,他幾乎是走幾步就栽一個跟頭。

等他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臉上已沾染不少血跡。

坐在大石上,他氣喘吁吁的望向山頂。

果然,這個官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稍稍休息片刻,他再次往上攀爬。

不同於之前的散漫,他的臉上陡現少有的認真。

再往上就會進入哨兵的視線,隨時都有被射成馬蜂窩的風險。

他提心吊膽的回想著曾經走過的小路。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站在狗洞前,他露出了一抹笑顏。

然而,人剛鑽過狗洞,一隻大腳就狠狠的踩在他的頭上。

“好大的狗膽,老子的院子你也敢闖。”

熟悉的嗓音讓典銘那幾乎跳到喉嚨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他低聲道:“花大哥,是我,典小弟。”

話音剛落,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將他從狗洞中拖出。

花龍捧起他的臉細看了片刻,驚喜道:“典小弟,真的是你,你怎麼跟做賊一樣,還鑽狗洞?”

典銘無哭無淚的吐出口中的塵土,“早知道腦袋險些被你踩扁,我就不來了。”

“別呀,大哥不是有意的,誰叫你不走前門。”

“我要是走前門,這時候你應該在替我收屍了。”

聽典銘這麼一說,花龍才想起山寨戒嚴之事。

他長嘆一聲:“都是些不足十歲的孩童,寨中每日哭聲不斷,真是造孽啊。”

落草為寇本不是他的所願,而是無奈之舉。

即使成為山匪,他也是搶劫過往的富人較多。

真正傷及百姓之事,他做不出也不屑做。

可萬萬沒想到老大像是被豬油蒙了心,怎麼勸都不聽。

而他只是山寨中的二把手,即便再不願也只能照做。

“花大哥,為何突然抓了那麼多孩子,你們要殺了他們麼?”典銘神色緊張。

“我也不知,老大隻說是受人所託,幹完這一票,寨中可得十萬兩黃金。”

典銘追問道:“可若是事後官府追究,又該如何?”

“老大似乎與對方達成協議,官府追究前我們早已轉移陣地。”

典銘搖頭嘆息,“十萬兩黃金斷送四十名孩子的性命,天道不容啊。”

果然和王爺猜測的一般無二,對方是想逼他做選擇。

可憐那些無辜的孩童,淪為了爭權奪勢的墊腳石。

“典小弟,咱們先不說這個,兩年未見咱們可要好好聚聚。”

花龍讓人準備了酒菜擺在他的房中。

他端起酒杯,“來,典小弟,花大哥敬你一杯。”

“應該是小弟敬你才對。”典銘也舉起酒杯。

兩人一飲而盡。

將酒杯放回桌上,花龍眼裡浮現一抹決然。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泛白的絲帕,帕子上繡著一片蘭花。

“典小弟,若是我不幸離世,可否替我將此帕子帶到京城交予一人?”

典銘眉頭微皺,花大哥怎麼有種交代遺言的感覺。

當年他爹臨死前就是這麼交代他的。

他看了手帕片刻,不解的問:“大哥為何不親自交給她?”

花龍默默垂下頭,臉上是揮之不去的憂愁。

徐蘭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她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

而他落為草寇,惡事做盡。

若是此次四十名孩子不幸慘死,他還有何顏面去見她?

“典小弟,你年紀尚小,不懂大人的無奈,手帕收好,若你遇見一位眉心有疤,名叫徐蘭的女子,就將手帕交給她,若是沒有遇到,那便找棵桃花樹下埋了吧。”

相識於桃花樹下,了結於桃花樹下,也算有個結果。

典銘今年剛滿二十,尚未經歷情愛之事。

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但還是收下了手帕。

酒過三巡,花龍愁上加愁,已然有些醉意。

典銘湊到他跟前,“花大哥,若有從良的機會,你要不要?”

他深知一旦定淵王領軍上山,花大哥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他上山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讓花龍將功抵罪。

“晚了......”花龍擺擺手,笑道:“當年失手殺人,如今又造下罪孽,我沒有機會了。”

他已經做了最差的打算,那就是死在這焦郎山上。

“不晚,當年失手殺人情有可原,你還有機會的。”

“典小弟,你的好意大哥心領了,來......繼續喝。”

一個時辰後。

花龍酩酊大醉,典銘心虛的看向身側溼噠噠的花盆。

那些酒他喝了一小半,剩下大半都被花盆解決了。

將花龍攙扶上床,他走到桌邊提筆寫字。

將紙條裝進瓷瓶,再以蜜蠟塑封嚴實。

他推開窗戶,將瓷瓶丟進下方的潺潺溪流。

這條小溪直通山腳下的一片湖泊,可將訊息送出。

要問他是怎麼知道的,還得從兩年前說起。

那時他蹲在溪邊清洗褻褲,一不小心沒抓穩,褻褲隨著水流一路向下。

他總共也就只有這麼兩條褻褲,自然是沿著水流追了下去。

最後是在那片湖泊中找回的褻褲。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床上那本該人事不省的人悄然睜開了雙眸。

並且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只那麼一眼,他再次闔上眼眸,仿若從未清醒。

一刻鐘後。

山腳下的湖泊。

北寧趴在樹枝上,一雙仿若鷹眼的眸子緊盯著水面。

突然,一個褐色的瓷瓶浮上水面。

他從樹上掠下,踏水無痕,幾個呼吸間便已將瓷瓶握在手中。

營帳內。

厲景臨快速看完整封書信。

“典銘已進入山寨,對方的意圖和我們料想的一樣。”

以十萬兩黃金買通山匪,讓他陷入難以抉擇的境地。

北寧道:“王爺,如今焦郎山已有內應,可漁妹山仍無從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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