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哪位。”
“我們找餘長興，餘學長。”
“我就是。”
“你就是餘學長，怎麼會這個樣子。”
“沒辦法，就是這個樣子。”
一身破舊的衣物,臉上滿是鬍渣,看上去十分憔悴，臉上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怎麼看也不像三十歲出頭的人，說他快五十歲了彭剛也信。
“這位彭師長，他邀請你出山當軍醫。”
“我這情況，還能做外科醫生嗎？”
此時聽到有人要自已出山當軍醫，餘長興露出自已有些顫抖的手。
哦豁。
彭剛雖然對醫學不瞭解，但是知道外科醫生雙手非常重要，這顫抖的手肯定沒辦法做手術的。
“彭師長，我也不知道哪個喊你來找我，但是現在我這情況，根本做不了醫生，現在只能接一些頭疼腦熱的病，我還是能看的。”
一聽餘長興自已都說沒辦法做外科手術，帶彭剛前來的這人表情尷尬了。
“不好意思，彭師長，我們也不知道餘學長的情況。”
“沒關係，能讓我與這位餘學長談幾句嗎？”
彭剛堅信任何人都有用處，哪怕是不能動刀的外科醫生，一樣有自已的作用。
“那你們聊幾句。”
來人離開後，只留下彭剛與餘長興兩人。
“抽菸嗎？”
“謝謝。”
抽著手中的香菸，顫抖的手好受多了。
“餘先生，在來的路上，我瞭解過你的經歷，對於你遭受的一切，我表示同情。”
“這些都過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那好，我不提了，我就詢問一句話，餘先生你還想繼續外科這個職業。”
“我現在拿不了手術刀了。”
“但是你可以教別人動刀啊。”
“每個月一百塊大洋的薪酬，不過工作地點是在南充，如果你願意就跟我走。我多說一句，生活還要繼續，想必你妻兒在天之靈也想看到你過的好。”
一想到自已遇害的妻兒，餘長興雙眼溼潤了。彭剛這算是千金買馬骨了，一百塊大洋每月的薪資，對於一個醫生而言，也算不錯的待遇了。
“讓我考慮一下怎麼樣？”
“沒問題，三天內都有效。”
“謝謝。”
雖然餘長興是半殘廢的外科醫生，但是對於彭剛而言，其依然有作用。彭剛堅信沒有一無是處的人，那只是沒有找到合適位置發揮而已。
例如這位餘長興，完全可以指導自已派往華西學習的那些準軍醫。畢竟他在華西教過外科，完全可以教自已手下那些軍醫嘛。
你看這既解決了他的生活問題，又讓自已那些新手軍醫能繼續進行培訓，多完美的解決方案。、
與這位餘長興交談之後，彭剛也打道回府。
一回到自已住所，就見有人前來。“師座，阿爾賓先生到成都了，他剛剛發來訊息，他在蜀都賓館。”
“好，我知道了。”
……
“甫公，這位就是阿爾賓。”
在劉湘私宅內，彭剛正向劉湘、王陵基、潘文華等一干人介紹著阿爾賓。
今天阿爾賓穿的非常正式，西裝革履、皮鞋油亮。
“你好，阿爾賓先生。”
“你好，劉主席先生。”
“阿爾賓先生，我們此次找你前來，是聽說你是一名軍火商人。”
“是的，我們阿爾賓貿易公司願意向任何人出售軍火，只要你有錢，戰列艦我們都能為你採購而來。”
阿爾賓這話明顯在吹牛，不就是想要顯示一下自已的實力嗎。
“那就不用了，我們不靠海，用不上這種玩意。其實我們這次找你合作，主要是想要購買一批槍械和火炮，這是我們的清單。”
一份清單被遞給了阿爾賓，看著上面需求的武器以及數量，阿爾賓迅速在腦海中估算這趟自已該賺多少。
此時阿爾賓已經在向一個合格軍火商轉變。
“這些都沒有問題，只要你們出的起錢，我都能為你們提供。”
“關鍵是時間，不知道這麼大單，你們公司交貨時間會不會晚。”
“放心，雖然你們需要的槍支數量較多，但是兩萬支VZ24步槍，我們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的，三個月之內必然會送到。至於8門博福斯150毫米榴彈炮，就需要晚一點了，我和博福斯公司協商一下，預計半年內吧。另外……”
阿爾賓一項項分析著清單上的武器交付時間，一種非常專業感覺在一干劉湘等人的腦海中形成。
“那麼這份清單上的武器，你需要多少錢。”
看到阿爾賓如此專業的程度上，王陵基開口詢問了一句。
“我們需要一樣樣的來算，首先是VZ24步槍，我可以給出150大洋的價格，包含刺刀、槍帶、槍油、以及一個小維修包。然後是……”
阿爾賓一項項對清單上的武器給出價格，最終經過計算這批採購的清單需要支付阿爾賓1360萬大洋。
果真是掌握四川大部的四川王，劉湘採購軍火就是有魄力。
“這個價格太高了，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多錢，阿爾賓先生，我們第一次做生意，怎麼也應該給點優惠當做見面禮。”
這個價格劉湘等人自然是不願意的，阿爾賓當然也是以理據爭，什麼我就賺個辛苦錢，利潤已經非常低了等等。
在雙方因為價格談判的時候，好幾次還將彭剛也拉入進來。
而面對這種局面，彭剛也只能進行兩邊勸說。
彭剛的勸說是很好的潤滑劑，讓兩方對價格的分歧逐漸達成了一致，最終這批軍火價格為1300萬大洋。
對於這個價格，阿爾賓是十分滿意的，在走到外面之後，這位捷克軍火商立刻興奮的叫了起來。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好了，阿爾賓，先回去準備武器吧，這可是你邁入知名軍火商第一戰。”
此時彭剛拍拍阿爾賓的肩膀。
“彭，還請放心，你作為我最重要的客戶，我會優先考慮你的利益。”
阿爾賓連忙表忠心。
“放心，我的朋友。我並不反對你與劉湘的合作。甚至是鼓勵的，你看這還是我介紹你認識的。”
彭剛當然不反對阿爾賓接劉湘的訂單，甚至可以說，川中軍閥的訂單，阿爾賓都可以接。畢竟就算再有什麼心思，這抗戰就要爆發，最終這些武器都將用於對付日寇。
在安慰這位捷克御用軍火商之後，彭剛返回了住處。不過在門口，他就看到一個人，已經整理妝容，換了一身新衣服的餘長興。
“彭師長，我決定了，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沒辦法做外科手術的醫生，我就去二十三師任職。”
“好，現在你就是我們師首席軍醫。”
解決完劉湘這邊的問題，還能帶一個軍醫回去，彭剛這趟成都之行，值了。
……
劉湘購買大批軍火，影響力比彭剛預計的還高。
等他回到南充之後，其他各路軍閥紛紛發電報到他這裡。
面對這些詢問明裡暗裡的軍火購買途徑以及價格電報，彭剛當然願意給予解答。
面對怦然心動的武器價格，各方軍閥也是紛紛表達想要購買的意願。
對於這些軍閥的要求，彭剛統統都答應願意代為購買，只要2%的手續費。
這價格開的就真的是意思意思一下，因為一般情況下，這種代為購買最少都要收5%。這還得關係好才行，要不然就是10%。
別嫌貴，嫌貴的話自已去找上海的洋行試試，個頂個的吃人不吐骨頭。所以在得知彭剛有相對便宜的軍火門路之後，自然會上前詢問。
而在得知彭剛只收2%手續費之後，各大軍閥紛紛坐不住了，各自將需要的軍火清單送到了南充。而彭剛將這些訂單，紛紛發給遠在歐洲的阿爾賓。在那段時間，南充電報局的發報員因為發報將手都弄傷了。
這些訂單有多有少，最多也是僅次於劉湘的訂單來自敗退西康的劉文輝，其購買了價值500萬的軍火。最少的來自勢力最小的李家鈺，其僅購買了價值80萬大洋的軍火。
不過雖然各軍閥勢力購買的軍火數量不一，但是積少成多之下，這些訂單總額達到了1140萬大洋，並不比劉湘的訂單低多少。
看來這些軍閥藏著的錢不少，榮升最佳銷售員的彭剛，更是開玩笑說道。“阿爾賓應該給我提成。”