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星毀滅時,我在灰心星球送人質回星球的軍艦上,見證了母星的毀滅。

阿卡斯抱著伽羅不敢看著這一切,但我直視著這場爆炸性的毀滅,就像父母為了保護我時死在敵人的刀下一樣,我逼迫自己永遠記住這一幕,那是血與淚水,還有家國的仇恨。

灰心星球將我收留培養,大肆在星際宣揚自己的仁善,其實背地裡到處搜查阿德里星的殘存人員,以防被報復,而我們是他們手中的棋子,培養出來為灰心效力。

上位者說賦予我們灰心居民的身份,很可笑,世界上哪有為仇人效力的道理。

在灰心星球的那十幾年,伽羅,阿卡斯我們三個互相扶持一起成長,共同揹負著血海深仇的秘密。

星際20910年,大大怪將軍的公開課上講述起一段地星的經歷,稚嫩的小小怪為他開啟了幻燈片,那張遠古巨書的照片赫然映在了大螢幕上。

“這是我在很多年前從地星發現的遠古巨書,上面記載著整個宇宙的曾經,現在,還有不斷書寫的未來。我在巨書旁邊發現一直如同充滿靈力的筆,貌似可以書寫更改巨書上的內容,但因為為了快速離開地星,我並沒有對這個太多的研究……”

遠古巨書……

我心裡默唸著這個東西,如果我能篡改上面的歷史,或許阿德里星就不會毀滅,而我的父母也會活過來。

我獨自駕駛飛船來到地星,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阿卡斯與伽羅,如果不成功,他們將是剩下的希望。

地星的地勢崎嶇,人們的生活還停留在中古時期,而深海如同巨淵一般,能吞噬萬物。

海底城是一座巨大破敗的宮殿,裡面如同與世隔絕一般,有著稀薄的空氣。這一路來的太順利,使的我有些飄飄然,就如同快要抵達目的的喜悅,阿德里星如同在眼前一般,驅使我前進。

遠古巨書的書頁如同永遠翻不完一樣,我拿起神來之筆焦急地尋找阿德里星被記載毀滅的那一頁,終於,在記載著【刀疤軍搶奪能源核,大肆搜刮】處停下,如果這一頁消失會怎樣?我使勁拽著書頁撕扯了起來,一道強烈的光芒刺向我的眼睛,再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母親的臉。

“小奇!快!”母親將我塞入桌子下面,叮囑我不要發出任何聲音,隨後用一塊巨大的桌布蓋住桌子,整個人靠在桌子上,敵軍在這一刻破門而入。

桌底微弱的亮光從縫隙裡照射進來,手裡微涼的觸感,我不禁低下頭,那是母親剛剛塞給我的能源核,我知道,我回到了阿德里星毀滅的那一年,而父母拼死也要護下的能源核,在那些匪徒眼裡,是引誘他們發瘋的東西。

“快把能源核交出來!”外面傳來陌生兇狠的聲音。

“什麼能源核,我們不知道!”隨著嘈雜的聲音,外面的人吵鬧了起來,隨後是兵器打鬥的聲音。我想做些什麼,可熟悉的恐怖感懼怕感,使我一點也動不了,母親最終被打趴在桌子上,一道兵器刺入肉體的聲音清晰在耳邊,桌布瞬間被染成殷紅的顏色,大顆大顆的血順著桌布滴在地上,使勁咬著捂住自己的手,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我和母親的再見,是用這樣的方式。

外面的人開始對家裡一頓亂砸,試圖找出能源石,我慢慢爬出桌子,運用這副小小的身軀衝出門去,母親生前留了一輛飛船,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快追!能源石在他身上!”後面的匪徒很快追了出來。磅礴的雨拍打在我身上,冰冷的觸感彷彿提醒我,我還活著。

在匪徒快要追上我時,我成功啟動了飛船,逃離了阿德里星。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更改的方式不對?我一遍遍覆盤著關於遠古巨書的細節,或許再試一次,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漫長的星際旅行耗費心力,也耗費心神,在飛船能量快要耗盡時,成功抵達在地星上空,墜落下去。當我僅剩最後一點力爬出飛船時,外面圍滿了地星的人,強烈的痛苦使我暈了過去,最後只記得有人抱起了我。

一個女孩在我醒來時,一直坐在旁邊,為我擦拭身上的傷。

“你醒了啊。”我看著眼前的女孩,因為營養不良而枯槁的頭髮,深陷的眼窩,還有虛弱的語氣,就如同這破敗的屋子一樣,搖搖欲墜的破碎感。“我父親說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你是神明嘛?”

女孩並沒有注意我沒有回答她,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大陸上瘟疫盛行,死了好多人,屍體堆在大街上好高好高,國王一直在和其他國家打仗,從來沒管過街上的屍體怎麼處理……但爸爸說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來救我們的安琪兒嗎?”

女孩說到這裡,原本無神的眼睛透著一抹光亮,期待般地看著我。我看著女孩地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不是也沒關係,”女孩見我久久沒有回答她,眼神又暗淡了下來,“我的媽媽在前兩天病死了,父親將她扔在屍堆裡,原本母親是得鼠疫死的——教堂裡的神父說這場疾病是下水道的老鼠帶來的,應該要把母親用過的東西都扔了,但父親捨不得,如果都扔了,那我們傢什麼都沒有了……”

女孩眼角泛起些許淚光,說了太多話,累的咳嗽了起來。

“沒關係,我也許能救好你……”我起身拍拍女孩的背,試圖說些什麼安慰她。我想起大大怪老師曾說,他曾來過地星,也試圖改變過這裡的環境,或許我也可以試一試。

“這是你的東西。”女孩將能源石遞給我,巴掌大的能源石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我不知道這個有什麼用,但是父親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雖然昏迷著,但是雙手死死的抱著他不肯放,這個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我看著手中的石頭陷入沉思,母親臨死前的鮮血滴在地上,如同滴在我心裡一般。

這時,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是軍隊和村民產生爭執的吵鬧。

“利莎!”這時,女孩的父親突然進來了,急匆匆的拉起利莎的手,“有一群長得很奇怪的兵在村子裡橫行,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小夥子你也來,快去躲起來。”

刀疤軍的人找到地星來了。

我跟著利莎往外跑,利莎的父親將我們藏在屍體裡面,低聲安撫著利莎道:“躲好我沒來找你們不要出來!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我想起母親死前也是這樣對我說的,看著利莎父親離開的背影,我隱隱有些不安,利莎蒼白的小臉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握緊了拳頭,她也和我一樣,不安的情緒在腦海裡迴盪。

天空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的雨水拍打在臉上,遠處刀疤軍在村子裡肆虐,一聲聲哀求哭喊聲此起彼伏,還有刀疤軍的叫罵聲,終於在烏雲散開時,刀疤軍坐上來來時的飛船開走了。大大怪老師說過,地星的氣候並不適合外星人久待,刀疤軍深知這一點,在尋找無果後放棄了尋找。

利莎從屍體堆裡爬了出來,淚眼婆娑的走進村子,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村子裡什麼樣的情景我們大概已經猜到了,在看見父親屍體的那一刻,利莎跪在地上放聲哭了起來。

我抱著利莎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的話停在嘴邊,她已經沒有了親人,世界上並沒有什麼藥能治心病。

利莎緊緊抱著我,哭了很久後,哽咽道:“你能陪著我永遠在一起嗎?”

我點點頭,如同當年阿卡斯抱著伽羅說,我們沒有家了一般,我輕輕拍著利莎的背:“我的父母也因為戰爭離開了,我只有你了。”

地星迎來了寒冷的冬季,利莎的病越來越嚴重,稚嫩的臉蛋十分憔悴。“我母親死前也是這個樣子,父親說母親那是憔悴美,雖然並不好看,母親死前穿著她最好看的長裙,即使離開人間,也要天使見自己最漂亮的樣子……”

利莎說了很多話,利莎平時很喜歡和人聊天,如果沒有疾病,沒有戰爭,或許她會是一個熱情大方的女孩子,可是沒有如果,這個冬天來的氣勢兇猛,要奪走大地上的一切。

我把僅剩的炭火全都塞進了火爐裡,還去其他人家搜刮了很多碳與被子,貧困的年代其他人家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剩下,而刀疤軍也毀壞了一些可以利用的東西。

我拿著好不容易找來的東西跑回家裡,將炭火全部塞進爐子,把厚實的衣物被條全部蓋在利莎身上,利莎一直說冷,身上卻流著很多血,明明這麼瘦的女孩子,為什麼還有這麼多血可以流。

“利莎,利莎,你不要離開我……”我沒有意識到淚水兇猛,只顧著想要止住利莎流下的血,眼睛,鼻子,嘴巴開始潰爛,利莎還在瑟瑟發抖。

“芬奇,我好冷……”利莎虛弱的喊著我的名字,嘴巴張張合合,已經發不出聲音。

我脫到鞋子,躲進被子裡緊緊抱著利莎,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

“芬奇,阿德里星很美嗎?”

“很美,那裡的陽光很燦爛。”

“下輩子我去阿德里找你吧,上帝看我這麼可愛,一定會答應我的。”利莎笑著說道,發抖的身體逐漸停了下來,寒風在外面吹打著破敗的屋子,女孩的身體比冰雪還要寒冷。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