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青依照慣例去鋪子裡查賬,剛好遇到了一個姑娘在等著量身做衣服。她走進去看著那位姑娘的雙眼有些眼熟,但就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張嬸見她一副思索的樣子,走近了問道:“青兒,怎麼了?”

蘇苒青笑著搖了搖頭,回道:“沒事,張嬸,咱們去裡面吧。”

說完,張嬸便跟著蘇苒青走到了裡面的屋子去看賬,她仔細地聽著張嬸說著這幾日鋪子裡的情況,還有一些新到的布料要蘇苒青過目的。兩人進去說了許久的話,蘇苒青有些累了,便要留下來休息一下,讓張嬸先去忙。

過了一會兒,張嬸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說道:“青兒,喝杯茶吧。你覺得剛才看的那幾塊布料怎麼樣?”

“挺好的,張嬸,快坐下吧,我坐一會兒就好了。”

“你喜歡哪塊?這幾日不怎麼忙,我看著那布料又不錯,就想給你做身衣服,等湘兒回來了,我再給她做。”張嬸在蘇苒青身旁坐了下來,倒了杯茶放到了她的面前。

“多謝張嬸費心了,我倒是看著都挺漂亮的,您知道我的喜好,就幫我定好了,只要素雅點的便可。”

“好,那我就自己看著做了,你……”張嬸還沒說完話,屋外的人便來尋她了,說是有個客人有些不太友好,想讓張嬸去看看。張嬸趕忙快步走出去了。蘇苒青想著去幫幫忙,便也跟著過去了。

“貴客見諒,孩子們手笨弄不好,您消消氣,我給您重新量,您看可否?”張嬸恭敬地說道。

“好,早就聽聞這鋪子裡有個十分手巧的掌櫃,說的便是你吧?”說話的人個子高大,身材勻稱,光看背影便給人一種凌厲的感覺。

此時,蘇苒青並未走進裡面,而是隔著門簾在悄悄觀望。她看著張嬸踩著小矮凳仔細地為男子量身,當量到身後時,他突然的回身,定定地望向門簾這邊時,蘇苒青瞬時瞪大了眼睛,心下一緊:怎麼是他?

男子似乎看到了躲在門簾後面的人,他不再多言,而是饒有意味地仰著頭斜眼看向了那邊,久久不肯轉身。張嬸量好了尺寸,給男子看了一眼,男子點點頭表示滿意,張嬸便叫人按這個尺寸去準備了。接著又問男子有沒有看好的布料,男子又開始了各種刁難,看哪塊布料都不喜歡,開口道:“我剛才看到你家進了新的布料,去把那些拿來給我看看吧!”

“貴客有所不知,新到的幾匹布料還沒定好價錢,按照慣例,我們是要先入庫,再……”張嬸本想解釋一番,沒想到被另一面男子沒好氣地打斷了。

“掌櫃的,我家公子買東西從來都只憑喜好,從不看價,你且拿來便是,只要我家公子喜歡,多少錢我們都付得起。”

“這……按我們店裡的規矩……”張嬸很是為難,正欲再解釋,蘇苒青看不下去了,便衝出來打斷了她。

“既然這這裡沒有公子看上的布料,那就請公子隨我來吧,張嬸,你去定一下這匹布料的價格吧。”蘇苒青迎著張嬸擔憂的目光,略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帶著男子去後院了。

“公子請看,這些就是今日新來的布料,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蘇苒青指著桌上擺著的布料說道。

她轉過身去,看似平淡的臉早已起了殺心,手中緊握住了那把蘇致淵臨走前送給她防身的匕首。

“姑娘何必要裝作不認識在下的樣子,你這樣可真的讓我覺得很假!”

男子陰陽怪氣地說著,用一隻手握住了蘇苒青的肩膀,蘇苒青學著哥哥教給他的防身術,立刻一個轉身將匕首抵在了男子的喉結處,沒好氣地說道:“公子又何須步步緊逼,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罷了,不知公子時隔這麼久回來,到底是要做衣服還是要算賬!”

男子萬萬沒想到,當初那個柔弱的小姑娘今日搖身一變,竟是如此颯爽能幹,讓他對她的好奇更增添了幾分。

與他一同來的另一名男子守在門外,忽聽得屋裡有聲音,緊張地問道:“公子,出了什麼事嗎?”

“無礙,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桌上而已,夕疆,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進來,聽到了嗎?”

“是,公子!”

“我可是真心來買布的,沒想到能在這兒再次遇到姑娘,時隔這麼久,姑娘彷彿多了些戾氣,不妨咱們心平氣和地好好聊聊,怎麼樣啊,蘇二小姐?”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就最好離我遠點,世子鄞桓!”蘇苒青手上的動作又加重了幾分,沒好氣地說道。

只可惜男子實在是太高了,他無所畏懼地慢慢站直身子,讓蘇苒青根本沒辦法再脅迫他,他便伸出手點了蘇苒青拿著匕首的手臂上一個穴位,一股酸勁瞬間麻痺了蘇苒青的整個臂膀,她的手鬆開了,匕首掉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男子向前一個動作,將她的另一隻手重重地按在了她的頭頂上,她像後退去一下子撞在了背後的柱子上,很是吃痛,卻只是眉心緊皺了一下,沒有叫出聲來。

男子本來還想在再嬉笑調戲蘇苒青一番,卻隨著她因抬起時衣袖滑落的手臂處看到了蚯蚓般的疤痕,他的臉頓時沒有了笑容,另一手情不自禁地撫摸上了她那道道醜陋的疤痕。

蘇苒青剛才被麻痺的手已經恢復了知覺,在感受到他的輕薄之舉後,馬上抓住了他的手,呵斥道:“世子請自重,不知苒青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世子,今日要受你這樣的侮辱!”

男子卻好似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反手將她的這隻手也抵在了頭頂上,衣袖滑落的瞬間,一道道相互覆蓋的疤痕讓他觸目驚心。他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強忍怒意地說道:“又是你?你竟為了一個男人做出如此自輕自賤的事來!”

“放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警告你,這裡是大靖國,不是你可以隨意放肆的西境!”

“哼,你不知道?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何堂堂的蘇家二小姐,手臂上會有如此不堪的疤痕?”

蘇苒青聽著他的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個理由說道:“那是我以前做奴隸的時候,被主人打的,世子既然查過我的身世,就定會知道我並非真正的蘇家二小姐!”

“哼,你倒是能說會道的,我怎麼之前沒發現呢?”鄞桓怒氣說道,身體不斷地靠近著蘇苒青。

蘇苒青抬頭毫不客氣地瞪著他,說道:“世子想要我的命,儘管拿去便是,何必廢話!”

鄞桓低下頭注視著她,眼前的這個女子瘦弱的好似營養不良一般,可是脾氣卻倔的如初見時一樣,她那一雙冷冽的眸子竟讓他有了片刻的恍惚。

鄞桓強壓住內心的衝動,定了定心神說道:“我怎麼可能捨得要了你的命,沒準你就是那個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呢!”

蘇苒青忽然感覺有些累,她的呼吸起伏不定,然後慢慢地低下了頭,嘴裡小聲地念叨著:“我該吃藥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先放開我,我真的套要吃藥了,好不好,好不好……”

鄞桓看出了她的窘迫,不禁鬆開了她的手,他想聽清楚她說的話,卻在鬆開手的瞬間,蘇苒青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她的額頭處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動作緩慢地摸索著腰間的荷包,卻沒有力氣將它開啟。

鄞桓看懂了她的意思,一把扯下了那個荷包快速地開啟了,裡面裝著幾粒藥丸,他倒出幾顆來湊近一聞,便知這是穩定心神的藥丸,連忙將一顆藥丸塞進了蘇苒青的嘴裡。

蘇苒青努力地吞嚥著,剛才煞白的臉色逐漸好轉了一些,呼吸也不侷促了。鄞桓翻過了她的手腕搭上了她的脈,心裡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想:這不就是因嚴重缺血而導致的心衰之症嗎?身體內耗嚴重,氣血兩虧,還……還傷及了根本,她這是拿自己的命在賭嗎?

鄞桓任由蘇苒青意識模糊地靠在自己的肩上,將她的荷包繫緊,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她的手裡,靜靜地等待著她清醒過來。過了一會兒,蘇苒青睜開了雙眼,一點點挪動著自己的身體。鄞桓也沒有強求,幫著她靠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剛才……謝謝你!”蘇苒青輕聲說著。

“哼,謝我?謝我沒有殺你嗎?”

“世子真會說笑,世子若是想殺我,剛才大可以動手,何必還要救我?”

“救你?我還有必要救你嗎?你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我又何必在意?”

“我剛才只是有些累了,頭暈而已,吃點藥就好了。”蘇苒青抬眼看著他,笑著回道。

“還想狡辯?他不就是個男人嘛,值得你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嗎?你就如此的想攀龍附鳳,以為只要救活了他,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

“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也沒想過要攀上高枝,世子怎會如此看我?”

“哼,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最清楚!念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他是萬不會娶你這樣的女子作正妻的,你最好想清楚了!今日我不想再與你多廢話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鄞桓便起身拿著一塊布料,用力地推開了房門,走出去了。

蘇苒青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自言自語道:“我本就沒有妄想過什麼,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良緣美滿,苒青只不過是還以救命之恩罷了!”

鄞桓走到張嬸面前,將布料隨手扔給了她,說道:“就這匹了,三日後來取!”

他並未做過多停留,甚至未留下一個眼神就出門了,眼睛的怒意彷彿火一般的燃燒,夕疆和雲俏見狀,加快腳步地跟了上去。

張嬸回頭瞅了瞅,並未見蘇苒青出來,將布料交給了店裡的夥計,就立刻跑去後院喊道:“青兒,青兒,你在哪呢?”

張嬸走進屋內,轉頭才看到蘇苒青正在地上坐著,眼角掛滿淚水,擔憂地問道:“青兒,這是怎麼了?地上涼,可不敢久坐,快起來,讓我看看,是不是那潑皮欺負你了?你說出來,張嬸絕不能讓你受這種委屈!”

蘇苒青在張嬸的一陣喊叫聲中回過神來,虛弱無力地說道:“放心吧,張嬸,我現在可是蘇家二小姐,沒有人敢欺負我的,我就是出來時間太長了,又說了這許多的話,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就會好的。”

“好,好,來,我送你出去吧,馬車就在門口等著呢。”張嬸也不再追問,扶起蘇苒青向門外走去。

張嬸是個既聰明又會心疼人的人,她雖然一直很不理解蘇苒青的身體為何會虛弱至此,但她聽過蘇苒湘說不必深究,自己也就不再過多的追問,只是按照蘇致淵和蘇苒湘的再三叮囑,對蘇苒青的身體要格外細心地照顧。

張嬸看著蘇苒青和小丫鬟坐上了馬車,走上前和車伕叮囑了些話,便回鋪子裡忙了。

鄞桓吩咐了雲俏一些事後,兩人便分開了,他和夕疆一直在暗處盯著那間鋪子,看著蘇苒青上了馬車後,便也坐上了馬車,讓夕疆駕著馬車遠遠地跟在蘇苒青的後面。

到了蘇府門前,門口守著的家丁在馬車前等候著,蘇苒青由丫鬟扶著下了馬車,腳步有些沒站穩,幸好門口的家丁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詢問道:“二小姐,您還好嗎,我扶您回去吧?”

“不用了,只是剛下車有些腿軟罷了,謝謝你!”蘇苒青一直都對蘇府的下人們很友好,她微笑著擺手道,然後由身邊的丫鬟攙扶著進了門。

鄞桓和夕疆二人早已下了馬車,躲在蘇府對面的一處角落裡觀察著。他看著蘇苒青下馬車時依舊腿軟無力的樣子,拳頭緊攥,眼神裡寒光閃現,就連站在身後的夕疆都以為他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殺人了,這樣的鄞桓,他還是在戰場上時見過,不知怎的,今日又有了這種感覺,一時搞不懂這位蘇二小姐是怎麼惹到他的主子了,竟讓他的主子想殺了這個女人!

“走!”鄞桓看著蘇苒青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負氣地轉身上了馬車。

夕疆連忙跟了上去,問道:“世子,咱們現在去哪?”

“回家!”

夕疆給了車伕一個眼神,車伕點點頭便駕著馬車走了。

一路上,鄞桓都未睜開雙眼,身子坐的筆直,車內的空氣都環繞著冰涼,讓夕疆不寒而慄。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郊外的一個府門下了馬車,兩人徑直走了進去。這是鄞桓等人在垣巷城的住處,他嫌城裡人多眼雜,便找了這麼個僻靜之所暫住。

鄞桓走到廳裡坐了下來,夕疆見著他好似怒意減退了幾分,便出門吩咐下人送壺來,謹慎地走到了鄞桓的身邊,問道:“世子,快到午時了,您要不要吃點東西?”

“嗯,把我從宮裡帶來的酒溫上,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鄞桓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盯著門外,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夕疆得到命令後,快步走出了房門。

他朝著偏廳走去,一心想著趕緊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前廳,一邊思索著一邊深呼吸著,怎麼也想不通他家世子為何要大白天的喝那麼烈的酒,他們從西境的宮裡帶出來的青釀烈性至極,平日裡不怎麼會喝。然而今日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家中又無賓客,他家世子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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