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也被留下來,她忐忑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沒見過這架勢,嚇得退到門後。

韓聿承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穿黑衣男人上前,壓住為首的男人,一腳過去,狠狠踢在男人膝蓋彎處。

被踢了命根子的男人,額間冒汗珠,面色猙獰,被人壓著肩膀。

“你們是誰,知不知道我是誰?我爸是誰?你們不想活了嗎?”男人嗷嗷叫,還沒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韓聿承冷嗤一笑,拉過一旁椅子,斜斜地跨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椅背上,微微低頭,冰冷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

“是嗎?想怎麼死?”

男人身子猛顫慄了一下,那聲音猶如地獄的修羅殺。

想怎麼死。

“李律,李奎是你父親?”韓聿承眯眸冷聲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一抖,抬眼看著坐著的男人,還有身旁男人。

他認識,周墨澤,一次周氏週年慶上見過。

“周少,周少你救救我,這裡面一定有誤會,你幫幫我。”男人立馬向周墨澤求救,滿腹攀關係態度。

“周少,周氏今年可沒少勞煩我們李家,要是沒我爸,周氏那些專案沒 那麼快下來,周少,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韓聿承微微抬眸掃了眼周墨澤,隨後冷嗤陰笑,對著兩旁的保鏢遞了個眼神。

隨之一聲殺豬尖叫聲,響遍包廂,震耳欲聾的。

“周……周少救我。”

“我要告你們,讓我爸弄死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

“我錯了,大哥我錯了,求你們放過我。”

李律癱躺在地上,臉頰上沒有傷,可他爬不起來。

因為傷都是內傷, 沒有外傷。

這才是更可怕的。

周墨澤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的男人,神色晦暗不明,陰沉而寒戾。

李律認服了,錯了,在這樣造下去,他註定下輩子成廢人。

“周少,我錯了,求求你朋友饒了我,我錯了,不敢了!”

其他幾人比李律識趣,少受點罪,還有幾個女人,被韓聿承讓人拖了出去,送到極地給人玩。

“把他手廢了,誰敢撈他,就是跟我韓聿承為敵。”韓聿承拉開椅子,咣噹一聲響,朝著手下冷沉說道。

周墨澤手下使了使眼色,轉身就看見沈惜精神恍惚,躲在門後,眼神空洞又驚恐。

韓聿承瞥了沈惜一眼,隨後拉開包廂門走出去。

周墨澤緊隨後跟上,又回來拽著沈惜上樓。

陸時謙抱著林蘅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到來人,臉色陰沉,“留一口氣給李奎送回去。”

“三哥,已經吩咐下去了,李奎哪裡?”

韓聿承目光落在被男人外套裹住的林蘅身上,烏黑的髮絲遮住了她的容顏,好像睡著了,趴在男人身上。

“這事我會讓明盛去辦,你讓人把她送回去。”

周墨澤開口道,“三哥,我送,讓老韓送你跟阿蘅回去,林老那邊怎麼說?”

陸時謙抬眸看他,淡聲道:“以後見了她喊嫂子,還有,往後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別找我。”

周墨澤驚住了。

林蘅,嫂子?

這波王炸的訊息,讓周墨澤半晌都沒晃過神來。

而沈惜進來目光一直停在林蘅身上,看到男人抱著她姿勢像呵護珍寶一般。

“你……你是林蘅姐老公?”沈惜好半晌才發出聲音,顫顫慄慄,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男人。

她知道,今晚是因為她,才讓林蘅姐陷入危險,她難逃罪責。

陸時謙此時沒功夫搭理,抱起林蘅從眾人面前走出包廂。

明盛等在門外,見男人抱著人出來,立馬迎上來。

他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就來了,叫了家庭醫生去嘉御龍庭候著。

看到男人懷裡的林蘅,他沉靜的表情上,露出一抹驚愕。

然後看向韓聿承,幾人面色難測。

車子停在嘉御龍庭,明盛開啟車門,陸時謙將人從車上抱下來,她的臉埋在胸前,好似睡熟了。

其實一路上,林蘅都沒睡,腦海裡全是包廂內,李律對自己動手動腳。

男人要是在晚一步,她不知道李律會不會得逞,她還能堅持多久。

幸好。

幸好他來了。

可那一瞬,林蘅整個人都恍惚了,攤下來,失了魂似的。

此刻她晃神過來,只覺渾身難受,想去洗澡。

陸時謙抱著她來到二樓臥室,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抬手佛開貼在臉頰上的髮絲。

在冰涼的指尖戳碰到她臉頰時,林蘅身子猛驚顫了下。

陸時謙手臂環住她身軀,大掌在她肩上輕輕地安撫,拍著,“別怕,我在。”

林蘅緩緩睜開眼,四目相對,全程無言。

“沒事了,別怕,我們回家了,一會兒讓陳醫生擦點藥。”

他聲音很小很輕,帶著一抹溫柔,頭一次聽他用這麼溫柔的話,林蘅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心裡一陣惘然。

“時謙哥哥,我沒讓他碰我,我沒髒!”

半晌,林蘅輕聲囈語道,看著男人,解釋給他聽。

陸時謙聽著她一字一句解釋給他聽,自己沒髒,心狠狠抽疼了幾下,那一刻,他多恨自己。

若這幾日沒故意冷落她,跟她冷戰,生氣,怎會讓她落入危險當中。

是他沒保護好她,幸好,幸好他去得及時,才沒讓事情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無法想象,要是去晚了,或者今日他不在夜色,那個女孩沒來求救。

陸時謙不敢想,越想,他內心越是恐懼,懊惱,憤怒。

想將李律千刀萬剮,但理智告訴他,林蘅不喜歡他冷血的這一面,更不喜他手上沾染鮮血。

“嗯,阿蘅很棒,很厲害,我們擦點藥好不好?”陸時謙放低身姿,低頭輕哄,雙手捧著姑娘的臉,眼眶猩紅。

痛恨自己,怎麼能讓他的姑娘受傷。

林蘅望著男人,猩紅的眸子,她霎時心疼幾分,他是在自責嘛?

“時謙哥哥,你眼眶紅了!”她輕聲呢喃道。

他卻心裡忽然就又難受了。

他的姑娘。

“嗯,我的姑娘受委屈了,是我失責,說好要保護好你,卻沒做到。”

林蘅掀眼,眼眶泛著紅問道,“你什麼時候說過?”

“回老宅哪天,和咱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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