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張嬸很是細心地照顧著兩位姑娘,看的出來她們真真是做到了相依為命,兩位阿婆跟著忙了兩天也被士兵送回了家。張嬸是餘山村的村民,她本家姓韓,夫家姓張,自從丈夫去世之後就一直冠著夫姓,從未改過。聽說她丈夫在世時,夫妻二人一直恩愛有加,丈夫做著賣布的生意,她則是負責做衣服,在村子裡算是家境較好的村戶了,唯一遺憾的是成婚二十餘載一直未曾有過兒女。張嬸人很勤快又善良,自從她們被抓進集中營後,對她們就很是照顧,會分吃的給她們,會替她們擋下要乾的活,只是這次在她正取飯的當口,倆人就被士兵們抓走出了事,張嬸也是心裡愧疚,現在看她們安然無恙地被救下,對她們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張嬸向軍營裡要了些布料,她的手很巧,雜七雜八的布能被她做成很好看的衣服,雖然是粗布衣,可穿在兩位姑娘身上,絲毫掩蓋不住她們的美麗。張嬸看著她們的身子一天天地變好,心裡很是高興。

江籬走進她們的營帳,照往日去診脈,嘴角不住的上揚,開口道:“二位姑娘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可以不用服藥了,只是塗抹的藥依舊用上,以免日後留下疤痕。”說完,他邊收拾藥箱邊說,“張嬸真是心細如絲,您把她們當親生女兒般的照顧著,她們看著都長胖了些,氣色也是格外的好,辛苦您了!”

張嬸聽著很是受寵若驚,連忙恭敬地說:“江大夫過獎了,民婦無兒無女,看到她們背井離鄉實屬是心疼的不行,這都是民婦應該做的,不辛苦不辛苦的!”

江籬點點頭,向她們施了一禮,說:“王爺一直在忙著處理集中營的事,相信他一定會將所有人都安頓妥當。這幾日雖未曾來看過你們,但一有空就會問我你們的情況,他是真的很關心百姓的,希望你們不要心生怨恨。”

蘇苒湘知曉了他話裡的意思,看了一眼小妹,兩人都點了點頭,她站起身來回禮道:“我和小妹都是明事理的,多謝您這些日子的醫治!我們很感謝那位大人的救命之恩,不,是王爺,王爺已經為我們做了許多,望您能代我們姐妹二人謝過王爺!”

“好,話我一定會帶到的,你們好生休養,他忙完了軍中事務就會來安頓你們的。”江籬說完,便走了出來。

宣王營帳中,趙昀等人還在商討著什麼,江籬剛進去,看到他們還在忙便想悄悄走開,宣王剛巧抬頭看到叫住了他:“江籬,你來找我有事?”

“沒什麼,你們有事相商,我等會兒再過來。”

宣王起身走過來,接著說:“我這邊已照皇兄的旨意吩咐他們去做了,剩下的讓趙昀和其他幾名副將安排就好,咱們出去說吧。”

兩人先後走出了營帳,到了江籬的藥房,江籬才開口道:“今日我去給兩位姑娘診脈了,脈相平穩,氣色也好,她們都已經痊癒了,我覺得可以考慮把她們送回家了,只是那個叫小妹的雖然人沒什麼事了,但還是不願開口說話,張嬸也說她應該是個孤女,你既救下了她,總不能把這麼小的姑娘扔到街上自己生活吧。”

“嗯,我也贊同你的觀點,這幾日太忙,確實有一段時日沒去看她們了,蘇姑娘好說,我可以派人送她回家,那個小妹,我確實沒有想好要怎麼安頓,最重要的是我總覺得上次的事對她的傷害太大了,讓她把自己封閉起來,更不願與人說話了。她小小年紀,我還挺放心不下把她送走的,我想了想天底下要是有能力治好她的人,也就是你了,她要是走了可能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啞巴了。”宣王一臉愁容地看向江籬。

江籬也是很無奈地說:“確實,我有很多可以從心理上治好她的法子,倘若能能一直跟著我,我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一試,如若不然她可能真的會變成啞巴。”

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似乎已懂得對方的意思,各自回去了。

入了秋,夜裡已有些許涼意,小妹想去湖邊散散心,並且一再表示自己只是去距離她們營帳幾十步之外的湖邊走走,絕不會跑遠,張嬸和蘇苒湘才放心讓她出去的,她們倆則是想著要收拾些東西,畢竟軍營裡不是久住之地,仗已打完,宣王很快就會帶著軍隊離開這裡,她倆的傷也完全好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張嬸想著收拾些東西帶著小妹離開這裡,正想問問蘇苒湘的家那邊有沒有好的去處,她想重操舊業,幫人做衣服掙錢,和小妹一起生活。

小妹走到湖邊,看著散發著晶瑩月光的湖面,忽的開心地笑了,也只有這一聲笑被身後站著的宣王聽到了,而後便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了。可她看起來並不難過,心裡想著:不能說話又如何,至少上天待我還是很溫暖的,能遇到張嬸這樣視我如親生的人,和蘇姐姐這樣視我如親妹的人,只是我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我要怎麼樣才能自力更生呢……她想的太入神了,不小心踩到湖水裡腳下打滑,眼看就要摔進湖裡了,宣王見狀以為她要輕生,忙快步過去一把把她抱了起來,一個輕功飛躍遠離了湖邊。

“你沒事吧?不論怎樣,有什麼讓你這樣想不開去跳湖呢?”宣王略帶責怪的語氣問她。

小妹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又低頭看向了緊抱她的雙手,幾滴眼淚悄悄地滴在了宣王的手上。他意識到了什麼,趕緊鬆開手,向後退了兩步。

他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在怪你,我是想救你才這樣的!”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我剛才的語氣點重了,你哪裡不舒服,能告訴我嗎?”

小妹是一個敏感的人,在她的面前,宣王從不敢自稱本王,他怕嚇到她,也不願用這樣的身份去壓她,可對於宣王剛才的舉動,似乎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應他,只好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眼淚不聽話地一滴一滴流了下來。宣王趕緊掏出帕子,輕輕地擦掉她臉上的淚滴,心想:唉,本王一定是嚇到她了。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站立了許久,小妹才停止了落淚,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擺了擺手,很小心地指了指宣王的手,示意他把手放平,在他的手心裡輕輕地寫著:“我沒有想跳湖,只是屋裡待久了想出來走走,剛才是個意外,謝謝王爺救了我。”

宣王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樣笑著回應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這個瘦弱的孩子開始接納他了,這讓他心中驚喜萬分。看著她微笑的樣子,就像夜空中盈盈閃爍的星星,那麼光彩耀人,就這樣照進了沐珏旻的心裡。一直在外征戰的他,已是許久未見過這樣的眸子,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了一抹微笑……

小妹看他好一會兒都不說話,伸手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在他手掌心點了好幾下,他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想事情出神了,你剛才說什麼了?”

小妹笑著搖搖頭,突然感覺他這麼大人了也是蠻可愛的呢!她指了指營帳,問他要不要回去,他才想起來今日重要的事情還未解決。他點點頭,讓她先走,他跟在身後慢慢地向她的營帳走去。

營帳內張嬸和蘇苒湘已收拾差不多了,看到宣王和小妹一前一後的進來,立刻上前行禮,宣王趕忙示意她們無需多禮,在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他說道:“本王今日來是有些事與你們相商。”她們聽後都點點頭,等著宣王下面的話。“再過兩日,本王會派貼身侍衛信宴送蘇姑娘回家,他是本王最信任的人,蘇姑娘可以放心隨他走;張嬸,本王是想著您孑身一人,想去哪裡本王都可以派人送您去,再給您些盤纏作為補償;小妹的話,江籬說她其實是可以開口說話的,只要用藥得當,再加以精神上的撫慰,一定可以再次發聲的,可是普天之下,除了江籬的醫術,本王也是信不過別人,所以我們商量著想把小妹帶在身邊,醫好她的嗓子,你們覺得這樣安排是否妥當?”

三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彼此,蘇苒湘表示對她的安排很好,只是她們的擔心都一樣,怕小妹自己一人受欺負,怕她照顧不好自己。張嬸說道:“民婦有話,不知可否問問王爺?”

宣王真誠地點點頭,讓她說下去。

“王爺,民婦待小妹如同親生女兒,實在是放心不下她自己走,想問問您,是要帶她去哪裡?”

“本王想帶她回宣王府,江籬本就是本王的府上的貴客,更是本王的好友,一直住在王府裡幫本王診脈,本王想著最好能將小妹帶回府裡,這樣也方便他為其醫治。不過,這還要看小妹的意願,本王絕不會強求她的。”說完,他堅定地看向小妹,希望她能給予肯定的答覆。

張嬸和蘇苒湘也看向了小妹,小妹思索了片刻,最後抬起頭看著張嬸,用她的手語比劃著什麼。張嬸和她認識的時間最長,一下就看懂了她的手語的意思,恭敬地對宣王施了一禮,說道:“王爺明鑑,小妹說她願意,並且多謝您這樣不計一切地想治好她的病,願意給她一份希望!只是民婦有個不情之請,求王爺能答應。”

“說吧。”

“民婦一人確實是去哪裡都可以,但是心裡割捨不下這孩子,想同她一起去王府,伴她左右、照顧她、看著她長大成人,不知王爺能否應允?”她說完便看向了小妹,小妹眼裡噙滿淚水,與張嬸抱在了一起。

宣王見如此情形,也明白了兩人都意願,說:“好,只要你們願意,本王的府門定為二位敞開。”

三人聽到宣王的話,皆是笑著流出淚來,這麼些時日的相知相伴,從開始的痛苦到現在的歡喜,真是讓她們難以置信,她們每個人都活著,還能受到宣王如此的厚待。

張嬸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跪地向宣王叩首說道:“多謝王爺的大恩大德,民婦三人絕不會忘記,來日定當報答王爺的救命之恩!”說完,三人均跪地叩首,向王爺表示感謝。

“快快請起,本王實在是羞愧難當,是本王治軍無方,才會傷害到那麼多無辜的百姓!”宣王立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三人,接著說,“既然你們覺得這樣可行,那本王就命人著手操辦了,你們看看還缺什麼可以直接叫人去置辦,過兩日咱們就啟程。”

三人點頭表示同意,恭敬地送宣王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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