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雕塑家的摯寶【03】
“你雖然不是人類，但還是要學習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平常的時候不準出門，知道嗎？”
原主的朋友聯絡他，說是給他介紹了有錢的僱主，願意出不錯的價錢定製一批雕塑。
紀時禛馬上要交房租了，也同意去見見僱主。
裘池放下手裡的書，出聲挽留紀時禛:“紀……你又要出門嗎？”
紀時禛穿衣服的手一頓，上次回來可能引起裘池的懷疑，儘管裘池目前還沒有表現出和警方接觸的意向來。
他扣上釦子，主動向裘池提出讓對方來接他的建議。
“裘池，如果天黑了你能提前站在門口或者樓下接我嗎，我一個人會怕黑。”
裘池陷入沉默，他板住臉繼續低下頭，書頁翻動的聲音蓋過那句細微的好。
門從外面合上，裘池起身站到窗戶邊，目光緊緊盯著遠去的紀時禛。
外面的人和他長得都不一樣，他和其他雕塑也不相同，書裡把他這樣的東西稱為怪物。
是無論如何都要殺死的怪物。
他撫平手臂上細小的乾裂痕跡，回頭看向雜物間滿屋子的雕塑，露出僵硬地笑容。
這世間不一樣的只有一個他。
——
紀時禛穿過B區來到A區邊緣的餐廳，朋友和僱主已經等候多時。
“不好意思，交通有些不便。”紀時禛表達自已的歉意，坐在了僱主的對面。
僱主是個有點錢的富豪，想替自已兒子弄個一比一的雕像，A區裡厲害的雕塑家都快排不上號了，無奈下只能降低檔次。
經過交流，僱主的兒子竟然和原主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
“那麼就這麼說好了，你們年輕人自已商量時間好好溝通一下，費用由我來出。”
僱主把自已兒子的聯絡方式推給紀時禛，見目的達成後準備離去。
“紀時禛，這可是天大的好訊息，做完這一單你都不用發愁交房租了，”好友在一旁打趣，語氣揶揄，“他兒子你也認識，上大學那會還暗戀過你呢。”
紀時禛喝下杯中剩餘的咖啡，眼底的情緒怎麼也化不開，“真是好訊息。”
AB兩區本身就相隔較遠，白天還有車願意走B區，現在臨近晚上，已經打不到回去的車了。
紀時禛拖著緩慢的步伐，影子在路燈下被拉得細長。
他手裡拿著剛買的傘，提著裝傘的狹長段子，好像提著死神殺人的鐮刀。
好不容易來到B區家附近，徹底沒了光源，只能摸黑在黑夜裡行走。
視覺被削弱，聽覺反而大大增強。
紀時禛停在樓道口，僵在原地。
他聽到樓梯間有很重的叫喊聲和交談聲，大概是幾個小情侶。
“會被人發現。”
“沒事。”
紀時禛拉下嘴角，選擇不停地在樓下轉悠等幾人出來，他轉的地方站在窗臺剛好能看見。
裘池早在紀時禛進入小區就看到他的身影，眼神一直放在紀時禛身上，不理解對方為什麼不上樓。
他想出門接對方上樓，又想到自已的異樣，慢慢收回放在門把手上的手。
他回到窗邊，紀時禛已經不再轉悠，而是蹲在牆邊攏緊衣服，看樣子被凍得不行。
裘池披上大衣，將面板包裹得嚴嚴實實，著急忙慌地跑下樓。
樓道里有好幾個人圍在一起聲音很大，裘池只看了一眼心裡感嘆他們衣服穿得那麼少不怕冷便沒多管。
他跑出樓房來到紀時禛跟前，“回家吧。”
紀時禛看了眼樓道，搖頭拒絕:“我不要現在去。”
裘池不贊成地看向紀時禛，最終還是挨著他一起蹲在角落。
紀時禛重量都靠在裘池身上，腦袋縮排衣服的領子下，“這個角落是唯一吹不到風的地方，其實我也不太冷。”
裘池側頭看向紀時禛被風吹得微紅的臉頰和眼尾，沒有接他的話。
【裘池好感+2 目前好感:27】
過了很久，那邊還沒有完事，紀時禛腿都蹲麻了。
“裘池，把你的外套給我。”
裘池立馬回過頭握住他的手，“你很冷。”
不是詢問，而是確定。
高大的男人站起來，拉住他朝樓道的方向走。
“裘池……你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嗎？”紀時禛趴在裘池耳邊吹氣，弄得裘池不太舒服。
裘池不關心其他人的事情，卻不願看到紀時禛再待在外面受凍。
他一把扛起紀時禛開始上樓梯。
路過樓道幾個人的時候，裘池因為紀時禛的話又看了一眼，瞳孔地震。
為什麼看起來像虐待的事情會露出享受的表情。
回到家裡裘池再度回憶起樓道的場景，眼中多了幾分疑惑。
“紀時禛，他們剛剛在做什麼？”
紀時禛當著他的面解開衣服釦子，對他勾了勾手，“當然是……”
主動握住裘池的手撫在自已的脖頸。
“你也想試試嗎？”
裘池瞭解之後眼神黯淡下來，平靜地收回手不解地詢問紀時禛:“我不感興趣，你難道想變成那樣子嗎？”
如果讓別人傷害紀時禛，他可能難以接受和容忍。
他開始考慮怎麼才能讓紀時禛打消念頭。
紀時禛也隔開幾步，挑眉隨意地看他，“我本意是不喜歡的，可我希望你變成那樣。”
裘池想象了一下覺得並不是難以接受。
“可以，只要你不難受的話就可以。”
原本離開的紀時禛又回來，稀奇地打量裘池，好像在看什麼新鮮玩意。
最終他拍小狗似的勸說裘池，“人有的時候還是要有底線。”
“我不是人類。”
紀時禛將手摁在裘池的胸腔，和他對視，勾唇道:“你有心跳。”
裘池不贊同卻也不反駁。
裘池現在已經能像人一樣完全活動不再適合整晚站著，紀時禛需要替他安排睡覺的地方。
“沒用其他錢再買一張摺疊床了。”紀時禛眼巴巴瞧著裘池，內心希望對方能識趣地開口。
裘池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紀時禛說的是讓他睡覺。
他不是人類，不需要進行睡眠。
“我待在客廳不動就好。”
紀時禛又摸了摸裘池的頭，很滿意地說:“你要乖一點，不要亂走動碰壞我的東西，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