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殿外,宣王帶著瑤安等著皇上召見,等了好一會兒,皇上都未曾叫人喚他們,她沮喪極了,問道:“哥哥,皇兄是不是不想再見到我了?為什麼這麼久還叫我進去?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我要怎麼辦呀?”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皇兄對你那可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本王不在的這些年,他如兄如父地將你養大、教你做人,那年他也才是弱冠之年,皇嫂都還沒有生育,他們二人可是拿你當親生女兒養著,這次你可真是傷到皇兄的心了!”

“嗯,我都知道的,皇兄皇嫂待我比待他們自己都好,哥哥,我一會兒定會好好和皇兄道歉,求得他的原諒!”

兩個人正在聊著天呢,皇上命人來傳召,他們便走進了殿內。

“臣弟、瑤安叩見皇上!”

皇上此時還在伏案寫著什麼,並未抬頭,只淡淡地說了句:“免禮,賜座吧。”

一位公公進來,給他們倆倒了杯茶水,便去一處候著了。

又等了一陣,殿內依舊是靜悄悄的,瑤安公主早已是坐立不安,彷彿殿中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聲了,宣王知她心性,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好了,說吧,今日來找朕有何事啊?”皇上放下了筆,慢慢地合上了東西,問道。

瑤安公主一聽,趕忙站起身來跪在了皇上面前,委屈地說:“瑤安是來請罪的,那日是瑤安不懂事,言語有失衝撞了皇兄,今日特來領罰!”

“哦?哼,朕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幾日前的事現在才來請罪?”皇上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抬眼看了看宣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站出來。

瑤安聽到皇上這麼說,心下一緊,頓時眼含淚水地說道:“皇兄息怒,莫要因為瑤安氣壞了龍體,瑤安真的知錯了,那日不僅頂撞了皇兄,還傷害了那位姑娘。這幾日,哥哥已經教訓過瑤安了,我已經都知道了,只是當日鬼迷心竅,看你們都如此袒護那女子,心裡實在是嫉妒難忍,我以為皇兄和哥哥都不要我了,畢竟……瑤安一直都是宮中最受寵的么妹,如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一時難以接受,竟不自知地做出了傷害她的事情。瑤安真的錯了,皇兄,您就原諒我吧!”

皇上早已站起身,靜靜地看著她跪在面前抽泣著,心想:從小到大,朕都從未懲罰過她,這次應該能讓她長長記性了。

“行了,快起來吧,哭哭啼啼的不成樣子。”

瑤安公主聽到這話,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頭還是不敢抬起。

“珏旻,你看看她這樣子,倒好像是朕欺負了她似的。快拿個帕子擦擦吧,臉都哭花了!”

宣王看著瑤安公主,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她這才取出了自己的帕子輕輕擦拭起來。

皇上再一次讓他們坐下,命人拿來了瑤安公主最愛吃的點心,認真地說道:“瑤安啊,你記住,你是這大靖國最尊貴的公主,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有容人的氣量和過人的膽識,方顯皇家威嚴!你已經長大了,哥哥們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今後的路一定要自己踏踏實實地走出來!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撒潑的事,朕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聽到了嗎?”

“是,瑤安謹遵皇兄教誨,今後絕不再犯!”瑤安公主拼命地點頭道。

“珏旻,你去看過蘇姑娘嗎?她的傷怎麼樣了?”皇上聽到她的話先是點點頭,隨後又問向宣王。

“皇兄恕罪,臣弟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她。那日之後,苒青就一直住在江籬的院子裡,不見外人也不出門,臣弟好幾次去了都未能見到她。不過聽江籬說,她的傷日見好轉,只是小臂燙傷較為嚴重,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什麼?竟會如此?”皇上神情緊張地拍著桌案,又說,“來人,去給朕把宮中最好的燙傷藥全都拿來!”

就這樣,宣王帶著瑤安公主出宮上了馬車。他看著盒子裡顏色各異的瓶瓶罐罐,心裡突然難過起來,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蘇苒青,或許留在她心裡的傷會比身上的傷更重,不然蘇苒青怎麼會如初入王府一般躲藏在院子裡呢。

回到王府後,宣王帶著瑤安公主來到了江籬住的院子,看到他在藥房裡熬著藥,宣王走進去說道:“苒……她還好嗎?”

江籬才發現是他們倆來了,笑著說:“你們來了?先坐下等等我,我馬上就好了!”

不一會兒功夫,江籬就把藥倒在了一個盛有粉面的碗裡,他輕輕地攪動著,直到將它們攪勻,才拿著碗坐在了兄妹二人的身旁,問道:“你們倆都來了,是要給她道歉了嗎?”

“你怎麼知道?”瑤安公主不解地問道。

“這還不簡單,信宴手裡提著那麼大的盒子,到了這裡都不放下,顯然就不是給我的,不就只有送她了麼!”

“江籬,我們想見她,你能幫忙勸勸她嗎?”

“其實這事也沒那麼嚴重,她難過的也從不是因為瑤安,她難過的是……”

“她難過的是我欺騙了她!”宣王未等江籬說完,便出言打斷了他。

“對,還是你瞭解她,就是這個原因,她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兒,索性就將自己給關了起來。”江籬看著碗裡的藥,想了想接著說,“這樣吧,我正好要去給她換藥,你們隨我一起去吧,我只能盡我所能,至於要不要見面,那得聽她的。”

“好,就聽你的,我們走吧。”

一行人跟著江籬走進了屋子,屋子裡有一個大大的屏風,宣王和瑤安公主就在屏風後等著。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江籬喚他們進去,宣王輕聲對瑤安公主說:“別急,在這等我。”說完,便獨自一人走到了屏風的另一面。

江籬的換藥工作已進入尾聲,他起身將東西全都收好,走過宣王時,還不忘低語了一句:“加油!”

宣王緩慢地行至床前,溫柔地說道:“苒青,我來看你了。”

蘇苒青坐著縮了縮身子,只是點點頭並未答話。

宣王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盯著她燙傷的胳膊問道:“還疼嗎?”

蘇苒青搖了搖頭,說:“王爺,不必如此!”

宣王看著她如此生分,後悔又氣惱,他輕聲說道:“我並不是有意欺瞞你,只是想讓你和江籬住的近一點,方便走動。後來時間長了,我看到你精心地呵護著裡面的一草一木,為這間院子帶來的歡樂,讓我感受到了曾經的溫暖,我就覺得說與不說已經沒那麼重要了,是真的,我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

突然,宣王的話被一個擁抱打斷了,蘇苒青再也沒法抗拒宣王的真誠,抱著他低聲啜泣著,宣王輕拍著她的背,說著:“哭吧,哭出來心裡不難受了。”

站在屏風後的江籬偷偷地探出頭看了一眼,便已知曉雨過天晴了,他小聲地對瑤安公主說:“沒事了,放心吧!”

蘇苒青哭了一陣子,終於坐起身來了,宣王拿出了自己的帕子,為她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

“瑤安在外面等著,她想親自向你道歉,可以嗎?”宣王先開口問道。

“嗯。”蘇苒青簡單地應了一聲。

“瑤安,你們進來吧!”

蘇苒青看到瑤安公主走近,正欲起身行禮,卻被宣王給按下身來。她只好開口道:“苒青見過瑤安公主,公主快請坐!”

瑤安公主看著哥哥在,自是不敢坐下,說道:“蘇姑娘,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是我害的你受了如此重的傷,瑤安知道錯了,皇兄和哥哥也已經教育過我了,我保證以後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你能原諒我嗎?”

蘇苒青有些難以置信,她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公主是千金之軀,今日這麼說真是折煞我了,我的傷本就不要緊,如今已是好的差不多了,哪來的什麼原不原諒的話。”

瑤安公主聽後,心喜地說:“真的嗎?那以後我們和平相處怎麼樣?還有,這些是我從宮裡帶來的上好的治療燙傷的藥,改日讓江籬為你換上,可好?”說完,她便從信宴手中取過盒子,放在了蘇苒青的床邊。

宣王一個一個的掀開了盒子,裡面琳琅滿目的藥瓶映入眼簾,這時江籬湊近過來,把瓶子一一拿起又聞了聞裡面的藥,說道:“還是宮裡好呀,連藥都是這麼的極品,這可應該都是上貢的好藥!瑤安,你可真厲害,這都讓你給帶來了。”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誰,尋常的藥怎麼可能配得上本公主專程跑一趟,你且大膽地用吧,只要能醫好蘇姑娘的傷,我保證還有更好的藥送給你呢!”

聽了瑤安公主的話,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瑤安公主接著又說:“蘇姑娘,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就是……就是我想請你搬回去住,可以嗎?我之前是不知道,才鬧出了這些事,現在我知道了,就請你搬回去住吧。其實我並不排斥有人住在清木園裡,你又是哥哥親自接入清木園的貴客,我怎麼可能讓你搬走呢?你看,江籬這裡這麼擠,哪適合養傷?我們女孩子還是要住在漂亮的房子裡才對,你說呢?”

蘇苒青聽到瑤安公主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不好再拒絕她,便開口道:“好,苒青願聽公主的安排。”

“哎呀,好了,我現在就去叫人給你整理房間,你等著我啊!”瑤安公主說罷,便蹦蹦跳跳地出門了。

蘇苒青很是意外,她竟不知大名鼎鼎的瑤安公主竟是如此率真可愛,心裡很是高興。

院子內是聊不完的噓寒問暖,院子外則是下人們的一番忙碌。眼看著天都要黑了的時候,瑤安公主終於過來叫蘇苒青他們去清木園了。

院子裡已被下人們打掃乾淨,屋內更是燭火通明、一塵不染的,幾人看著瑤安公主,都被她突然的行動力折服了,看的蘇苒青都捨不得下腳踩地了,只好呆在原地。

“來呀,你們都進來呀,這裡的擺設都和以前的一樣,苒青妹妹,你看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說出來。”

江籬看著瑤安公主,笑著說:“可以呀,這也收拾的太整潔了,還有那暖籠,好像也比之前那個看著好多了,瑤安,今日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呀!”

宣王帶著大家走了進去,滿意地點點頭,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也有如此乾淨利落的一面牆。

“咦,我剛反應過來,你剛剛叫她什麼?苒青妹妹?這麼快就一口一個妹妹了?你也沒問問人家願不願意。”江籬打趣地說道。

“怎麼不可以?我已經問過哥哥了,她看著比我小一點,就先姑且叫苒青妹妹吧,多好聽!”

“好聽,承蒙公主厚愛,苒青喜歡這個稱呼,就叫妹妹吧!”蘇苒青突然開口道。

時隔多日,清木園裡又傳出了歡樂的笑聲,宣王看著天色漸暗,便吩咐齊叔去準備晚膳,瑤安公主則是去清蔚園裡請了沐珏莘過來,沐珏莘看到大家其樂融融地在一起,也很是高興。他走上前來,正式地向蘇苒青介紹了自己,他還不知道當初他隨意拉著的那個丫鬟,就是眼前的蘇苒青。

不久,下人們就將晚膳準備完畢,還照宣王的要求,帶來了燙好的酒和茶水,齊叔看一切已擺放妥當,便關門退下了。當他們要一起坐下來用晚膳的時候,江籬實在不忍心瞞著沐珏莘了,將實情告訴了他,想想他那日的舉動,大家就都樂了,恐怕此時只有沐珏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居然這麼丟人過,今日見到了蘇苒青的真容,更是羞的說不出話來,只好自顧自地罰酒三杯。

當然,今日最重要的主角就是蘇苒青了,她站起身來,一隻手端著茶杯,說道:“苒青今日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謝謝你們待我如此親近,能在這裡遇到你們,是我的福分!”

“三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沐珏莘笑著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寒冬的夜總是很漫長,大家舉杯歡笑的間隙,濃濃的夜色便已等候多時,信宴小聲提醒了宣王,宣王這才叫大家都散了去,叮囑張嬸要好生照看蘇苒青,便在信宴的攙扶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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