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的醋魚確實很酸,駱君稀動了兩筷子就沒再碰那盤菜。然而,另外倆人像是喪失了味覺一般,吃得很開心的樣子。

“徐副隊,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謝倏往嘴裡扒飯的間隙,還不忘聊天。

“沒有,工作太忙了,沒時間戀愛啊。” 徐熠無奈地說。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有機會我給你介紹介紹啊。”

徐熠羞澀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這我哪敢挑啊,性格好一點就行。”

“你不是喜歡成熟一點的麼?” 方才始終沒有加入他們胡侃的駱君稀這會兒突然開了口。

“這樣啊……” 謝倏認真點了點頭,“成,我認識好多漂亮姐姐,到時候給你介紹。”

“你怎麼不給你駱支隊介紹介紹?”

謝倏看了一眼駱君稀,笑道:“可以啊,駱支隊,你喜歡什麼型別的姑娘?”

“不用,謝謝。” 駱君稀的臉陰沉沉的。

謝倏忽然湊到他跟前,小聲問:“在座都不是外人,駱支隊,你老實說,你……到底……喜不喜歡姑娘?”

駱君稀撥開她的腦袋,不耐煩地說:“那麼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謝倏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呵呵笑了起來。

“小謝呢,有沒有男朋友?” 徐熠救場般地岔開了話題。

“沒有沒有,我一沒錢二沒學歷三沒編制的,也沒個正經工作,哪個人找了我他媽媽要氣死咯。”

“怎麼會,找物件還是得看人,哪能只看錢啊學歷什麼的。” 徐熠語重心長地說。他喝了一口啤酒,語氣驟然傷感起來,“不過,這社會確實也蠻現實的,我前女友家裡就嫌我工作不夠有前途。”

謝倏舉起杯子,和他碰了碰,把杯裡剩的酒喝了個精光,說:“別難過,這沒什麼,我前男友家裡還想要我的命呢。”

“真的假的。” 徐熠一臉驚詫。

“假的啦!”

“你可真愛開玩笑。” 徐熠又喝了一大口酒,臉頰微微泛起紅光。

不經意間,謝倏感受到駱君稀犀利的眼神射了過來,她歪過頭看著他,舉著杯子咧開嘴一笑,說:“真的一點都不喝嗎,駱支隊?”

晚飯後,他們驅車趕回申海。駱君稀先送徐熠,他喝得甚美,臨下車前,拍著他的肩膀直說:“老駱,下次你也得喝點,咱們明天早上分局見啊!”

謝倏跳下車,目送他走進單元樓後,鑽進副駕,關上了門。

駱君稀默默發動了車,過了不久再去看謝倏,已經睡著了。

車在石庫門房子前停了二十多分鐘,謝倏終於甦醒過來。她打了個哈欠,看了看窗外說:“已經到了?你怎麼不叫我。”

她伸手去解安全帶,駱君稀驀然發問:“你身上那些傷,和你那個前男友是不是有關係?”

謝倏拽著安全帶的手停了下來,她看著他,眼睛裡蒙著一層夜晚的霧氣。

“同情我啊,駱支隊?” 謝倏的語氣是罕見的冷冽,“我本來就是那種生活在陰溝裡的人,死了都沒人惦記,更何況只是斷手斷腳的呢?我們這種人的人生啊……和你不一樣。”

“咔嚓”,她摁下安全帶的扣,開啟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李超和崔敘各自帶來了一條新線索。

“我們查了2月25日紫鑫苑小區門口的監控,還真發現了一個外貌特徵和愈心療養院失蹤的李星宇吻合的人。”

李超指著膝上型電腦上的截圖,上面是一個穿著帽衫的身影,身形確實符合一個15歲少年的特徵。

“技偵還原了照片,人臉識別已經確認,這個人就是李星宇。但是……有一點很奇怪。”

“哪裡奇怪?” 徐熠問。

“9號樓的監控,當天並沒有拍到李星宇進出。”

“影片不是他拍的?”

“9號樓當天進出的所有人我們都詢問完畢了,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名單放我桌上,我再過一遍。” 駱君稀沉吟片刻,又問崔敘:“影片有什麼發現?”

“不知道算不算有意義的發現吧……小王對影片的原音訊做了分析,發現背景裡有一種特別的聲音,我們都沒聽出來是什麼。”

“放一下。”

崔敘開啟電腦,按下播放鍵。

揚聲器裡傳出一種嗚嗚咽咽、如泣如訴的鳴響聲。

“再大聲一點。” 駱君稀說。

崔敘把音量調到最大,連綿的鳴響聲填滿了整個辦公室,背景裡夾帶著絲絲拉拉的電流音。

“這是什麼聲音?” 徐熠皺著眉,毫無頭緒。

駱君稀搖搖頭,說:“音訊拷一份給我。”

分局門口,駱君稀和徐熠抽著煙,聊起案情。

“所以,這個李星宇往樓裡放炸彈,就是為了燒死自己的姥姥姥爺?” 徐熠感嘆,“這孩子可真狠。”

“那段影片……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你覺得不是李星宇拍的?他有同夥?”

駱君稀吐出一口煙,沒說話,視線轉到分局正門口——正瞧見謝倏匆匆忙忙走了進去。

他想起昨晚,拿起煙猛地抽了一口,然後在牆上掐滅。

“再去一次紫鑫苑吧,有件事我想確認一下。”

他們回到刑偵支隊辦公室時,宋晴晴遞給駱君稀一個牛皮紙袋,說:“剛才倏倏姐……謝顧問來過了,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他開啟紙袋,裡面是一本筆記本,還有一些稿紙和列印的照片一類的檔案。筆記本里記著她對濮巖觀察記錄、他們的聊天對話,以及濮巖發瘋原因的一些分析推測。

他把東西塞回紙袋裡,宋晴晴見他臉色不太好看,連忙識趣地退下了。

同一時間,謝倏正準備趕緊開溜,碰上駱君稀又不免尷尬一場,到了分局大廳,卻被一場熱鬧吸引了注意。

一個打扮時髦,脖子上掛著巨大橙色耳機的女學生嚼著口香糖,大聲對視窗裡的女警說:“就是那個個子很高很帥的警察哥哥,刑警隊的嘛,你不認識他嗎?”

女警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平靜地說:“你是想報案嗎,先登記一下。”

“我不報案!我找你們刑警隊的警察,就是那個看上去有點兇但是很帥的哪個嘛!” 女孩急切地對桌子那頭的女警解釋著。

謝倏啞然一笑,正要邁步往外走,卻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甄甄,你好好跟人家說話,不許這麼沒禮貌。”

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就那樣呆立在原地。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緩緩轉過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終於看清說話人的那一刻,她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你好,警察同志,昨天你們分局的兩位刑警同志來家裡找過我們,有些新的情況我想跟他們說說。” 周太太和和氣氣地說。

“你知道是哪兩位警官嗎?”

“那個……我不知道名字呢……就是高高……”

“是駱支隊吧,我帶你們去吧。” 謝倏朝前臺的女警招了招手,總來分局,和這位朱警官也算混了個臉熟。

周太太看了看謝倏,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那謝謝你啦。”

“你也是警察嗎?” 去刑偵支隊辦公室的路上,周太太問道。

“哦,不是,我只是偶爾協助警方辦案。”

“你和那個帥哥警察哥哥很熟嗎?” 周念甄問。

“還可以吧,算認識。”

駱君稀看見她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一絲困惑。

“你怎麼又回來了?”

“有人找你。” 謝倏把周太太和周念甄讓了進來,問周念甄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警察?”

“是是是!” 周念甄興奮地小跑到駱君稀面前,“警察哥哥,我們又見面啦!”

駱君稀仍然望著謝倏,問:“又要走?”

“一會兒再走。” 謝倏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駱君稀微微頷首,轉向周太太問:“有什麼事嗎?”

“今天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越想越不對勁,就過來了。”

“去我辦公室說吧。” 駱君稀朝徐熠招了招手,他們帶著徐太太往裡面去了。

周念甄朝謝倏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姐姐,我叫周念甄,你叫什麼名字?”

“謝倏。”

“你和那個刑警哥哥,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啊,普通朋友?”

“鬼才信咧,從你進來這屋子,他眼睛就沒離開過你,真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哎……果然帥哥都是別人家的。” 周念甄唉聲嘆氣。

謝倏無言,低頭自顧自打起遊戲。過了一會兒,見周念甄還杵在旁邊,便問:“你幾歲了?”

“十五,高一。”

“哦。” 謝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呢?”

“二十八。”

“那你保養的蠻好的。”

“你媽媽不也是,她看起來好年輕。”

“是吧,我也覺得我媽特別美。” 周念甄不無得意地說。

過了十多分鐘,周太太從駱君稀辦公室出來了。

她走到謝倏身邊,微笑著對她說:“謝謝你啊。”

謝倏的臉唰地紅了,呆呆地回了一句:“不客氣。”

駱君稀目睹了全程,不無嘲諷地評價道:“你也有這麼乖的時候。”

謝倏翻了個白眼,問:“他們找你是什麼案子,能透露一下嗎,駱支隊?”

“就為了打聽這個?” 駱君稀朝他招招手,“進去說。”

“你看見的那位周太太,她丈夫周雲傑是後天就要開業的寧谷匯商場的老闆,寧谷集團的總裁。火災發生後沒幾天,他們家收到一封威脅信,揚言要在商場開業當天製造爆炸。”

“李星宇?”

“不確定,寫信人自稱是的縱火者。” 駱君稀翻出匿名信的照片給她看,“今天她來找我,是有人假借送開業物料,給他們寄了幾十箱舊電器。”

“舊電器?”

“混在一百多個飲料箱裡,要不是有員工剛好開啟一箱有問題的,很可能發現不了。”

“那裡面有炸彈?” 謝倏又問。

“防爆組查了才知道。”

“開業是不是要延期了?”

“沒有,周雲傑認為所謂炸彈不過是競爭對手的惡作劇,堅持按照原計劃開業。”

“不像是惡作劇。” 謝倏斬釘截鐵地說,“如果我是競爭對手,想阻撓他開業,當然要把炸彈恐嚇的事廣而告之。發通稿、買熱搜,怎麼高調怎麼來,怎麼可能偷偷寄一封匿名信就完了?”

駱君稀靜靜看了她幾秒,說:“怎麼,又對這案子感興趣了?不是都把筆記本交給我,自己偷偷跑路了麼?”

“誰跑路了……” 謝倏撇撇嘴,“濮巖已經死了,這案子確實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哦,這樣,那寧谷匯開業那天,我應該也不會在現場看到你咯?”

“這你就管不著了,看我那天心情吧。” 謝倏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開啟門,扔下一句 “先走了,駱支隊” ,瀟灑地消失在門外。

當天下午,駱君稀和徐熠再次來到了紫鑫苑小區。

駱君稀看著大門口樓宇地圖,說:“55棟樓,從哪裡開始呢?”

徐熠恍然大悟似地一擊掌,說:“哦,你的意思是,那影片是在別的樓拍的!”

“只是我的猜測,能不能找到證據就看我們的運氣了。” 駱君稀掏出手機,飛速打了一行字。過了一會兒,微信提示音響,他看了一眼訊息,說:“先去16號樓。”

“怎麼,駱支隊找大師算了一卦?”

“沒有,反正是碰運氣,找了個體質特殊的人隨便選了個數。”

“行,但願你朋友歐氣足。”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踏進了第九棟樓的大門。

“你那個朋友到底行不行?” 徐熠忍不住調侃道。

“她啊,好像和犯罪份子總是挺有緣的。”

“這算好事?”

“要是幹我們這行的話,算好事。”

“這棟樓離九號樓有點遠啊。”

“代入罪犯的視角,確實有可能故意選一棟比較遠的樓,所以一開始才沒有從周邊的樓一棟棟排查。”

他們坐電梯到十一層,然後轉走樓梯上十二層 。

來到電錶井前,他們比對著影片仔細檢視電錶箱周圍的痕跡。

“影片光線太暗,看不出什麼特徵,感覺哪個樓的電錶箱都差不多。” 徐熠看著手機,一籌莫展。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駱君稀在走廊裡踱起步來。

徐熠吸了吸鼻子,點點頭說:“像是……寺廟的味道。”

“香火?” 駱君稀沉思片刻,走到一戶門前,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

又嘗試敲了兩次之後,他對徐熠說:“去小區物業,聯絡這戶的業主。”

“高材生這是來靈感了?”

“嗯,我感覺我那朋友確實有幾分運氣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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