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蘇苒青想出宮去將軍府做客,思索了一番後,帶著寧翊他們去了御書房。

沐珏熠正在批閱奏摺,一聽是蘇苒青來了,趕忙放下了手中的奏摺,讓宮人將其帶了進來。

“皇兄萬安。”

“瑤青來了,快坐。來人,將朕前日新得的茶奉上。”

“多謝皇兄,臣妹今日來,是有件事相商。”

“哦?說來聽聽。”

“淇姐姐大婚後,臣妹一直在宮中歇息,還未曾去府上拜訪過,所以,臣妹今日想出宮,去趟將軍府,望皇兄恩准。”

沐珏熠一聽,不覺鬆了口氣。

他本以為蘇苒青是來商量回西境的事,結果是這種小事,心中鬆快了許多,立刻痛快地應允了。

“妹妹真是客氣了,這種小事何須相商,來,把這個令牌拿上,你便可出入自由了。”

“多謝皇兄。”

宮人將茶水端了進來,沐珏熠一個眼神示意他們都退下,親自倒了杯茶,遞給了蘇苒青。

“朕知你是念舊之人,與趙昀夫人關係甚密,所以,若是府上同意,你想在那裡多住幾日都無妨,朕都應允。還有啊,這個令牌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只有瑤青你,無論何時,在朕這裡都是獨一份。”

這樣的氛圍,這樣溫柔的語氣,還有這輕放在她手上的一隻大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突如其來,蘇苒青被他的話,弄得有些心亂,但她知道,自已不能露怯,於是,她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

她漸漸放慢了呼吸,笑著將另一手附了上去,又將自已被壓著的手,輕輕挪了出來。

“多謝皇兄成全,皇兄放心,臣妹定不會亂用它的。臣妹前來已是叨擾,真是心中有愧,皇兄既還有事,臣妹就先行告退了。”

沐珏熠看著她輕柔的動作,舉止之間竟無半點差池,心中更是對她欣賞的緊。

他笑著站起來,見蘇苒青也要起身,立刻大步過來,扶著蘇苒青的手臂,高興地開了口。

“嗯,青兒不愧是朕欽點的和親公主,舉止投足之間盡顯大國風範,怪不得能贏得那鄞桓小兒的獨寵,真是好呀!”

“皇兄過獎了,臣妹如何得寵,還不是仰仗著皇兄嘛。”

見他頻頻點頭,蘇苒青也是不卑不亢的回應著。

寧翊和小媛就這樣一直在殿外等著,也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只是覺著過了好久,蘇苒青才從裡面出來。

只見她將手自然地搭在了小媛的手上,雖面色無異,手心裡卻全是汗水。

小媛詫異地看向了自已的主子,又瞥了一眼殿門,隨蘇苒青快步走回了宮。

寧翊雖在後面跟著,可單看蘇苒青走路的速度,便知她急於逃離這裡,心下一緊。

匆忙回到啟祥宮後,蘇苒青便讓小媛和寧翊一起進了屋,還吩咐她關緊房門。

“怎麼了,娘娘?奴婢摸到您的手心滿是汗水,神情很是不對,是皇上為難您了嗎?”

“對,對,是皇上,他,他今日做得如此明顯,全然不顧我的感受,怕是,怕是……”

“公主,咱們不怕,您先緩緩,慢點說,無論發生什麼,屬下總會想到法子的。”

寧翊見蘇苒青緊張地語無倫次了,內心更是跟著她緊張起來。

“我明明是與兄妹相稱,可他好像不是,他,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到手的獵物一般,不只如此,他還搭著我的手,一直在輕輕摩挲著,好似我當下就是他的人了,你們說,這是不是舉止輕佻?況且,況且,以前他就……我是萬萬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他還惦記著那件事!”

“什麼?娘娘,您的意思是,這兒的皇上想要了您?”

小媛驚訝地吐口而出,驚得寧翊和蘇苒青同時抬頭看向了她,小媛趕忙捂住了自已的嘴。

蘇苒青礙於顏面,未能明說,可小媛的這句話,卻是給她敲響了警鐘。

寧翊雖是皇上的臣子,打從心裡是不願這般想天子的,可他看著蘇苒青慌亂的模樣,心中糾結難耐。

“公主,據屬下所知,皇上與您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您又是西境國的大妃,他名義上的皇妹,按理說,不至於如此荒誕。您能和屬下說說,那件事是何事嗎?興許,屬下可以想到法子解決。”

“其實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若非皇上今日如此,我怕是根本想不起來了。”

於是,蘇苒青便將當年如何在宣王府見到皇上,以及後面關於皇上的事都說了出來。

“娘娘,這麼說,這皇上對您依舊是餘情未了,不然,他也不會賜您這個令牌。俗話說,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寧大人,奴婢覺得,娘娘這樣,很是危險呢!”

“對,我也是男子,多少能明白些男子的想法,公主,恕屬下直言,小媛的話甚有道理,皇上對您,確實是掀起了舊情。這可如何是好,旁人也就罷了,那可是九五之尊,若無萬全之策,咱們切不可貿然行動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幸好今日只是說了去將軍府,這樣吧,咱們先出宮再說,待一切安定下來,再想對策。”

小媛和寧翊同時點點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帶著事先準備好的衣物坐上了出宮的馬車,朝將軍府去了。

蘇苒湘見到妹妹真的來了,心中甚是歡喜,一把拉她走進房中,聊起天來。

小媛則是與寧翊悄悄地商議著,再三考慮之後,想到了最穩妥的辦法。

他倆決定先瞞著遠方的鄞桓,由他秘密將此事告與宣王。

“寧大人,我將娘娘就拜託你了。”

“放心,若是要說,這世間還有誰最在乎公主,那必定就是王爺了。待夜深人靜後,我會主動聯絡暗衛,將此事儘快報與王爺知曉。”

兩人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篤定地看著對方。

夜裡,繁星點綴,所有人都已經陷入深睡,只有寧翊,穿起了夜行衣,小心翼翼地開始行事。

宣王的暗衛是全大靖最好的,訓練有素的他們立刻發現了寧翊留下的線索,追上了他。

“原來是寧大人,不知寧大人有何要事,竟要半夜聯絡?”

“我確是有急事要告知王爺,是關於瑤青公主的,你也知道,公主對王爺有多重要,而且,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還望大人為我帶路,我要親自呈上。”

“瑤青公主?難道,是公主有危險了?”

寧翊未開口,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他如此,來人趕忙帶著他沿小道而去。

暗衛早已用慣用的方式通知了信宴,信宴動作很快,走去房中,將熟睡的宣王叫醒。

宣王雖不知是何事,但一聽到是寧翊來找,想必是與蘇苒青有關,於是,他為了不節外生枝,準備在密道里與寧翊見面。

寧翊向宣王行禮之後,宣王便屏退了信宴,與寧翊單獨聊了起來。

“求王爺救救我家公主!”

寧翊撲通一聲跪地,宣王見狀,趕忙起身去扶。

“寧大人快起,青兒怎麼了?”

“公主,公主昨日本是與皇上說,要去將軍府小住幾天,希望皇上允她出宮,可誰曾想,皇上,皇上似乎對公主頗有好感,留公主在書房裡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還,還……”

“都這樣了,還吞吞吐吐什麼,快說。”

“他是撫著公主的手說話的,還賜了她一個出入自由的腰牌,屬下看了,那腰牌可是相當於免死金牌的,全大靖國也就王爺您這裡有,可見皇上對公主的情義深厚。王爺,聽公主說,您們之前就有過類似的事情,屬下真的是沒法子了,才會貿然前來,求王爺救救我家公主。”

聽罷,宣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曾經的畫面一股腦衝了上來,打得他措手不及。

“都過去這麼久了,皇兄還是不肯放過她,我一直以為,她已成他國大妃,就不會再有類似的事了,卻不曾想,皇兄便是那最大的危險。”

“王爺,屬下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屬下所言句句屬實,望王爺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公主渡過這次難關。”

“你們可有將此事告與鄞桓?”

“未曾!屬下與小媛商量過了,因現今事態不明,不敢聲張,若是讓他知道了此事,怕是連夜便會攻進城門了。”

“嗯,你們做的對。這事確實還不能讓他知道,你我都瞭解鄞桓的性子,若是他知道,自已的大妃是因為被皇兄看上而出不了宮,怕是連屠城之事都做得出來。”

“正是如此,屬下才想著先來找您商議對策。”

“你放心,只要本王活在這世上一日,哪怕是豁了這條命,也定會護青兒周全!寧翊,你剛說青兒住在趙昀那兒?”

“是,皇上已經恩准公主宿在趙將軍府上,何時想回宮都可以。”

“嗯,這事還算有轉圜的餘地,待本王好好想想,咱們從長計議。”

“是,王爺。若無事,屬下就先告退了。”

“去吧,回去時小心點。”

說罷,宣王便命信宴叫了暗衛來,送寧翊回將軍府。

不一會兒,寧翊順利地回到了將軍府,不敢過多動作,悄悄地回到自已房間歇息了。

宣王一夜未眠,他思來想去,竟也猜不透他的皇兄到底是怎麼了。

一早,前來給他送湯藥的江籬,一進門便看出了端倪。

他看了眼信宴,見其輕輕點了點頭,轉身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心想:這,倒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看來,是出大事了。

“宮中每年都會選一兩個貴女入後宮,按理說,皇兄身邊應是百花爭放的,怎麼,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何況,青兒已經嫁人了,他,他難道不怕被世人詬病嗎?”

聽著宣王的自言自語,江籬的心中是萬分不解,趕忙開了口。

“珏旻,珏旻,你別嚇我,到底出什麼事了,值得你如此恍然?”

“江籬?你何時進來的?”

“我的哥哥,我早就進來了好嘛,要不是看你神情恍惚又碎碎唸的樣子,我早就說話了。”

“昨日得了個壞訊息,實在是難眠得緊,信宴呢?”

“他見我進來,就出去了,還關上了門,想必他也是知道的,來,先把湯藥喝完,再慢慢與我細講。”

宣王端起碗來一飲而盡,起身擦了擦臉,坐下來開了口。

“寧翊昨晚來找我,說是青兒想住將軍府幾日,專程去找了皇兄允她出宮。這本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可皇兄他,他言語動作間,卻表露出對青兒的留戀,你懂嗎,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什麼?我不信,皇上都已經認下這個妹妹了,怎會如此輕浮?更何況,苒青如今可是西境的大妃娘娘,她是鄞桓的人,倘若傳到了他那裡,這天不都要變了?”

“我又何嘗不知?但是寧翊信誓旦旦地保證,絕無虛言,而且,這還是青兒回到啟祥宮後,秘密說給他聽的。他說,當時書房內只有皇兄和青兒兩個人,他們在殿外等了許久,都未見她出來,當時以為是不想讓出宮的,卻不曾想,皇兄非但沒有阻攔,還賜了她一塊青玉令牌。待他們回去後,青兒早已是滿身冷汗,渾身發抖,歇了好一陣,才出宮去了趙昀那兒。”

江籬聽得渾身燥熱,一股腦地喝了好幾杯茶水,宣王見他冷靜了些,便又開口,將寧翊說得發生在御書房內的事又講了一通。

聽罷,江籬已是坐不住了,氣得手舞足蹈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宣王看著他,也是頻頻嘆氣,抬手扶著額頭閉上了眼。

終是徘徊夠了的江籬,喘著粗氣坐了下來。

“珏旻,這小苒青就算是再與皇后相似,她也不是皇后娘娘啊!再說了,他倆也只見過幾面而已,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他可是天子,這些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這說出去都叫人無法信服呀!”

“對,這便是這件事最可怕的一面。先不論皇兄是虛情還是假意,一旦事情敗露,他都有充分的理由攻打西境,若是青兒從了他,他便可以說成是她勾引了自已,若是青兒不從他,他也可以扣押了她來做威脅,總之,這怎麼看,結果對皇兄來說都是好的。”

“對呀,珏旻,聽你這麼說,我才醒悟過來,皇上這盤棋,下的真是高啊!”

“然而,鄞桓想到最壞的結果,也僅是青兒被扣在宮中做威脅,他一定是有了萬全之策,才允她回來的。可如今,他定是想不出,皇兄對青兒還有如此的心意,這,便是最棘手的事了。”

“是呀,這覬覦人妻的名聲一旦坐實了,鄞桓怕是拼了整個西境,也要將苒青救出去的,這,這大靖國的顏面何存?”

“想必皇兄還不至於如此,趁著現在苒青還在宮外,身上又有皇兄的令牌,我們必須要儘快想出計策,助她出城。江籬,此次不同往日,不論成敗,我都會與皇兄抗爭到底,決不能親眼看著他陷入泥潭。我不想連累你,若你……”

“珏旻,在你告訴我的時候,就已經將我捲進來了,不是嗎?我江籬豈是貪生怕死之人?況且,小苒青也是我的摯友,我不會眼看著她被人脅迫的!無論計謀成敗,我江籬絕不退縮!”

“好,那咱們就開始吧。”

江籬點點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說罷,宣王先是將信宴叫了進來,而後,三人一同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開始秘密商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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