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皆是水。

“這就是海之外?”坐在木牛上,此刻木牛流馬轉化成了泥塑的牛的形狀,小駿看著無垠的海面,迎著波濤一路向東。

朝陽在海水的襯托下,特別明亮恢宏。

到了海的深處,若是看不到陸地,感覺天地之間水天無他。

幾隻白色海鳥從頭上十幾米處平滑而過。

小駿設想的出海搜尋新天地可不是這麼無趣的。

那些沒有木牛流馬,光靠著船隻在未知水域探尋新天地的前人該有多大的決心和使命感能堅持下去。

小駿進入空間,將整個空間變成透明屏壁,外面的景觀盡收眼底。

“這個木牛流馬對於凡人來說的確價值連城。尋常器械哪能享受這種景緻?”

催動著木牛流馬往深海處潛行。

直下千米,四周一片漆黑。

木牛流馬身上的隱微的紋路發出了白色熒光,光亮逐漸增強,照亮了海底隱秘的世界。

“真是一片死寂。”

小駿由著木牛流馬在海底遊蕩了不知多久。

他在空間裡每日餓了就做飯,困了就睡,沒事就讀讀書。

倒是遇到一些怪異巨型的生物。

每一個符合他審美的,都有些醜陋。

險惡環境連帶著生靈的外形都失去了對美好的追求了嗎?或許有些邪惡不是天然如此,而是在巨大壓力和險惡環境下保持不了美好的品德、素養或者外貌等等一些有的沒的。

小駿不知腦子哪根筋抽抽了,突發奇想就想從木牛流馬中出來,想到就做了。

這一出來,整個身體被擠壓得瞬間就窒息了。

眼前一黑,小駿就昏死過去了。

枯松一團光升起,光團中是小駿的身體。

深海中的那具軀殼沉入海底,淪為魚類的餌食。

“嗯?”小駿醒來,奇怪地看著空間,感覺剛才出去的事情像是一場夢。

“不應該啊。”

他很確定那不是夢。他出去了,昏迷了。

“應該是木牛流馬有急救機關吧。”小駿猜測。

小駿想再出去試試,這回木牛流馬沒有依令,反而往海面上升。

停在海面上,小駿從空間中出來。

此刻已是夜裡,天空星辰繁密閃耀,每顆星都亮的瑰麗清晰。

小駿看得銀河如寶石鑲嵌天幕,一下子入迷,把深海的事給淡忘了。

他還忘了木牛流馬沒有執行他的口令。

這時候,小駿沒心思想那麼多了。

眼前美景才是值得把握珍惜的實在。

很多突發奇想,若是沒有客觀條件做成,或是機緣阻止了,那便不要強求。

乘風逐浪,聽著廣闊的海水聲音,星月交映,小駿只覺得自己渺小如塵埃,不值一提。什麼情緒都消融在海天一色中。

空間包袱裡傀儡神識開始聚形。

徐則炁正在棋盤上照著譜子下子。這回回來他真的沒怎麼注意傀儡的轉變。

就是剛回來覺得久別重逢,十分親切。

棋盤上在下黑飛左象式。

黑方三步虎一出,紅方進三兵和屏風馬。

黑進3卒。紅左炮入卒林。黑上左象。

紅方有兩種應著。

一是馬三進四,保持雙車不動,別具一格。

黑炮2平3,若走右馬或進左車,後續紅方得利。

紅退左窩心馬,稍軟。可以選走進炮牽制黑馬。

黑右炮直接轟兵。

雙方再走馬。紅窩心馬跳右翼。黑底線馬跳出。

紅炮八平三吃卒。黑右車出洞。

紅炮五平六。黑車2進5過河。

黑方佔優。

這棋譜竟然教怎麼讓對方佔優,教反面例子啊?另一種思路嗎?

徐則炁下至終局黑勝。紅子大子吃盡,只剩一士和一相,根本反擊不了。黑還有炮馬車大子可使。

棋局如世局,人才可驅使的資源就如子力,無子沒得玩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另一種應著是車一進一。

黑上右馬。紅炮八平七。黑出右車。紅馬三進四。黑炮2巡河。

紅左車出洞。黑車2進3堵炮減輕右翼壓力。

紅炮平三打卒。黑車2退2。

雙方都上左車沿河。

紅左馬窩心轉陣形。

黑車2平4。紅窩心馬進三,右翼勢力加強。

雖然是對峙局面,但紅子力佔位好,多子有優勢。

徐則炁下至終局紅勝。紅邊炮立功,下炮配合車馬絕殺黑將。

黑飛左象式變化複雜,步調緩慢。紅方兩種應著都可以取得不同程度優勢。要提醒的是紅右馬巡河後,提防黑右炮平3騷擾。

小駿隨著海浪不知漂流了多久,書倒是沒少讀。說實話,他已經忘記時間了。只記下了自己讀了二三百本書。

不朽廬最近正在售賣諸葛天權的新作。

同僚甲看了全本,只說了一句:“我看你這本書都沒結局嘛。沒寫完就出了?”

諸葛天權笑著說:“嘿嘿。我已經知會過廬主了。”

“這倒是種新鮮的寫法。不過你這一本幾十萬字還寫不完,是不是冗雜了些?”同僚甲繼續說。

“沒事。這本書是跟著心境續的,我沒打算輕易結束。你看這人間不也是古往今來,無所不包嘛。”

“哦,你是想和天地同一。”

“沒這麼誇張。”

同僚甲揮揮手,“差不多意思了。”

“要說寫詩,茂琛大人帶回來的那些詩集真是才氣縱橫,我們這些人還是老實寫點故事得了。”同僚甲有點洩氣地說道。

諸葛天權點頭,幸好她不是出詩的。

那些古詩真是大大痛擊了不朽廬的詩人,不過也算刺激他們更加精益求精,拔高了他們的目標和追求。

不失為一件壞事。

院牆上張貼的售書業績排名,名列第一的是寫幽冥佔據東炎州之後的世界,算是提前預演了。

諸葛天權抱胸看了一會,沒有她的書。

“看來平民不太看好渺炁門會取勝啊。”觀看榜單的一箇中年男人說道。

“前輩,說不定他們只是好奇會有什麼下場,未必就是看衰。”年紀較輕的男子接話。

中年男人笑了,“說說而已。皆有可能。不過我覺得幽冥過於神秘,前途不太樂觀。”

“嗯。”眾人都同時沉聲思索。

其實真的就是對幽冥瞭解太少。

不打一場,誰知道鹿死誰手啊。這些將來會成為某人書中的素材。

諸葛天權還真有點好奇,幽冥和人族若真的決戰會是怎樣的場景,還有息衍九州的末日又會是怎樣的場景。她有太多好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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