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歡愉?

宇宙誕生生命的動力是什麼?

慾望的核心是什麼?

歡愉像火一樣溫暖、熾熱,無形。

沈岫拉著丈夫茂琛的手出神。

手上是切實的溫度和觸感,心裡的滿足和歡欣來自哪裡?

“你在想什麼?”

沈岫回神,看著茂琛疑問的臉,笑著輕輕搖頭,“我在瞎想。”

“你想的東西很難嗎?”

“我連我在想什麼都不清楚。”

“啊?”

沈岫靠在茂琛懷裡,“你說百年之後,我們會在哪裡?”

茂琛心裡一緊,他有些難過,還有些不甘。

“我會找到你的。”

沈岫意外,第一次聽茂琛說這麼不現實的話。

務實的丈夫跟她在一起久了,越來越不現實了。

英機翻著古籍,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有煩心事?”侯卿沐浴完走進房間,看到英機皺起的眉頭,敏銳地說。

兩人剛還雲雨翻湧,洗完澡,英機就變得冷淡。

“你剛才還挺熱情,現在又像座冰山。”侯卿有些不滿。

兩人的地下戀情只有英機的近衛和親近的臣屬知道。

“你們五光道都沒有什麼長生術嗎?”

“你口氣真大。”侯卿裝作吃驚的樣子,“長生這麼簡單,人人都修仙了,還玩什麼爾虞我詐的幼稚遊戲啊?”

“我想不明白有時候我深入思考的時候,感覺現實都不存在了。可每次回神,又處在物質世界中。”

“沒有物質,那就是虛無了。你想連物質都拋棄嗎?”

“並不是想拋棄物質,只是一直回到物質中讓我有種被困住的感覺。我不喜歡。”

英機不貪求長生,但是她不想成為某種無形規則的傀儡,她想知道世界執行的真相。需要更多的時間,需要搞清楚物質存在的意義。

“你不覺得回神落在地上很有安全感嗎?”

“確實。物質厚重,重量給人實感。如果沒有地,我會一直往無盡深淵下落嗎?能感覺無盡下落的前提是有靜止的物質的參照物的,不然是感覺不到變化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了。”侯卿一臉迷糊地看著英機。

烏髮垂落在英機肩上,沉靜的她顯得分外迷人。

侯卿被此刻專注的英機迷住,不自覺地走到她身邊看著她。

英機瞭然,摸著侯卿的臉,“你怎麼總是像只想要被寵愛的寵物似的,人格都沒了。”

“我被你迷住的時候,心神都出離了,腦子已經放到身後了。”侯卿笑嘻嘻地看著英機。“你知不知道你深思的時候很迷人。”

“走神有什麼迷人的?”

“不是。你剛才在思考後表達的那種平衡自我和理智的微妙感,很冷靜,又有溫度,很迷人。”

“不懂。”英機眼裡流露不解。

“通俗點講,你好思,我好色。”

“你不用自謙,你很厲害。”

侯卿露出些得意的表情,臉上隱隱透著股痞氣,“我厲害才讓你要我,對嗎?”

英機點頭。

侯卿拉起英機的手,迷戀地撫摸著她柔嫩的指頭和手背,眼色變暗,“厲害真好。”

這種危險的氣息讓英機本能地開啟防備心理。

侯卿明明是修道之人,身上不時流露的慾望卻濃得要把她吞沒。

英機總是產生眼前的男人不是好人的錯覺。但她瞭解侯卿,知道他非常看重陽界的安危,是個為陽界付出無數心力的人。

為什麼會覺得他像個壞人呢?

英機手上沾染的鮮血無數,可沒覺得自己是真正的惡人。

她根據人的追求和手段來判斷善惡,喜歡剖析人的內在。唯獨侯卿,總是在一層迷霧之中,時不時流露出危險的氛圍。

這種感覺在兩人獨處時最明顯。

英機不看重情愛,覺得淺薄。因此看不懂,侯卿的怪異根源就是他對英機有情。

情之一字,真是想不明白的。

在乎的人看不透,不在乎的人看不懂。

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都是存在著許多迷瘴。

情就不一樣了,生靈喜歡給它披上帷幕,實際上一覽無遺。

真情會吹散所有虛情假意的迷霧,讓虛偽無所遁形。

陰陽國度的兩大修煉陣法——萬雷劫陣、血刃陣。一直在不斷增強。

陰陽國度地格在不斷升階。

樊城的赤月軍軍人會在自己覺得合適的時機獻祭自己的力量。

整個陰陽國度,樊城的地格是最堅毅的。

長生術是樊城一個重點鑽研的領域。

目前的成果只侷限在理論中,還都是不夠完善,囿於片面。

韓鐸讓員工給自己買本樊城的陰陽期刊,翻到長生專欄,臉上露出笑意。

“長生?”

員工調侃:“老闆,你不就是長生了嗎?”

“我算什麼長生。我就是一個早就死了的人。”

“這裡大家都是陰界的鬼出身啊。可是你不怕被雷劈。”員工一臉崇拜。

“因為我劈得多,習慣了。你多被劈幾次,也和我一樣。”

員工伸手拒絕,“不必了,老闆。這人間風光很好,我想多看幾年。”

就連陰界的人都有大限之時,不知什麼時候就魂飛魄散了。

說起來,這陰界年歲最長的還是江宸和韓鐸。

韓鐸突然好奇江宸是怎麼保持陰兵的百萬之眾的,他的罡氣還能保命啊?

韓鐸即刻寫下一封問候信,讓員工給自己寄出去。

“寄到北域很貴的。老闆報銷嗎?”

“拿你的命報銷,如何?”

“郵費我來出!”員工大聲說道。“老闆養我這麼多年,一封信算得了什麼!”

韓鐸開的這家偵探社,就在一條尋常的街道上。

這麼多年和員工都是不遠不近,不鹹不淡的距離。

為什麼沒人辭職呢?

這個就是謎了。

也許有些人欠使喚。

窗外吵吵嚷嚷的,好像有電視臺來拍攝節目。

韓鐸走到窗邊,拉開簾子,看著大家新奇的模樣覺得有趣。

人不管過了多少時間都愛熱鬧。

這些娛樂業的歡快吵鬧、是是非非還真的讓平淡的日子多了不少樂子。

為了金錢名利,大家都在盡職盡責的演戲。

韓鐸也是一直在扮演著神秘的偵探社老闆,不為人知的四方鬼臣之一。

門口有人叫:“外賣到了。”

“來了。”

韓鐸去拿自己的外賣去了。

既然來這鬧市,就要接點地氣,做些人事,湊些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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