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中時，同班的男同學癱在課桌上，戳戳前桌的宋明谷的背。
“嗯？”宋明谷轉回身，疑惑地看著同學。
“真羨慕你長得帥，那麼多人喜歡你。”
“哦。”宋明谷剛要轉回去，被同學喊住了。
“聊聊嘛。”
“聊什麼？”
“你知道我籃球很厲害吧？”
“我看到過你打籃球，挺厲害的，反正比我厲害。”
男同學撐起身子，搖著頭看著宋明谷：“我承認你比我帥一點，但是除了帥和有錢以外，我可都不比你差！”
“嗯。”宋明谷覺得有點口渴，拿起保溫杯，擰開杯蓋，喝了幾口水。
“你真是怎麼能這麼不以為然呢？”
“我只是皮相好，年紀上去了，面板鬆弛了，就沒有優勢了。”
“那你有錢啊！”
“都是祖宗有德，我沾光。”宋明谷淡然說道。
這男同學後面還跟宋明谷交談過幾次。
比較有趣的就是什麼是才華。
“我可以彈琴、唱歌、跳舞、打籃球，算不算有才？”這個男同學比第一次跟宋明谷抱怨顯得有自信多了。
宋明谷不知道他和校花談戀愛了。
宋明谷對這個話題產生了興趣，“才華和思想是一個東西嗎？”
“有些關係。”
“我覺得才華是外向的，思想是內向的。但是有思想的才華層次更高。”
“不是！我問你我有沒有才？”
“你的那些外向的，別人可以看到，覺得你厲害的，當然是你的才華。”
“哼！”男同學有些得意地揚起頭。
“不過你能做到這些領域的頂尖水平嗎？”
“啊？這不能勉強的。”
宋明谷點點頭，“是啊。對於無才的人，你是有才的。對於每個領域頂尖的，你就平庸了。但是這些都不能說明你有思想。”
“看不到的東西，誰信你啊！”男同學隨意說道。
宋明谷依然點頭，現實是這個道理。
很多人對自己的盲目就是不懂自己的水平，才華和思想各有各的用處。才華更吸引人，思想可以幫助人做出恰當的選擇、瞭解人生的本質。
開始別的男生看他不爽是因為他佔據了太多女生的喜歡，後來對他不在意是發現他很不合群。
一個空有皮囊不會和他們爭女孩的帥哥，他們不會花精力去不爽，沒必要。
就是這麼現實。
宋明谷不具有才華，不會彈琴、唱歌、打球吸引人。但是他有點思想，有些事多想想能想到點子上，那就很容易自洽。心態比別人好。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威脅，其他女孩對他示好，他也不接受。
越是孤傲獨來獨往的帥哥越討同性的喜歡，因為不是競爭者。
宋明谷主要不是孤傲了，只是不想社交，擇偶標準太高。
他要是告訴別人自己的標準，估計還要被家人笑話，省去這些麻煩，就乾脆不提好了。
何為罪惡？何為法度？何為道德？
“古時可以十三四歲就成親，到了現代就是未成年侵犯罪。”宋明谷認識到人是被環境改造的種族，儘管擁有智慧，卻可以有一個適應環境的法度更替。
那麼有不變的法嗎？
其實只要自主反抗，就可以對他人強迫自己的行為視為無理。但這樣又限制了早期的管教力度。
法禮互相協調。
而自主不可任意為之。
人性擁有陰陽善惡，不是人性的就是好，有時就是限制所謂的人慾。
宋明谷看了一些古書和世界名著，看了一些社會新聞，對黑暗有了自己的判定，但他並沒有陷入對人族的失望之中。
他依然喜愛生活，他的人生本來就是恩惠，本性偏向恬淡，實在不是可以做滅世派那麼激烈追求的型別。
不過對於現實的思考，暗示他未來修道的方向，即為法度。道的邊界約束。
彩票店裡的店主非常閒散，人來了就起來出幾張票或者賣點菸酒茶葉。
門口籠子裡養著金絲雀，偶爾會嘰喳幾聲。
“這裡有紅茶嗎？”
“有啊。要多少？”
“買一袋。”
拿著茶葉走在路上，宋明谷想起人在這世上活著就像是巨型鳥籠豢養無數的鳥類。
世上要是真有造物主，應該是出於無聊孤獨才搞出這麼多事物吧。
這次被光拉到徐豐眠的空間裡，宋明谷淡定許多。
“你還記得上次來的事嗎？”
“上次？”宋明谷泡著紅茶，茶香溢位，他伸手請徐豐眠共飲。
“你前世來過我這裡，我還請你吃過一頓豐富的美食。”
“謝謝！我不記得了。”
“你肯定靈魂裡有印象。”徐豐眠看著宋明谷，端詳幾分鐘，察覺他的氣質有些微妙的變化。
“老祖，你說世界存在會不會就是消解造物主的寂寞呢？感覺我們不管是虛無還是現實都像是籠中鳥。”宋明谷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世道改變不了，就順勢而為。”徐豐眠經歷過幾次滅世，知道世界就是個不知終點為何的迴圈，追究真理不如說是追究永恆。
“可我覺得順勢而為不是正確的。”
“什麼是正確呢？”徐豐眠嘴角微不可見的弧度一點都沒有被宋明谷察覺。
宋明谷沉浸在自己的思索當中，“我是個懶散喜歡享受的人，不是主流價值認可的人才。”
“哈哈哈！！！雞鳴狗盜在某些時候就是人才了。狡兔死，走狗烹，多是告誡那些功績過大的人。什麼樣的人再有用，只要是工具，有操控他的人，有抗拒他的強大勢力，都是要被弄走的，死活不計。”
“這些道理我在歷史書上看到過。”
“都是老一輩的經驗，不過出了這個虛無的空間。到了華宇九重天，就是誰能滅別人誰有權力。”
宋明谷苦笑一下，“那我肯定一下就被滅了。”
“打狗看主人的。”
“我不是虛無產生的人嗎？在華宇有什麼祖上可倚靠？”
“你的祖上可是有來頭的。”
“這樣說，我出去也是個富貴少爺了。”
“命都是寫好的。你生在寧家，就是起點高。”
“哦。”宋明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心裡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