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江晏躺在床上,閉眼的時候,俞老闆的身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掀起長衫的一角,邁腿跨進江家的大門。

第二天一大早,江晏頂著黑眼圈精神抖擻地推開大門,笑得像是馬上要接“新娘”進門一樣。但他才剛把門關上,一個蹲在牆角的小報童就跑上前來,“先生先生,看看今早剛出的新報紙吧。”

報紙湊到了江晏的眼跟前,他順勢接過來,拍了拍小報童的頭,從大衣兜裡拿出張紙幣遞給小報童,小報童連連道謝跑開了。

江晏低頭瞧了一眼報紙上的“民國四年”後就把報紙折了折揣進了衣兜裡。

三年前的報紙了……

江晏放好報紙準備改變一下去福寧巷找俞老闆的原定計劃,抬眼就看到了巷子口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想開口喊住人,就看見了幾個黑尾巴緊接著在巷子口劃過。

前天夜裡才被一場意外大火燒過的茶樓的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隨後關上,來人徑直往沒被大火殃及過深的二樓走去。他的身影才剛剛消失在二樓樓梯口,又有人輕手輕腳地推開茶樓的門。

付思安剛把自已藏在身上幾個月的東西鎖到地板隔層裡,身後就響起了腳步聲,付思安才轉過身去,手槍的槍洞就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東西,拿出來。”

拿槍的人偏了偏頭,意有所指道。

付思安還在心底估摸著自已菜雞一樣的戰鬥力能在這幾個人手下撐到援兵來的時候,站在最靠樓梯那邊的人就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傳來人滾下樓梯的聲音。

“來了。”付思安心裡想到,但還沒讓他看一眼那邊的戰況,拿槍的人就一腳把他踹到了牆角。

江晏拎著被燒過半截的桌腿把急忙衝下樓的三個人打暈在地上,樓梯上傳來了緩慢而謹慎的腳步聲,以及子彈上膛的聲音。

江晏盯著地上被打暈的人懷裡掉出了繡有熟悉標誌的帽子,沉默了一秒。

拿槍的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環視四周,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

而江晏呢?

從茶樓一樓的窗戶處爬上了二樓,對著剛把東西從地板裡摳出來的付思安招呼著,翻窗跑了。

你有槍,我沒有,我為什麼要和你玩。

江晏領著付思安一路做賊一樣跑回了青石巷,在自家大門前停留了大概一秒不到,就把人領到了隔壁沈墨煙家,(翻牆)進了沈墨煙家。

搞笑,今天被他領進門的只能是阿婆指明要見的(未來夫君)俞老闆。

腳剛踩到地,付思安就拉著江晏的衣袖,畏畏縮縮地說了一句,“沈大哥,有人……”

然後,江晏轉頭,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戴著金絲邊框眼鏡,手裡拿了本書的沈墨煙,沉默地望著自已。

“嘶……害,這不翻巧了……靠。”

三個人坐在關了門的屋子裡,沈墨煙和江晏沉默地看著付思安一路上死死揣在懷裡面的木盒子開啟。

他用命揣了一路的,只是一幅現在在江晏面前徐徐展開的毛筆字。

那件事到現在算來,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

付國興將軍握著毛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寫著,當時他好像還順帶念出來,讀給了坐在一邊吃梨的江晏聽,“人習於苟且非一日,士大夫多以不恤國事、同俗自媚於眾為善。”

江晏還記得,自已在付將軍寫完這幅毛筆字後的話。

“你這是悲觀主義,要我,我就寫‘某不量敵之眾寡,欲出力助上以抗之’。”

付將軍當時笑聲爽朗,問自已,話裡的“上”指的是什麼。

他說:“一個,能真正救下這個爛透的國家的政府。”

如今這幅紙張都已經有些發黃的毛筆字就這樣在江晏眼前展開。

一瞬間的失神,付思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大哥,父親讓我問你,那個政府你找到了嗎?”

“四個月前,一個英國人在街頭搶殺中國平民,稱一英鎊就可以買一條中國人的命,父親當時在場,出手制止不成,殺了那個英國人。”

“英國大使館給政府施壓,父親被秘密逮捕,快60歲了人,四個月前的中旬,死在了監獄裡。”

“唯一一次去探監,他告訴我,他出不來了,但這個,要交給你,他想問你的話,讓我來問你。”

江晏一直都沉默著沒說話,左手附上桌上的毛筆字,以手為筆,一筆一劃順著筆鋒寫下來。在最後一個善字的最後一筆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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