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來到最後幾秒，球隊雙方目前處於持平狀態，現場的觀眾屏住呼吸，不敢吱聲。
付伊諾雙手相扣放於胸前，彷彿在向神靈祈禱。
在這關鍵時刻，“啞鈴”哥當機立斷，在三分線放手一搏，籃球被他撥出，在空中畫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在球框上環繞了一圈然後穩穩落入籃筐。
“啊啊啊贏了，霖霖你快看我男神贏了!”付伊諾扯著鍾霖霖的衣袖使勁地搖著，感覺下一秒她可以一蹦三尺高。
“我還沒瞎我看到了，只是你再搖下去我的胳膊倒是要斷了。”
鍾霖霖見到付伊諾那麼高興，心裡也替她高興，只是她這人嘴有點毒。
付伊諾雙手抱住鍾霖霖的胳膊，抬起頭，臉上有些紅，然後弱弱地開口：“霖霖，你剛才答應我的還作不作數?”
“必須作數，人在哪裡啊？”鍾霖霖爽快答應。
“那邊呢，我們一會兒等他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要，可以嗎。”
鍾霖霖向付伊諾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找到白景林和蔣瑩。
“白景林，蔣穎，我們去吃飯吧！”
“好的，不過去哪裡吃啊？大食堂還是小食堂?”白景林有些猶豫不決。
小食堂的飯很好吃，但是人太多了，擠不進去，而大食堂很大，飯菜多種多樣，可是卻不如小食堂那般美味。
“去大食堂吧！我想吃砂鍋粉。”付伊諾這時候出聲了。
大家看著“啞鈴”哥朝著大食堂走，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臉八卦地看著她。
“哎呀，再不走一會兒就沒了，快點快點。”付伊諾躲避著眾人打探的目光然後往前走。
鍾霖霖一行人馬上追上去，鍾霖霖心裡馬上有了個逗人的主意，她努力憋住笑，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的。
“喲，是怕砂鍋粉沒了，還是怕男神沒了？”鍾霖霖明知故問。
“當然是我男神了!”付伊諾脫口而出，因為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的‘啞鈴’哥，哪有時間去仔細斟酌這個問題啊。
鍾霖霖聽她這麼說，達到了目的，對著白景林和蔣瑩笑了起來。
“不是霖霖，你笑什麼啊？”付伊諾轉過頭一臉茫然，她以為鍾霖霖傻了，不然怎麼會傻笑。
“剛剛她問你的問題你有沒有聽清楚啊？”白景林想要收住自己的兩顆大白牙，但卻破功了，還是笑了出來。
“問了什麼?不是你們瘋了啊？笑得那麼開心。”
付伊諾看著身邊三個人笑得差點趴下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剛剛問你是怕砂鍋粉沒了，還是怕男神沒了？你毫不猶豫說了個男神，真是個戀愛腦。”說完蔣瑩越想越好笑，從來沒見過付伊諾那麼呆過。
“啊啊啊霖霖，你故意的，我不要理你了。”付伊諾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那個樣子真的好呆。一想到被朋友們笑了，就覺得掛不住臉，氣鼓鼓的。
“好啊。”
付伊諾沒想到鍾霖霖竟然連哄都不哄自己就這麼幹脆地答應了，有些錯愕地看著她。
鍾霖霖繼續不緊不慢地開口，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既然這樣，等會，你自己去要好了，剛好我有些社恐。”
果真這場爭鬥中鍾霖霖贏了，付伊諾見她這麼說馬上抱著她“阿諛奉承”了起來：“啊啊啊不要，霖霖你最好了!”
鍾霖霖被她逗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你果真有些呆啊，我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到的，剛剛逗你的。”
就這樣鍾霖霖一行人打打鬧鬧地走進了大食堂。
“他要吃完了嗎？”付伊諾一邊整理著自己劉海，一邊焦急地向鍾霖霖詢問。
“早著呢，他剛剛拿到。”鍾霖霖朝前面張望著。
“啞鈴”哥正好坐在鍾霖霖的正方向離了一段距離，但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樣子，而付伊諾怕看到他激動得不想吃飯，就只好背對著他了。
可事實上，無論付伊諾怎麼坐，只要一想到他坐在自己的不遠處，也會激動得吃不下飯。
“你快吃啊，你平常吃得快，今天咋滴啦？”白景林看見她面前那還剩很多的砂鍋粉，用手敲敲桌面，提醒她抓緊吃。
“我好激動，吃不下去了。”付伊諾又拿出鏡子和梳子開始打扮起來。
“付伊諾你這梳子和鏡子哪裡來的，一會兒讓李水波看到了你就等著遭吧！”蔣瑩嗦了一口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悄悄帶進來的，遭就遭，為了男神我在所不辭。”付伊諾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繼續照著鏡子。
“付伊諾，吃點，一會兒餓死，我不替你收屍。”鍾霖霖實在看不下去了，將碗推向付伊諾。
“可我真的吃不下去了。”付伊諾搖搖頭，心思完全不在砂鍋粉上。
“隨便你吧，一會兒別喊餓就行，我買烤腸去了。”鍾霖霖說著擦擦嘴起身離開，邁步向烤腸走去。
付伊諾見鍾霖霖離開，後頭看了一眼“啞鈴”哥，確實還剩很多，於是又放心地拿起筷子嗦了兩口粉，反正鍾霖霖現在也不在，自己也不能去要，還是填飽肚子再說吧。
鍾霖霖拿到烤腸正要往回走就被周婷藝抓住了。
“霖霖，你在這兒啊，我一會兒有東西給你，去你們班找你你不在。”
“好啊，那麼你現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剛好一會兒有件大事需要你幫忙。”
“什麼大事你辦不了，還需要我幫忙？”周婷藝有些疑惑。
“就是幫我朋友要聯絡方式啊，這事你有經驗，我嘴笨怕辦不成。”
確實，周婷藝膽子很大，說話也好聽，在初中幫很多人要了聯絡方式，好像還從未失敗過。
“於，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包在我身上!”周婷藝拍拍胸脯，彷彿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鍾霖霖拉著周婷藝回到原來的位置，向朋友們介紹。
“這是我的好朋友叫周婷藝，是我請來的幫手，有她這事準能成。”
“那太好了，那麼同學一會兒靠你了。”付伊諾聽完大喜，抓起碗筷就走。
白景林和蔣瑩無暇參與此事，便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啞鈴”哥剛吃完站起來準備往外跨，付伊諾抬著碗著急忙慌地跑過去。地面有油，付伊諾沒踩穩，碗裡湯撒了出去。
“你沒事吧!”付伊諾看著“啞鈴”哥身上的湯被嚇傻了，第一印象豈不是很糟糕。她從包裡抓出紙巾，試圖擦去他身上的湯汁。
鍾霖霖和周婷藝站在一米開外，被眼前的情景給整懵了。
“啞鈴”哥卻稍稍低頭勾起嘴角，關心地問：“沒事，你沒被弄到吧？”
付伊諾停住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孩，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是勾人的漩渦，睫毛濃密長得比女孩的還好看。
付伊諾不由得慌了神，耳根發紅，別過臉去，害怕他發現自己對他的喜歡。
“啞鈴”男看她這樣，眼神變得溫和，溫柔地詢問：“你很悶嗎？臉那麼紅，要不我們出去透透氣，將就把我衣服給吹乾?”
付伊諾被他這麼一盯著，臉上的紅暈頓時加深了不少。雖然很想和他一起出去，但是付伊諾卻害怕鍾霖霖他們不在自己一會兒尷尬，不知道怎麼辦。
付伊諾低頭想了一會兒，便開口：“要不，你這衣服脫給我我幫你洗了再還給你，還有我朋友還在等我呢。”付伊諾說完就轉身想朝著鍾霖霖走去。
“你別過來，我們不認識你，你自己玩去吧。”
天吶好一個冷漠無情的人，聽到鍾霖霖這麼說，付伊諾心都涼了半截，站在原地都想找個洞鑽進去了。
“啞鈴”哥見狀立馬會意，拿過付伊諾手中的碗筷放在槽子裡，然後開始逗她：“同學，你撒謊咯，她們不認識你嘞，那麼你還是和我出去透透氣吧！”
付伊諾被他這麼說，也不好再次拒絕，聽話的點點頭跟著他走出了食堂。
再說這可是自己男神，沒什麼不願意的，自己做夢都想和他並肩而行，剛剛還想著需要鍾霖霖們的幫助，現在看來是被隊友賣了。
鍾霖霖看著他們走了馬上拉著周婷藝偷偷摸摸地從另邊出口走了出去。
“蛙趣，李傑剛剛那是鍾霖霖和你妹吧?她們偷偷摸摸地做什麼呢？”王清風端著一碗麵看著通道上閃過的黑影。
李傑將胳膊肘靠在張祁陽身上，相當自信。
“不會是去跟蹤哪個男的吧，我妹就喜歡幹這事。”
張祁陽白了他一眼，心裡有股止不住的酸澀，為什麼偏偏會有鍾霖霖在。
張祁陽把剛剛買的炸年糕塞進李傑的嘴裡，眼裡滿是反感。
“閉嘴吧你，趕緊找位置吃飯。”
三人在一處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來。
“也不一定，萬一是我誤會我妹了，是鍾霖霖跟蹤別人呢？”李傑咬了一口年糕，卻不想自己撞上矛頭了。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張祁陽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開始攪動自己碗裡的面。
“清風，你說他今天怎麼了？為什麼感覺他老是懟我?”李傑趴在王清風身上，跟個小怨婦一樣。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每次都精準踩雷，還不知悔改。”王清風無奈地看了李傑一眼然後吃起面來，跟李傑交流真的堪比對牛彈琴。
“你說他不會是看上我妹了吧！”李傑突然變得激動了。
王清風剛塞了一口面進去，嗆得直接吐出來了。
“你倆嘀咕什麼呢？沒被嗆死吧？”張祁陽停住手中的動作，一臉嫌棄地看著王清風。
李傑看王清風那麼大反應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張祁陽一定是看上自己妹妹了，想做自己妹夫了。
“可惡這該死的張祁陽，我跟他心連心，他竟然敢跟我玩腦筋，怪不得剛剛我說我妹去跟蹤別人他還衝我翻白眼，以前我還一直以為他喜歡鐘霖霖呢，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我絕對不會讓這狗得逞的……”李傑低頭吃著面，心裡開始默默計劃著。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校園裡的路燈亮起，在昏黃的燈光的照射下映出了三道修長的影子。
“誒，我們要不去操場走走?”李傑勾著張祁陽的胳膊，滿臉期待。
李傑倒不是多希望能和張祁陽他們去操場上散步聊心，更重要是剛剛他看到了在操場上的周婷藝和鍾霖霖兩人。
“好啊。”張祁陽爽快答應，眼裡還有些小雀躍。
“好啊，這小子平時巴不得這會兒趕緊回教室躺屍，今天竟然那麼爽快的答應了，果真這禽獸對我妹有意思。”李傑在心裡開始咒罵。
三人走到操場，張祁陽放眼望去一眼鎖定了兩個有些畏畏縮縮的，但激動得你擠我推的“跟蹤狂”，心裡大喜，但眉頭不由地一緊，她們到底是在跟蹤誰呢?
“某些人那眉頭都快擰成疙瘩了，心思也不知道收一收。”李傑斜視張祁陽，語氣中滿是不滿。
張祁陽被他說得有些心虛了，難道自己那麼明顯的嗎？但還是強忍著心虛，冷靜地開口。
“你說的心思是什麼意思?”
張祁陽語氣淡淡的，但是李傑瞬間覺得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明顯的有殺氣 。
“天吶，這小子是怎麼做到那麼瘮人的?我妹可千萬不能攤上這貨。”李傑內心不斷哀嚎。
“開個玩笑。”李傑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驚魂未定地往前走，腳都打顫了。
張祁陽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好像下一秒就能追上去把他撕碎。
“我們這樣跟著她們繞會不會不太好啊？感覺我們更像跟蹤狂，真的太猥瑣了。”王清風理了理自己臉上的口罩，不想讓自己的臉暴露在空氣中，所以偷偷自己戴上了口罩。
“我們只是散步而已，別亂說。”張祁陽卻一臉不在意。
“散步?我要是沒瞎的話，我們已經跟著前面那倆大姐走了一圈又一圈了。”王清風氣得將兜裡的手拿出來指著前面那兩個人開始反駁。
“啊啊啊啊”一陣女生的尖叫聲傳來，刺耳極了，前面那兩人激動得互相拽著彼此搖晃。
張祁陽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暗沉，淡淡開口：“李傑去影印室拿卷子。”
李傑心裡暗喜：“我就知道這小子不行，看吧一個尖叫聲都給他嚇退了。”
“冷靜點，我們像瘋子一樣。”周婷藝向著鍾霖霖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好好好，我一時都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crush了?那個男的剛剛蹲下去給她繫鞋帶，好甜啊，他們這身高差也絕了……”鍾霖霖喋喋不休地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歡喜。
“別說了，一會兒跟不上他們了，快走。”周婷藝捂住鍾霖霖的嘴，拽著她就去追付伊諾和“啞鈴”哥。
黑夜裡，操場上的燈光星星點點，一男一女並排走著，女孩開心地指著那輪剛剛升起的明月，分享給身邊的男孩，而男孩則是寵溺地看著女孩，好像女孩抵過所有美好風景，是他眼中最美的風景。
鍾霖霖和周婷藝看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注意到背後那一道死死盯著自己的目光。
“他們要回教室了，我們快點跟上。”鍾霖霖拉著周婷藝就是一路狂奔。
為了防止被發現，鍾霖霖和周婷藝躲在牆角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觀看。
付伊諾和“啞鈴”哥依依不捨，四目相對無言，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彼此，此刻他們的眼裡沒有了世界的喧囂，只有彼此，他們是彼此的全世界，愛意沸騰，下一秒就要溢位。
“那我們明天再見，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信，今天就準備要給你的，你拿好了。”付伊諾把那封完工已久的信交給它的收信人，笑著揮手告別，眼睛亮亮的。
“好的，謝謝你!我們明天再見！”
“啞鈴”哥攥緊手中的信，出了高一教學樓。
鍾霖霖和周婷藝收回自己的小腦袋，開始聊起下一步的助攻計劃。
李傑剛出影印室，就發現張祁陽消失不見了，
“張祁陽，你個騙子，你不是說好的站在影印室門口等我嗎？怎麼站這裡來了，你看怎麼呢，看這麼入迷，讓我看看。”李傑手裡抱著一沓剛剛影印的卷子，聲音戛然而止。
“好啊這死小子，那麼明目張膽地看我妹，果真死性不改。”李傑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張祁陽瞟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上樓了。
“啊啊啊付伊諾，快說你們說了什麼?”鍾霖霖看著付伊諾臉上那還沒消散的緋紅，激動得都丟掉了一貫的冷靜。
“哎呀，也沒什麼，他就說了他叫秦明澤，然後我們明天一起吃飯。”
付伊諾嘴角微微上揚，眼裡滿是笑意，平時咋咋呼呼的女孩，在這時竟會有些羞澀，盡顯溫柔之風。
“嘖嘖嘖付伊諾你變了。”看著付伊諾這靦腆的模樣，開始打趣她。
付伊諾卻沒像平常那樣懟天懟地，還朝著鍾霖霖投來真摯一笑。鍾霖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反應，果真要陷入戀愛的人是最溫柔的。
“成績出來了，我列印了幾份，你們自己互相傳著看一下。”李水波走上講臺放下幾張紙就離開了。
“這晴隆中學可以啊，這批閱速度夠快啊，才隔一天就出來了。”
“是啊是啊，死期又提前了。”
教室裡一片喧囂，大家爭搶著決定“生死”的A4紙。
“生物58分”成績單上那冰冷的數字，讓鍾霖霖不覺地心尖一顫，被自己最喜歡的學科背刺了。
那些天的艱辛複習在此刻並沒有得到回報，現實給了她一個結實的耳光，讓她看清了此時的自己到底有多麼差勁。
鍾霖霖盯著桌面那本生物書，心裡很不是滋味。
生物老師周明月走進教室，眼神裡有些不滿，在班裡通告：“鍾霖霖一會兒靜音自習帶上卷子來我辦公室找我一下。”
鍾霖霖抬起頭艱難地點點頭，不敢太用力，因為眼淚只要自己沒控制好力道，隨時都可以奔湧而出。
“霖霖，你沒事吧？”付伊諾輕拍著鍾霖霖的後背，眼裡是心疼。
鍾霖霖倔強地搖搖頭，低頭開啟生物書看了起來。
“周老師，你找我?”鍾霖霖走進生物組辦公室，情緒已經沒剛才那麼低沉了，但是聲音還是有些嘶啞。
“鍾霖霖啊，你這次考得很差勁，你知道嗎？在我們班都快墊底了，雖然說你整體分數在全年級都很好，但是你生物這科就很吃虧，我找你來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錯誤。這是我剛剛給你改出來的答題卡，你自己看看。”周明月苦口婆心地開導著鍾霖霖，眼裡是對她生物學科的擔憂。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鍾霖霖接過答題卡低著頭不敢和周明月對視，因為周明月眼裡的失望會把她吞噬，那些失落會化作一把把利劍刺她的心臟，讓她的心臟不再跳躍。
“好了，你也別太難過，我們這次找，到問題在哪裡，下次會好些的……”周明月沒說完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緊接著門口傳來一聲“報告”，鍾霖霖身子一僵，那聲音透過門傳播，直抵鍾霖霖的大腦。
“張祁陽，你來得正合適啊。”
鍾霖霖趕緊將劉海扒了一些下來想要遮住自己的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難堪的一幕。
張祁陽瞟了一眼鍾霖霖，可奈何她低著頭，也沒看清她現在什麼表情，但光從她那低得不能再低的腦袋來看就可以知道她此刻有多麼難過無助。
“怎麼說？”
“你雖然其他科不好，但你的生物我還是很認可的，你幫我給這位同學補習，我今天要帶我兒子去輸液，怎麼樣？”
“好啊。”
鍾霖霖心裡一怔，他願意幫助自己。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難得你今天那麼爽快，那你們就在辦公室裡講題，我先走了。”周明月喜出望外，多了這個幫手，鍾霖霖的生物想不好都難。
“鍾霖霖你好好學，老師相信你!”周明月向鍾霖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背上包關上門就走了。
“鍾霖霖同學，你過來坐吧。”張祁陽抑制住自己的激動，輕輕啟唇。
鍾霖霖很聽話地按照張祁陽說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麻煩你了，我這邊這幾大部分都不太懂。”鍾霖霖指著答題卡上的錯題開始請教張祁陽，答題卡上的一道道紅叉就像一條條鞭子抽在鍾霖霖身上。
張祁陽察覺到了鍾霖霖的失落，在一處紅叉上添了幾筆，那道紅叉就幻化成了一隻簡約的蝴蝶。
“你看，這些紅叉都可以變成蝴蝶誒。”
鍾霖霖湊近一看，有隻小小的蝴蝶停駐在自己的答題卡上。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劉海的幾根頭髮貼在臉上，臉上有道淚痕，鼻頭和眼睛都紅紅的，不難看出她剛剛偷偷哭過了。
“這就對了嘛，要多笑一笑。不然等會兒你會陷入失落的深淵，而不是我的生物知識海洋。”張祁陽看到鍾霖霖笑了也舒了一口氣。
“真的很謝謝你!我現在好很多了。”鍾霖霖勇敢地抬起頭看張祁陽，經過淚水洗滌過的眼睛帶著霧感，睫毛上還沾著幾滴小水珠。她的眼睛彷彿就是一灘涓涓流水，張祁陽差點陷進去了。
張祁陽趕緊別過腦袋，慌張的翻閱著試卷，鍾霖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直盯著張祁陽看的失態，羞紅了臉，低下頭看答題卡。
“這道題涉及的知識點是幾種有機物的元素構成……”
鍾霖霖側著耳朵聽，手裡的筆恨不得記下他說的每一句話。
“不用什麼都記，記住我重點強調的話就行。”張祁陽笑著看著鍾霖霖手忙腳亂的樣子。
張祁陽一笑起來眼睛就會眯成一條線，臉上的兩個小酒窩頓時無處遁形，活脫脫是一隻誘人的狐狸。
鍾霖霖輕聲地“嗯”了一聲，低著頭繼續整理筆記。
這小姑娘怎麼內向成這樣?明明剛剛在操場上笑得那麼奔放?難道是隻對喜歡的人有興趣說話?
“我懂了今天謝謝你!”
鍾霖霖看著答題卡上的錯題，心裡樂滋滋的，終於征服了它們。
“謝倒是不用，既然你懂了，那我就問問你幾個問題考考你，怎麼樣？”
張祁陽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手支撐著包腦，懶洋洋地看著鍾霖霖。
“行。”
見鍾霖霖答應了，張祁陽嘴角抽了抽，不自覺彎了起來。
“那我問你，你今天在操場上大喊大叫，消耗了什麼？”
張祁陽忍住心中那股怒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
“ATP，不對啊，你怎麼知道……”鍾霖霖瞳孔放大，震驚地抬起頭，撞見張祁陽那雙冷冷地眼眸，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知道你跟蹤男生?”
張祁陽語氣雖是疑問但其實更像是質問。
“不是，我沒有!”
鍾霖霖幾乎是立馬反駁。
“是我朋友和她crush散步，我就看看而已。”鍾霖霖越說越小聲，對自己的跟蹤行為略帶心虛。
“她crush是高三十班的那個秦明澤?”
“嗯，好像是，你們認識啊？那你要幫我保密啊，不能就算了，我跟蹤別人也不對……”鍾霖霖心情寫在臉上，扣著手，心裡懊悔不已。
“好。”張祁陽爽快地答應她
“真的嗎？謝謝你!”
“嗯，那個秦明澤我只跟他打過幾次球，並不熟。”
“哦，原來是這樣啊。”鍾霖霖點點頭，將筆塞進口袋。
“只要不是你喜歡他就行，我還不想讓你們認識呢！”張祁陽一邊想著，一邊收拾起桌面。
“走了。”
張祁陽起身去開門，鍾霖霖也跟在他後面。
“我就在這層樓，那邊第三個教室，有不會的，還可以來問我。”
張祁陽指著教室，根本就不想等鍾霖霖回答，邁步就離開了，因為他害怕鍾霖霖不答應，所以乾脆就不要她回答了，不回答就是預設同意了。
鍾霖霖確實也想同意，但是張祁陽都走遠了，她看了看手中答題卡上的那隻小蝴蝶，心裡暖暖的。
自顧自地嘀咕了一句：“只要是你，我都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