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並不繁華，它默默矗立，任時光刻下滄桑的痕跡。
這兒是渺小到被忽視的昌縣。
黑暗永遠蠢蠢欲動，光明遲遲未來，人們生活在這片灰色地帶，並且習以為常。
男盜女娼，各種非法牟利行為層出不窮。
昌縣經濟飛速發展的短短几年，文明倒退了不止十年，愚昧爬上心頭，人們互相赤紅著眼，為了利，不要命又如何？更何乎禮法。
“所以啊，我們還要兼顧掃黑除惡，”展望舒適的背靠在椅子上，雙手疊放在腦後，長腿伸直，看著天花板打了個哈欠，“道阻且長。”
趙晨和特案組四人坐在辦公室內，除了趙晨脊背挺直，其餘人都是懶散的感覺。
“這個圖案下面還有細小的字，”精穹推了推眼鏡，沒理會自家不著調的隊長，看著趙晨單刀直入，“你知道意思嗎？”
“這下面是字？我還以為是裝飾圖案的細節。”
除了國語，趙晨精通五種外語，從沒見過這種、這麼奇怪的文字，它不像是字，更像是畫。
趙晨細細觀摩，確實沒見過，就連聽說都沒有。
“他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兒，沒見過正常。”展望淡淡的說，他閉著眼，頭靠在腦後的手上，似乎睡著了，說話的聲音很輕。
“好的，小趙晨，我來跟你科普一下，仔細聽。”
路凡微微笑著，聲音溫潤。
趙晨聽到熟悉的國家名稱，耳尖微微動了一下，某次在圖書館看各國曆史冊時，這個國家名稱在最後一頁的倒數第六行被一筆帶過，這是個已經被海底火山引發的海嘯滅亡了的小國。
一個經濟落後、人口稀少、土地面積狹窄的小島國，哪怕用盡所有希望和力量與被覆滅的命運作鬥爭，在大自然面前，都顯得那麼渺小和不堪一擊。
“……我想到了，我見過這個國家名稱，離現在也不過十六年。”
人們對身邊的事缺乏熱情，社會熱點是眾人虛假的短暫狂歡，路凡停下講述被大多數人遺忘的歷史，定定看著趙晨，由衷讚歎，“有兩把刷子。”
“恰巧聽說，運氣好，”趙晨靦腆的笑了一下，“但是我真的不認識這個國家的文字。”
“嗯，過幾年就會徹底失傳了，”路凡喝了一囗珍珠奶茶，嚼了嚼，嚥下去，“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了。”
“啊？！”
“但是，現在世上還有一些研究語言文字的老人呢，比如，玄妹，對吧？”
趙晨突然很好奇特案組四人的年齡，看上去都很年輕，談話時卻總是透出一種和自己不是同代人的違和感。
可惜，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以後有時間了一定要打探清楚。
只見玄妹僵硬的幅度很小的點了一下頭。
“逗玄妹幹什麼？”精穹朝路凡皺眉，“快說正事。”
“好好好……”路凡便接著說了下去。
文字很短，故事很長。
一個人見過未日了，他不再期望任何事情發生。
他要毀滅世界。
“就這些？”趙晨聚精會神聽著，路凡的話語卻戛然而止，搖頭看四周，特案組四人都沒動靜，“沒了？”
路凡點頭，“大多都是心理描寫，太繁瑣了，總結下來就是這樣。”
“過程呢？他要怎麼做？”
“他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路凡喝完最後一口奶茶，“目前還不知道，是我們需要調查的，已知，他建立了一個殺人論壇，裡面最火紅的專案是“替換人生”，你有什麼想法？”
答應協助調查，趙晨看了“愛麗絲”事件的全部資料，掌握了更多資訊，此刻，大腦飛速轉動，“失蹤的那些人，已經死了。”
“不能吧，他們都回來了。”路凡笑著說。
趙晨感到路凡是個笑面虎，他笑著，眼中卻無比冷靜，趙晨搖頭，“回來的人，是假的。”
說完，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多高超的技術才可以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多少資料才足以掌握一個人的全部行蹤？暗處，到底隱藏有多少耳目？
路凡臉上沒了笑意，他又成了一副極普通的模樣，木訥著低頭專注看自己的手指。
“對的，”展望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眼中有燃起的火苗，“你透過了考驗。”
趙晨瞭然，自己能分析出來的，他們肯定早就想到了，這個小小的考驗，透過了卻感到沉重，知道的越多，越感到前路漫漫，充滿著不確定的危險。
“看看這個。”展望推過來一張紙。
一張關於劉易的醫學證明。
“新型病毒？”趙晨瀏覽著，大量的醫學專業術語令人眼花繚亂，好在平常興趣廣泛，天文地理，略通一二，趙晨簡潔的概括。
“嗯，狂犬病版本。”路凡應了一聲。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精穹不滿的嗆道，“要是他的計劃成功了，會有多少人受到影響？你竟然還有心情打趣。”
“不是還有我們嗎？人活一天樂一天，別天天愁眉苦臉的。”路凡看著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說起話來卻很迅速，別人沒有插話的機會。
等路凡說完，精穹已經沒了和他拌嘴的心思，哼了一聲，“不和你計較。”
“見笑了，他們平常就是這樣。”展望看著趙晨，無奈的語氣。
“這樣很好啊，”趙晨目光真摯，“感覺很親切。”
特案組三個字聽起來高高在上，可也是由四個活生生的人組成的，他們不是破案的工具，也不是冰冷的機器，他們的一切，都讓趙晨感到真實，這是四個有血有肉的人！
聽到趙晨的回答，精穹愣了一下，而後笑了，“那是，我們沒你想的那麼遙不可及，你這麼聰明，要是願意跟著我們東奔西跑，我們歡迎你的加入啊。”
“不用了，”趙晨捂著心臟說，“我承受不起。”
趙晨說的是實話，自己討厭血，討厭陰謀詭計，討厭複雜的人性，結束了這場爭端，只希望永遠不要再捲入這種事情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展望嘆了口氣。
“他的計劃是什麼？”不願深究，趙晨轉移話題。
“終極目標是散播一種可以毀滅全世界的病毒。”
“怎麼可能呢？”
“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已經在研製了，並且在全球有五處窩點。”
“其中一個，就是……華夏昌縣。”
趙晨皺眉，毒品尚且可以選擇是否受其影響，全球性的傳染病毒，不堪設想！
“我們不能處於被動，在他的計劃完成之前，我們必須阻止他。”
趙晨看著展望，展望的眼神很堅定。
“他還做了什麼旁的計劃？”
“總結說來，他希望，喪鐘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